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子沫也是九級地仙境,就在木劍直指辛子沫後腦勺時,一柄長劍橫空出現在辛子沫身後,正好擋住木劍刺去的前路。
兩柄劍産生的劍氣相互抵制着,誰也戰勝不了誰,這個時候,桑子從學堂慢慢走出來,站到台階上。
“大言不慚,我師兄隻是不在東山,你竟好意思說他不敢應戰?”桑子說着加大了手上的力道。
“百年來終于破境了,真是可喜可賀!不過算算年紀我可比你小多了。”辛子沫滿臉的不待見,他用眼角的餘光瞄向柏川,“小子,别看我頭發比他白,但是我的年歲可沒他大,所以我絕對是做你師父的不二人選。”
“怎麽又是你?”吳千斤從學院廚房那邊的巷子走出來,“在萬花國不是說好了,等‘武技考核賽’結束,再談收徒弟的事情嗎?”
“你少诓我,等‘武技考核賽’結束,那小子就成木子老兒的徒弟了,到時候我找誰要人去?找你啊?”辛子沫斜眼瞪了吳千斤一眼。
現在的沖突全因柏川而起,柏川自是自責,他可不想因爲收徒弟這樣的小事情,而讓當今兩大高手過招,萬一傷着哪邊,都不好。
“院長,老爺子,你們别打了。”柏川焦急萬分,“你看,這麽多後輩在場,你們爲了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打起來,若是後面再有人受傷,傳出去多難聽。”
“就是,就是。”
“快别打了,真要打,估計這學院都不夠你們拆的。”
其他人你一句他一句的,都好言勸着,隻有言冰霜跳出來嚴詞嚴句的。
“老頭兒,你要是把我師父傷着,你覺得小川還會拜你爲師嗎?”
桑子和辛子沫不對付地翻着白眼珠,各自看向天空方向,随後雙方緩緩收力,直到将各自的劍收回星魂。
其實桑子從後面突襲辛子沫,隻是想給他一個教訓,讓他不要胡說八道,損毀木子的名譽,并不是真的要置他于死地。
高手過招,對方使了多少力,心裏還是有數的,這也是辛子沫和桑子沒有真正打起來的原因,如若不然,他們兩個過招,真的要把桑子學院夷爲平地。
辛子沫收手之後,雙手背在身後,久久不肯離去。
最後隻剩下柏川在這裏陪着。
“老爺子,你今晚是不打算走了?”柏川不解地問道。
辛子沫隻是看看柏川,還是不說話。
“你怎麽不吭聲?好歹到時說一句啊!”柏川等的有些不耐煩了,“你再不走,我可真走了啊!”說着,柏川轉身就要走。
“天色已晚,可憐我又沒地方住。”辛子沫說的慘兮兮的,“就算你不認我這個師父,你也看在我一大把年紀的份上,收留我一晚。”
“怎麽可能?你來唐都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麽會沒有地方住?”柏川笑着搖搖頭,“你怎麽跟個孩子似的,說話颠三倒四,沒有一句實話。”
“哎,這可被你小子說中了。”桑子突然冒了出來,站在學堂敞開的大窗戶裏,“他辛子沫是出了名的老頑童,嘴上根本沒個正形,好吃懶做,愛逗樂子,你看看,一大把年紀了,就收了兩個徒弟。”
“你還說我,你不也隻收了兩個徒弟?”辛子沫指着吳千斤的屋子,“到今天還是個‘大英師境’。”
桑子氣的一下子從大窗戶裏跳到外面,“我那是在找……”桑子忽然想起尋找師父應龍魂魄一事不能說,于是嗓門暗啞下來,“算了,懶得理你!”
看着桑子離去的背影,辛子沫得意起來,“瞧瞧,理虧,說不過我就跑!”
柏川搖着頭,無奈地轉身朝自己的寝室走去。
男生寝室裏。
紫龍和唐芸已經上了床,隻是坐靠床上,沒有真睡。
“怎麽,那老頭兒還沒走?”唐芸問道。
柏川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床上,綿綿地回着:“沒有。”
“你别說,這老頭兒脾氣可真是倔。”唐芸說這話的時候,滿臉的不可思議,“咱倆就在街市上遇到他一回,他就死纏爛打到了唐都,換做是我,估計早就開罵了。”
“隻要我們的戰隊進了前三甲,就有機會成爲木子的徒弟,到時候,辛前輩再怎麽鬧,也于事無補。”紫龍吹滅床頭的油燈,躺下來,“不必憂心,順其自然便好!”
柏川和唐芸點點頭,先後吹滅油燈睡下。
寂靜的夜晚漫長,月光似朦胧的面紗,籠罩着整個唐都。
在柏川的夢裏,一個揮之不去的垂死之聲,總是萦繞在耳邊:小川,小川,不要忘了我……
柏川猛地從夢魇中驚醒,這一次沒有人叫他,是他自己掙脫的夢魇。
他拭去額頭沁出的細小汗珠,已經有段時間沒有做這個夢了,不知爲何今晚又做了,不過他沒有太往心裏去,而是看了看還在熟睡的紫龍和唐芸,然後瞅向窗外。
翠綠的枝葉搖曳在窗前,絲絲作響,城裏的公雞已經開始打鳴,一個接着一個,好不熱鬧。
清晨,吳千斤把學員們叫到學堂,一起讨論戰術,以及研究如何把他們個人武技發揮到極緻。
五個人從北門進入學堂,因爲吳千斤早已經在學堂等候,五個人的眼睛幾乎全都集中在吳千斤的身上,根本沒有發現學堂裏還睡着一個人。
花洛洛走在最後面,當她進入學堂,邁步向前時,躺在地上睡着的辛子沫伸出一隻腳,恰巧絆到花洛洛邁出去的腳,花洛洛踉跄着沖出兩步,撞到唐芸的後背。
“一大早的,你幹嘛呢?”唐芸扭頭問道。
“我不是故意的,有人……”花洛洛轉身朝身後看去,見辛子沫躺在地上睡着,一隻腳伸在北門口,花洛洛擡手指着:“瞧見沒有,剛剛就是絆到那隻腳了。”
唐芸準備上前叫醒辛子沫,吳千斤提前開口道:“罷了,我們還是去練習場吧,那裏寬敞,讨論完可以馬上就地排練。”說着,便往北門走。
吳千斤領着大家去練習場,剛走到北門不遠處,桑子從北門外徑直走來。
他站在門口,垂眼看着辛子沫,小聲咕哝着:“怎麽還賴着不走了?”
說完,跨進門檻,吳千斤他們往後退了退,桑子沒有看吳千斤他們,兩隻手背在身後,左右将辛子沫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還真能睡得着。”桑子說着,伸出右腳踢了踢辛子沫的大腿根子,“哎,醒醒,我們這裏可不收流浪漢,快起來,我跟你說,哪涼快哪呆着去,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