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洛洛見狀,立馬跟着進到房間裏。
看兩個女生已經進了房間,吳千斤領着三個男生進到隔壁一間房間裏。
夜間的魔域城,沒有滿天的星星,卻有漫天的魔蟲,星星點點的藍光一閃一閃,讓充滿陰郁的魔域城有了冥想的空間。
這一夜,柏川他們過得很安穩,沒有陰謀詭計,沒有挑戰,一切是那麽安靜平穩,不似想象中魔域城該有的樣子。
即使這魔域城再安靜平穩,柏川他們也不敢貪睡,他們早早的就起床了。
柏川仰頭看着屋頂的一扇透明琉璃窗,天空昏暗依舊,隻是不見了魔蟲的蹤影,“現在應該是白天了。”
聽柏川這麽說,紫龍和唐芸昊紛紛仰頭看去,這個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
“我是吟誦,見你們昨晚沒有吃東西,特意給你們準備了你們外面的吃食。”吟誦接着又叩了幾下門,“如果不方便的話,我把吃食放在門口了,你們記得開門拿。”
柏川互相交換眼神之後,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他們看向房門處,沒有一個動身的。
良久之後,外面沒了動靜。
“我去看看。”吳千斤從床鋪上起身,走到房門邊,慢慢打開房門,饅頭和稀粥的味道迎面撲來,吳千斤垂眼看去,香香的吃食好好的放在托盤上。
這個時候,柏川他們湊了上來,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
“要害早就害了,何必等到現在。”隔壁的房門突然被打開,花洛洛從裏面大步走出來,彎腰蹲在托盤邊,随後拿了一個白饅頭,放進嘴裏啃了一口。
“哎!”吳千斤沒來得及阻止,将伸出去的手縮回來。
“你上輩子是不是餓死鬼投的胎?”唐芸昊站直身子,将雙手盤在胸前,“第一次見到你,你就這樣饑不擇食,現在還是這樣。”
“那又如何?”花洛洛嘴裏包着饅頭,說話不是很清楚,“我高興,你能拿我怎樣?”
“你……”唐芸昊搖着頭退下陣來,“真是無藥可救了,虧得我還一度以爲你……”唐芸昊在說後面幾個字的時候,聲音很小很小,旁人幾乎聽不見。
花洛洛咽下嘴裏的饅頭,“都說了沒毒,大家放心吃吧!”
随後邁出房門的言冰霜将托盤拿在手裏,然後有意無意地朝柏川他們的房間看了看,“方便進去麽?”
吳千斤無奈地看着言冰霜和花洛洛,朝身後揮揮手。
言冰霜和花洛洛先後進到房間,柏川他們三個人趕緊避到一旁,給言冰霜和花洛洛讓路。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到了午後。
柏川他們的房門沒有關,吟誦帶着兩個婢女直接走進客房。
她一進來,便左右打量着房中的六個人,見他們都換上了昨晚給他們準備的新衣,吟誦面露笑容,說道:“城主現在要見你們,諸位請随我來。”吟誦轉身做出請的動作,然後看向吳千斤。
吳千斤整整衣裳,朝門外走去,跟在後面的還有紫龍和柏川他們,吟誦她們三個是最後離開的房間。
吟誦領着吳千斤他們輾轉來到城主房間的外面。
“城主就在裏面,你們哪位是大夫?”吟誦掃視着面前的幾個人,最後把目光停留在紫龍身上。
柏川看了一眼吳千斤,吳千斤對他點頭,于是柏川說道:“我是大夫。”
吟誦似乎有些驚訝,她大緻打量了一下柏川,然後微笑着點頭,“明白,你跟我進去,其他人先在外面等着。”說完,吟誦輕推開房門,腳步輕盈地邁進去。
柏川緊随其後,突然言冰霜拉住柏川的胳膊,輕聲喚出‘小川’,柏川握住言冰霜的抓自己胳膊的那隻手,然後輕輕拍了拍,雙眉微挑搖頭,向言冰霜示意不必擔心。
在外面等候的幾個人,開始議論起來。
“柏川什麽時候學的醫,我們怎麽不知道?”唐芸昊小聲問吳千斤。
“就是啊,從來沒聽他說過。”花洛洛滿臉疑慮,然後把視線轉到言冰霜身上,“霜兒姐姐,你知道嗎?”
