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斤搖搖頭,“不算認識,隻是聽師父提起過,我并沒有見過他本人。”
吳千斤繼續看着,忽然歎了口氣,“應該不是,他老人家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走,回去。”說着,轉身往民宿裏走。
屋子裏站着四個人,坐着一個人。
妙音正坐在桌子邊,拿着雞腿在啃,時不時地擡眼瞄言冰霜,再垂眼瞅瞅放在桌子上‘粉色小豬’糖人。
言冰霜和花洛洛站在一起,柏川和唐芸站在一起,兩隊人站在對立面,一個個臉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言冰霜。
吳千斤和紫龍感覺氣氛不對,相互交換眼神,繞過還站在原地沒動的四個人。
吳千斤直接坐到凳子上。
紫龍沏好一杯茶,遞給吳千斤,然後一邊看着言冰霜他們,一邊繼續倒茶,準備給自己喝。
“他們四個這是在搞什麽?”吳千斤偏頭問一旁的妙音,“這樣持續有多久了?”
妙音嘴裏的肌肉還沒咽下,說話含糊不清的,“就剛剛,說是霜姐姐和洛姐姐在街市上等哥哥和唐芸哥哥,兩個哥哥沒有守約。”
“哎呦,不就是走散了嘛,有必要跟吃了火藥一樣,吹胡子瞪眼睛。”吳千斤滿臉堆笑,“好了好了,快别站着了,我們來讨論讨論下一場的比賽。”
吳千斤的話似乎沒有起到效果。
紫龍和妙音同時看向吳千斤。
吳千斤咽了咽口水,拿起紫龍給他沏的茶,放到嘴邊一飲而盡,然後把空茶杯放到桌子上,“你們四個有完沒完?再過幾天就要進行第二場比賽了,你們倒好,還有心思搞對立。”
“老師!”花洛洛指着唐芸,跑到吳千斤跟前告起了狀,“你不知道,我和霜姐姐在那裏等了他們很久很久,後來還特意去燒雞鋪去找他們,可是他們……”
“可是他們自個兒逛去了。”言冰霜搶着說道:“我跟洛洛就像傻子一樣在那裏幹等着,他們倒好,逛得連個人影都沒見着。”
“沒有,不是跟你解釋了,我們是被一個奇怪的老爺子給絆住了。”柏川努力解釋着:“是真的。”
“跟她們解釋到現在,她們根本聽不進去。”唐芸雙手交叉盤在胸口,翻了個白眼珠子,傲嬌地看向别處,“你還跟她們解釋什麽,有用嗎?”
“這倆個傻小子,我特意給你們創造機會,你倆倒好,不把握機會,倒去找什麽糟老頭子,這一下,老師也幫不了你們啰!”
吳千斤想罷,擡擡眉毛,輕輕搖着頭,一雙眼睛似乎要閉起來,不想再管。
忽然花洛洛扯着吳千斤的胳膊,來回搖晃,“老師,你看看唐芸,什麽态度?”
“噢噢,噢,好,老師這就批評他們。”吳千斤推開花洛洛拉扯自己胳膊的手,站起來說道:“先放開,老師這就批評他倆,還你們一個公道。”
柏川和唐芸聽後,一臉委屈,都喊吳千斤“老師”?
吳千斤一開始緩步走到柏川和唐芸身邊,“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突然丢下這麽一句話,一溜煙跑了。
當四雙眼睛看向紫龍的時候,紫龍學吳千斤說了同樣的話,也一溜煙跑了。
“唉!”妙音把吃剩的雞腿骨頭放在桌子上,拿起‘粉色小豬’糖人,起身走到言冰霜和柏川對立的中間,左右看看兩個人,先是搖頭,然後低頭歎氣,走了。
說來也怪,不相幹的人都走了以後,四個人竟然不吵了,還約着一起去外面看星星。
躲在另一間房門後面的三個人,伸長脖子看着四個離去的背影。
吳千斤不解地眨巴着眼睛,走出房間,來到院子裏,“他們是不是腦袋被門給擠了。”
“你說的一點沒錯。”跟着走出來的妙音說道:“他們的腦袋就是被門給擠了。”
最後出來的紫龍笑而不語。
靜谧的夜空群星閃爍,每走一步,花香撲鼻;每行一段,燭火相迎;每到一處,螢火繞行。
不知不覺中,四個人已經來到水草相間的豐饒之地。
漫天螢火蟲飛舞,河水倒映着夜空的繁星,三處渾然一體,叫人分不清天上、地上、水裏,要不是腳底的踏實感,還真以爲置身宇宙之中,美的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四個人被眼前的美景驚呆了,尤其是言冰霜和花洛洛,她們沖撲在草叢裏,點點的螢火從草叢中慢慢升飛起來,就像倒着流淌的涓細銀河,讓人歎爲觀止。
唐芸看花洛洛開心,自己覺着也開心,不過他就是過不了嘴上這一關,本來咧開的嘴忽然收了起來,“搞得跟第一次來似的,瞧瞧,笑的嘴巴都合不攏了。”
“我真是第一次來。”花洛洛張開雙臂,興高采烈地看着漫天的螢火蟲,說道:“以前聽宮裏的老嬷嬷說過這個地方,沒想到真會有這樣美麗的地方。”
“我的家鄉,常年積雪,根本看不到這麽多螢火蟲。”言冰霜說着又往前跑了兩步,随手采了一朵夾雜在青草裏的野花,笑盈盈地轉身看向柏川,“小川,等比賽結束了,我們還來一次,好不好?”
