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刻意往吳千斤跟前湊了湊,小聲說道:“你們是外地人吧,這幾天城裏到處抓叛黨,已經好幾天了。”
“叛黨?”花洛洛像是被什麽驚醒般,擡起頭,面部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萬花國向來國泰民安,哪裏來的叛黨?”
看着花洛洛此時此刻的反應,還真的有點公主憂國憂民的樣子。
唐芸昊準備拿花洛洛開涮的,吳千斤沖唐芸昊搖搖頭,示意不要說,唐芸昊這才閉上了嘴巴。
“老闆,可聽說究竟發生什麽事了?”花洛洛急切地追問着面攤店的老闆。
“聽你口音像是本地人,你不知道?”老闆反問着花洛洛。
花洛洛搖搖頭。
“老闆,你就别賣關子了,說來聽聽。”吳千斤拍了拍腰間的錢袋,“我們急着趕路,一會兒吃完還得結賬呢。”
老闆瞅了瞅吳千斤鼓鼓的錢袋,笑眯了眼睛,特意挨着吳千斤坐的那長條凳邊緣坐下。
知道老闆要說一些悄悄話,花洛洛和言冰霜特意轉身,伸長了脖子傾聽着,隻有妙音還在埋頭苦幹。
老闆有所忌諱地朝四處看了看,然後開始說話,“我聽說皇宮裏發生了政變,原來的國主花墨遷被關進了大牢,說是在抓亂黨,其實就是在掃蕩國主忠誠的舊部。”
“什麽啊?”花洛洛按耐不住,急着站起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也就半個月前吧。客官,我可什麽都不知道,什麽也沒說,你們自便。”老闆說着起身,用手裏的白色抹布擦了擦桌子,警覺地看了看四周,然後回到他下面條的地方繼續忙活兒。
聽到皇宮發生政變,花洛洛哪裏還坐的住?她二話沒說,跨過長條凳子就要走。
“你去哪,洛洛?”言冰霜跟着站起來。
花洛洛急着說出自己的意圖,剛說了一個‘我’字,不料被吳千斤打斷了,“花洛洛,你先坐下,有什麽事情我們一起商量着去解決,你一個人去能解決什麽問題?你是的武士級别已經很高了嗎?”
吳千斤已經站了起來,他指着長條闆凳,“先坐下,有些事必須從長計議,明不明白?”
“我當然明白,可是我等不急了,說不定我的母,我的娘親正等着我去救她。”花洛洛一臉的焦躁不安,兩隻手用力地捏着裙擺,“老師,對不起,我必須馬上走。”
花洛洛說着轉身跑了。
“洛洛。”言冰霜趕緊追了過去。
妙音懵懂的眼睛看着跑遠的花洛洛,她不是很清楚花洛洛爲什麽要獨自離開,但是她想花洛洛一定有非走不可的理由。
“快把她追回來。”吳千斤喊着,柏川他們已經追了出去,尤其是唐芸昊跑的最快;本來吳千斤也要追上去的,不想被老闆攔下來。
“哎,你們還沒結賬呢。”老闆一臉不高興,“還真想吃霸王餐啊?”
“沒有,我馬上給你。”吳千斤說着往錢袋裏掏銅币,“總共多少個銅币?”
“不多,七個人,總共是二十一個銅币。”老闆把右手掌展開伸到吳千斤面前。
吳千斤已經拿好了銅币,不過沒有立刻交到老闆的手裏,而是跟老闆磨起了嘴皮子,“單數不吉利,老闆,給湊個整呗。”
吳千斤見老闆不情願的樣子,繼續說道:“下次還會來照顧你生意的,别那麽小氣嘛。”
“行行行,你就給二十個銅币好了,遇到你們這些精打細算的人啊,真是沒辦法。”說着老闆勾了勾四指。
吳千斤嬉笑着,将手裏捏的二十個銅币一個一個交到老闆手上,“二十個銅币,一個不少啊。”
老闆掂了掂手裏的銅币,說道:“得嘞,您走好!”說完,将左手的白色長條布甩搭在右肩膀上,轉身回到下面條的鍋邊。
吳千斤高興地收回視線,猛地看到妙音正盯着自己看,他忙擠出笑容說道:“這一大家張嘴要吃飯,能省則省嘛,是不是?”
妙音還不是很懂吳千斤話裏的意思,還是盯着他看,吳千斤擡了擡眉毛,走到妙音身邊,“我們再不走,可就追不上你哥哥他們了,你也不想跟你哥哥分開,對不對?”
