因爲言冰霜喜歡茉莉花,特意将茉莉花制成香料,懸挂在腰間。
而在遠處早已經醒來的百裏星辰,早就見柏川獨自一人坐在池塘邊,一直想去的,可是在猶豫,直到見言冰霜走過去跟柏川并肩坐着,她才下定決心也去,可是理智又讓她再思考了一番,然後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躺下來,隻是偶爾會把視線悄悄投過去。
言冰霜兩隻手抱着膝蓋,把下巴耷拉在膝蓋上,眼睛望着星星點點的水面,沒有說話。
柏川還是第一次見言冰霜如此安靜,因爲納悶,扭頭看着言冰霜,說道:“今天你這麽安靜,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言冰霜側過腦袋看向柏川,“知道你有心事,可是如果你不想說,我就不問,就這樣安安靜靜的陪你坐着。”
柏川微微笑着,把目光從言冰霜的臉上移開,瞅了一眼雪山方向,說道:“其實也沒什麽不能說的,你知道我現在的隐劍已經有了實體,而且還是一把黑色發光的寶劍!”
言冰霜的眼睛一直沒有從柏川身上離開,仿佛在鼓勵着柏川說下去。
“那黑劍是魔君臨死的時候,用星魂之力剝離,再打進我的星魂之中的。”柏川的雙目緩緩垂下,“隐劍不受控地沖出身體,與那魔劍融爲一體,就成了現在的樣子。”說完,柏川看向言冰霜,問道:“如果有人說我入魔了,喊打喊殺,你會怎麽做?”
“還能怎麽做?”言冰霜不以爲然地挑挑眉毛,“當然是抽他耳刮子!”
柏川以爲言冰霜會說一些安慰,或是“絕對站在你這邊”之類的話,着實沒有想到言冰霜會這麽說,差一點笑出了豬聲。
“不是,你笑什麽?”言冰霜松開雙手,兩條腿改彎曲貼到地上,認真道:“我說的可都是心裏話,你可不能笑!”見柏川還在笑,有些惱了,“再笑,我就一腳把你踹進水裏去。”
“不笑了不笑了,我不笑了,我隻是覺得……”柏川想說‘覺得言冰霜可愛’,可是深更半夜的,跟一個姑娘家說這樣的話,似乎不太妥當,于是并未說出口。
言冰霜揚起雪白的下巴,美目流盼,問道:“隻是覺得什麽?”
看着因爲美麗吸人目,看着因爲可愛動人心的言冰霜,柏川頓時淪陷了,他癡傻地看着言冰霜許久沒有說話,要不是言冰霜輕輕推了他一下,他還不知道将灼熱的眼睛安放在哪裏?
柏川收回閃爍的目光,轉看星星點點的水面,吞吐道:“沒,沒什麽!”
言冰霜托起下巴,搭在拱起的膝蓋上,看着柏川看的地方,撇撇嘴說道:“我有件事一直沒有跟你說。”
“什麽事?”
言冰霜眼眶裏的眼珠轉向柏川,然後繼續看着前面,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這次順利走出仙神島,回到唐都,我可能就要回去了。”
“回去?”柏川心中一驚,忽然想起言冰霜的三師姐曾經一直想帶她走,于是扭頭看着言冰霜,問道:“回哪裏去?”
“自是回我自己的國家,吉國!”
柏川垂下雙目,已經沒有心情在看這裏的任何東西,“是陳小妹要帶你離開?”
言冰霜點點頭,輕聲回了一個字“嗯”!
柏川追着問道:“要回去多久?”
“可能……”言冰霜噘起嘴巴,思量了一番,道:“要很久吧!”
柏川開始沉默,沒有再說話。
言冰霜一雙靈動的眼睛盯着柏川看,直接開口問道:“那你是希望我回去,還是不希望我回去?”
柏川的心竟然摒棄了言冰霜的問話,脫口而出地說道:“你都已經來唐都求師拜學了,還沒有登峰造極,就連命魂境初境還未達到,回去作甚?”
“啊?”原來是言冰霜問柏川的,突然被柏川這麽問,還真是有點意外,從訝異到開心的神色在言冰霜的臉上快速切換着,不過已經都不重要了,柏川能這樣問,不就是在說他不想讓她回去麽?
想到這裏,言冰霜偷偷抿嘴笑着。
柏川伸手撓着後腦勺,目光閃爍,擠出笑容配合着言冰霜。
看着柏川可愛的表情,言冰霜想在他臉頰上親一口,都已經嘟着嘴,開始把臉往柏川跟前湊了,忽然被巡夜的吳千斤打斷。
“這麽晚了,你們不睡覺幹嘛呢?”
柏川蹭地一下站起來,轉身看向吳千斤,指着池塘說道:“沒有,就是覺得這裏美,難得看到,所以就多留了一會兒。”
趕緊把臉縮回來的言冰霜,眼珠在眼眶裏轉了兩下,然後擠出笑容面向身後的吳千斤,“老師,你怎麽醒了?”
“不放心,準備起來四處看看。”這個時候,吳千斤已經走到離柏川和言冰霜不遠的地方,“不早了,快回去睡覺!”
“哦!”言冰霜拉着柏川往一堆篝火那裏走去。
這裏的一番天地還算安甯,可是在另一處,畫面就大不相同了。
前面說到陰鬼營首領藍靜華,帶着殺手們逃離山洞,她可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正想辦法追尋柏川他們的蹤迹,找機會挨個擊破。
爲了不讓吳千斤他們發現自己,藍靜華一直遠遠的跟着,當吳千斤和唐芸他們在蘆葦叢裏會和後,藍靜華就躲在蘆葦叢外面,一直守到樓盡明獨自繞道而行。
藍靜華知道樓盡明的意圖,早早地等在長河對岸,靜等着樓盡明選在天蒙蒙亮的時候,淌過長河最窄最淺的地方。
毫不知情的樓盡明,正爲自己淌過長河而高興,忽然發現藍靜華堵在自己前進的道路上,本來興高彩烈的臉上立馬沒了顔色,替代的是不悅和不自在,更多的應該還是恨。
樓盡明站在原處一動未動,一雙眼睛不知道該放哪裏?一會兒看藍靜華,一會兒又垂下不敢直視,一雙手垂挂在身體兩側,不停地扭捏着衣服。
“不必驚詫,你既然已經同意與我合作,我自然不會再殺你。”藍靜華朝前走了幾步,道:“對了,我看桑子學院的人很是信任你,你替我去辦件事吧!”
藍靜華見樓盡明沒有說話拒絕,也沒有說話答應,于是一副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的樣子,對樓盡明翻了個白眼,帶有挑釁意味地問道:“對了,你偷偷吃下的那棵血蓮,味道如何啊?”
見樓盡明不停地轉動着眼珠子,眼中滿是不安,藍靜華哼笑一聲,一改之前帶着敵意的口氣,說道:“罷了,知道你心裏已經應下了,看來你還是記得你老師對你的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