忽然一陣微風吹來,浮起言冰霜雙鬓的青絲和裙擺,猶如天上的仙子,飛遊在無數繁星之中,星光暈染,如夢如幻,看的柏川迷醉。
不知怎的,仙子由遠移近,立在柏川眼前。
言冰霜笑容依舊挂在臉上,問道:“小川,問你話呢,好不好?”
柏川點頭,“好!”
唐芸嫌棄地看着柏川和言冰霜,忽然揮手趕走兩隻擋在面前的螢火蟲,“洛洛,這個地方咱們是不能待了,我們去那邊。”
唐芸努努嘴指向另一處。
花洛洛朝另一處看了一眼,說道:“那邊也有人,好幾對呢,去了不一樣做油燈?”
唐芸翻着白眼珠,瞪向花洛洛,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瞪我幹嘛,本來就是嘛!”花洛洛嘟起嘴巴。
柏川和言冰霜看着唐芸和花洛洛都笑了,其中言冰霜說道:“你們不用去那邊,我和柏川去就行了。”說着,拉住柏川的手就要走。
“你們哪裏都不用去。”
這個聲音來自十幾米之外,一個戴着鬥笠之人。
孫商隐刻意低頭,擡眼盯着唐芸和柏川,“聽說你們很厲害,今晚我特意過來領教領教你們的武技。”
“你誰啊?”言冰霜做着防禦的姿勢,問道:“大晚上的,真是掃興。”
“閣下如果想挑戰我們,可以上擂台一較高下。”柏川向前一步,“躲在暗處說挑戰,那隻能算是鼠輩偷襲。”
“你說偷襲那就算偷襲好了。”孫商隐摘掉鬥笠,往草叢裏一丢,鬥笠旋轉着掃平青草,鑽入草叢裏。
随即右手并攏的食指和中指,在空中小幅度做着旋轉的動作,無柄月牙彎刀橫空出世。
無柄月牙彎刀緩慢地旋轉在孫商隐右側,每旋轉一周,就發出利器割破空氣的刺耳聲響,那月牙彎刀寒光外溢,叫人看了心生寒意。
其他來看美景的情侶紛紛落荒而逃,柏川他們則緊緊靠在了一起。
因爲是晚上,離的又遠,柏川一下子沒有認出孫商隐,當孫商隐喚出他的兵器,柏川立馬認出了他,“是你?”
“小子,記性不錯,是我。”孫商隐将月牙彎刀換到左手,偏着頭說道:“你們很會挑地方,能死在這裏,已經是神對你們最大的恩賜!”
“要死也是你死,我們還沒欣賞夠。”言冰霜不服氣地怼着孫商隐。
“哼,那就去地下看個夠吧!”說罷,孫商隐甩動右手,月牙彎刀急速飛轉向唐芸。
柏川以爲孫商隐是專程來殺他的,急速旋轉的月牙彎刀卻直接飛向了唐芸。
唐芸隻是一個二級武士,他哪裏接得住孫商隐這一擊?
經過這麽多次,柏川已經總結出,隐劍隻有在他處在最危急時刻,才會自發地來救他。
那時候,也是隐劍發揮出最大威力的時候,如果他用自己的身體去擋月牙彎刀,隐劍也一定會激發出最大的威力,來救他,說不定還可以搏上一搏。
“隐劍!”柏川一聲高呼,擋在所有人的前面。
月牙彎刀細長彎彎的刃口,抵着隐劍散發出來的劍氣,逐漸靠近,直到割到隐劍星星點點的‘隐身’。
此刻,月牙彎刀已經擦着隐劍急速自轉一周,接着從月牙彎刀頭順溜轉割到月牙彎刀尾。
鋒利的刃口從一個地方擊散星星點點的隐劍,急速自轉着割向柏川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