這個妙音當然聽得懂,她點了點頭,就在吳千斤以爲可以走了,妙音忽然冒出一句話,“那你還在這裏磨叽,還不快走。”
妙音說完話,朝先往柏川他們走的方向走去。
吳千斤咧咧嘴,瞪瞪眼,長舒一口氣,跟上妙音的步伐。
說到花洛洛一個人跑了,沒跑出多遠,言冰霜便之上了她,之後柏川他們追了上來,幾個人你一句他一句的,總算是穩住了花洛洛。
爲了能盡快趕到萬花國都城花都,吳千斤領着他的學生日夜兼程地趕路,終于在兩天後來到花都城外。
看着來來往往的人,就知道花都是個非常繁華的城市。
高聳的城牆擋住了裏面的熱鬧,卻沒擋住它花都之名。
城門外,城牆上,鮮豔的花團簇擁,時而嬌滴,時而搖曳,别有一番風情。
“城門口比平時多了一倍的士兵把守,看來真的是有什麽事情發生。”花洛洛觀察着城門處,小聲咕哝着:“發動政變,難道是皇叔?聽母後說過,皇爺爺的皇位本來是要傳給皇叔的,因爲種種原因,最終傳給了父皇,應該是皇叔沒錯。”
“你在嘀咕什麽呢?”花洛洛身邊的唐芸昊問花洛洛,“看出什麽異常沒有?”
花洛洛面向大家,說道:“城門檢查的守衛比平時多了一倍多,肯定是出事了。”
“你先别急。”唐芸昊安撫道。
“對,你先别急。”吳千斤将擡起來的手掌緩緩下擺,“一會兒,我們進城再打聽打聽,如果真是像面攤老闆說的那樣,我們就必須做一個周詳的計劃.”
吳千斤長歎一口氣,認真道:“花洛洛,老師覺得還是跟你說實話比較好。”
“說什麽實話?”花洛洛問道。
吳千斤掃視一遍其他人,最後還是決定說出心裏的真實想法,“我說了你可不能激動或是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你必須跟我保證。”
吳千斤說着,微微低頭,眼睛翻看着花洛洛,就像是一個老頭戴着老花鏡,擡眼看人,“如果萬花國的國主真的是因爲政變,被人關在地牢裏,老師建議第一時間是去盟友國求助。”
“我的意思是說,靠我們這幾個人,根本鬥不過萬花國千百萬的将士,你必須得有這個心理準備。”
花洛洛擡起頭,“我知道救出我父皇很難,我也不是非要大家陪着我去冒險,但是我是他的女兒,我不能見死不救!”
說到這裏,花洛洛的眼淚已經含在眼裏,“再說我的母後還在他們手上,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花洛洛吸了吸鼻子,眼睛裏的眼淚少了很多,“我非去不可。”
言冰霜心疼花洛洛,輕輕喚了聲花洛洛的名字。
“老師,我知道你是爲我們大家的安危考慮。”柏川忽然站出來說道:“不過我還是想先進城打探消息,在确定之後,再做打算。”
“我跟柏川的想法一樣。”紫龍附和着柏川,把他的想法說出來。
接着,唐芸昊和言冰霜說出了同樣的想法。
感動到不行的花洛洛,動容地看着每一個人,悲喜交加,一時說不出話來。
妙音左手牽住花洛洛的手,踮着腳,用右手給花洛洛擦眼淚,“洛洛姐,别哭,妙音陪着你一起去。”
被妙音稚嫩的聲音一渲染,花洛洛的眼淚再也繃不住了,她一下蹲下來,雙手抱着膝蓋,哽咽道:“你們别這樣,我實在是忍不住了,嗚嗚嗚……”說着,花洛洛哭了起來。
“花洛洛,現在最要堅強的就是你。”吳千斤提醒你道:“你都不堅強了,後面我們還怎麽實施計劃?”
吳千斤說這樣的話,就意味着他要帶着大家一起行動,有了他的肯定參與,事情就有了完美的開頭,畢竟他是他們的老師。
當下下定決心,吳千斤他們準備進城。
爲了能夠順利進城,他們找來一輛臭烘烘的牛車,花洛洛就藏在牛車下面。
接近城門時,吳千斤再次叮囑道:“記住,實話實說,你們來自中夏國,都是來參加報名參加比賽的。”
“妙音坐在牛車上,必要時要哭鬧,哭的越厲害越好,厲害到足夠轉移士兵的注意力,免得他們搜查到花洛洛,聽明白了嗎?”
走在前面的柏川和唐芸昊,以及坐在牛車上的妙音點頭。
跟在後頭的言冰霜和紫龍,以及已經躲在牛車下面的花洛洛回答“明白”。
就這樣,幾個人拉着牛車邁向花都城門。
都說人心裏不能有事,這一但有事了,怎麽都感覺有人盯着你。
柏川和唐芸昊先過了士兵的盤查,吳千斤拉着牛車跟在後面,就在前後八雙眼睛盯着牛車的時候,一個士兵頭領叫停了牛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