“我……”言冰霜還是第一次欲言又止的,“小川既然已經進去了,就說明他真的學過醫,他是不會替人胡亂看病的。”
“言冰霜說的對。”吳千斤補充道:“醫者仁心,柏川一定會盡他最大的努力,醫治城主的。”
紫龍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吳千斤強調這些,無非就是說給魔族人聽的。
事情已經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不行也得硬着頭皮說行,所以紫龍附和着吳千斤的話,“沒錯,我覺得柏川一定可以醫好城主。”
唐芸昊觀察着面前三個人的态度,心中似乎明白了他們的用意,于是跟着肯定的點點頭。
“爲什麽你們都知道,就……”花洛洛正想問個明白,被唐芸昊捂住了嘴巴,花洛洛剛想掙脫,唐芸昊左手食指放在嘴邊,讓她小聲些。
接着言冰霜和紫龍以及吳千斤都把食指放到嘴邊,勸花洛洛不要再問下去。
說到柏川随着吟誦進到房間裏,便有人将房門關上了。
城主的房間很大,一個女人該有的,她房間裏都有,唯一欠缺的就是,這間房間裏沒有窗戶。
就跟柏川他們住的那間房一樣,在屋頂的位置有一個琉璃窗戶,這塊琉璃比柏川他們房間的那塊要大的多,可以清楚地看到天空黑壓壓的浮雲。
“城主就在那道屏風的後面。”吟誦指着一道八開的屏風,輕聲說道:“對了,一會兒手腳輕一些,我們城主怕吵,哦,還有,記得不要提‘龍’字。”吟誦囑咐完柏川,繼續前行。
柏川的視線被吟誦喚回來,他一直盯着那道紫黑色的屏風看,心想:“也不知道這屏風後面躺着怎樣的一位母夜叉?”
“可是大夫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屏風後面傳出來,“讓他不必害怕,盡管看他的病便是。”
“是。”吟誦畢恭畢敬地回完城主,扭頭看向柏川,然後沖柏川招招手,“這邊,快些過來。”待柏川走到近乎與她并肩的位置,吟誦提醒道:“剛剛城主的話你也聽到了,你隻管看病,其它的不必憂心。”
吟誦說完退到一邊站着。
柏川這才走到屏風的後面。
出現在柏川面前的是一張開放式的方形大床,說是床,不如說是塊黑色的玉石頭更加貼切。
床上鋪着厚厚的軟墊,黑色的幔帳垂挂在大床的四周,一個身姿婀娜的女子背對着柏川側躺在上面。
柏川繞過屏風,一眼看到一個女子穿着很少的衣服躺在床上,一顆紫紅色的橢圓形珠子垂挂在脖頸上,很是特别。
柏川出于禮貌,微微含颚,雙眼一直看着地面,沒有再直視幔帳裏面。
可能因爲經常有大夫來診治的緣故,在床邊有個軟軟的手墊,黑色幔帳的一角搭在軟軟的手墊上面。
城主睜開一雙桃花美目,妖娆和魅惑這兩個詞立馬在她的身上體現出來,好是好,就是美中帶有攻擊性。
她微微偏頭,眼珠随着柏川行動發出的聲音而瞥到右眼角,從她狡黠的目光中映射不出她身體有何不适。
她沒有急着翻身,而是直接把右手伸到手墊上,“大夫看的多了,希望也逐漸被磨滅了,床邊有張石凳,你且坐下,開始吧!”
其實醫生在還是學生的時候,是什麽學科都學的,到了醫院之後,才會被分到自己擅長的那一科室,所以柏川對中醫的望聞問切還是略懂一二。
因爲城主沒有翻身,所以她的右手根本沒有完全貼上手墊,而是懸在上面,時不時地還晃悠兩下。
“得罪了。”柏川左手一把捏住城主右手的四根手指,跟着右手輕輕搭在女子的脈搏上。
奇怪的是,此時城主笑了,“你說話的聲音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柏川在認真号脈,根本不想跟城主說話。
“你叫什麽?”城主問道。
柏川還是不理會城主,接下來,城主便沒有再說話。
柏川先是睜着眼睛,然後閉上了眼睛,當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放開了城主的手,一本正經地說道:“姑娘根本沒有病,不知爲何謊稱自己病了?”
“姑娘?”城主重複着柏川的話,然後譏笑了一番,随後翻轉過身體,看向柏川,說話的口氣中透着殺伐果決,“我的身體有沒有病,我才是最清楚之人。”
就在城主翻轉身體之時,柏川已經起身準備離去。
“慢着。”城主用雙手一下子撐起上半個身子,急切地叫住柏川,一雙眼睛來回流轉,看着柏川的背影不肯收回,“你剛剛說你叫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