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川說完對着墓碑再次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眼中含淚,依依不舍的離開。
說到孫商隐逃走後,沒有騎馬直接回北寒國,而是尋得一個山洞,在裏面調養身體,因爲在他轉身逃走的一瞬間,桑子擊出的掌力還是傷到了他。
過了小山村之後,孫商隐将憋了許久的一口鮮血吐出來,一隻手捂住胸口,扭頭望向小山村後方,咬着牙,自言自語道:“九級地仙境,總有一天,我也會合你一樣。”
唐都城。
柏川他們三個人一同進入唐都城内。
中夏國的都城就是不一樣,來往都城的人絡繹不絕,光是這西城門處熙熙攘攘,有條不紊。
三個人還是坐着那輛光秃秃的馬車走在大街上,雖然引來不少非議,但是他們早已經習慣了,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唐都很大,等他們來到桑子學院的大門口,已經是午後。
桑子學院的代理院長吳千斤,根本不知道桑子什麽時候回來,更别說他的弟子紫龍了。
桑子和言冰霜跳下馬車,站在學院大門前看着上面的匾額。
柏川則将馬車趕到一顆桑樹前拴好,然後跟桑子他們站在并排的位置。
桑子指着學院裏面,笑着說道:“吳千斤那小子一定是不知道我回來了,走,我帶你們進去。”桑子朝先踏上台階,邁過門檻,嚷道:“千斤,快出來搬行李。”
桑子學院雖然不大,但是層層亭台樓閣,身在後院的吳千斤是聽不見桑子的聲音的。
而紫龍尚在學堂裏打掃,他第一個聽見有人在叫師父的名字,于是他從寬大的窗戶處伸出頭來,朝學院大門的方向看去。
桑子招呼着柏川和言冰霜進到學院裏頭,然後沖着學堂方向又喊了一聲,“千斤,快出來搬行李。”
“院長?”紫龍喜出望外,趕緊放下手中的抹布,從學堂門口走出來,面向桑子作揖行禮,“院長。”
“乖,你老師呢?”桑子問道:“這個點兒不應該做飯了麽,他人哪裏去了?”
“回院長。”紫龍再次行禮道:“老師在後院,怕是聽不見院長的叫聲。”
“看來是我嗓門小了。”桑子說着扯開嗓子準備放聲大喊一通,不料柏川竄到前面來,看着紫龍。
被柏川這樣盯着看,紫龍自然也把視線轉向柏川,随後柏川親切地喊道:“紫龍師兄。”
“你是……”紫龍看着已經長大的柏川,一時沒認出來。
柏川拍着胸脯,說道:“我是那個無法修魂的男孩,可還記得我?”
“是你。”紫龍笑看着柏川,“你都長這麽高了,當時你又瘦又小,我一下子沒認出你。”紫龍看了看桑子,再看看柏川,問道:“你是和院長一起來的?”
“嗯。”柏川點着頭。
“這小子以後就是你的學弟了,這丫頭,以後就是你的師叔。”桑子插到柏川和紫龍中間,向言冰霜招着手,“丫頭,過來,認識一下,這是吳千斤的學生,叫紫龍。紫龍,這丫頭叫……”
桑子看向言冰霜,“忘記問你叫什麽了,你自己跟他說吧!”
言冰霜看着比柏川還要俊上幾分的紫龍,一臉正氣的臉盤上透着嚴謹,嚴謹的神情中透着文雅之氣。
言冰霜扭頭小聲對桑子說道:“我說師父,看他應該比我年長幾歲,讓他叫我師叔合适嗎?”
“這怎麽不合适,你是我徒弟,他是我徒弟的學生,自然得稱呼你一聲師叔,這哪裏不對?”桑子說完看着面前三個人,“我說的有誤?”
其實言冰霜會那麽說,不是因爲紫龍,而是因爲柏川。
如果今天不把這輩分改過來,那以後柏川也得管她叫師叔,那顯得她多老,這以後還怎麽跟柏川談點兒别的?
“不行不行,師叔這個稱謂太老了,我才十七歲呢!”言冰霜先是看向柏川,然後斜眼瞄着桑子,“紫龍是這裏的學生,又不是吳千斤的親傳弟子,既不是吳千斤的親傳弟子,那爲什麽要喊我師叔?反正我不同意。”
“我們這裏的學員少,紫龍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來了,雖然他是我的學生,卻勝似我的親傳弟子。”吳千斤的人未到聲音先到了,他上着台階,進到學堂裏,猛地看到桑子,還以爲自己眼花,看錯了,特意用手揉搓了幾下眼睛。
确定是桑子後,幾個箭步穿過學堂,來到桑子面前,喜道:“師父,我可把你給盼回來了,這麽些年你都去了哪裏?叫徒兒好生想念。“
“别肉麻兮兮的,我平生最怕這個。”桑子搖搖手,忽然問道:“對了,你是不是該做飯了,我……”
桑子摸着自己的肚子,忽然改口說:”這兩個孩子都快餓的不行了,你快些準備飯菜,讓他們吃飽了再說。“
言冰霜攔住桑子,說道:“一會兒我下廚,包你吃了這一頓還想吃下一頓,不過我有個條件。”
“你會做菜?”桑子不願相信地挑了挑眉毛,思考了片刻之後,問道:“快說,什麽條件?”
一旁的人看着桑子滑稽的模樣,都低頭笑起來。
“很簡單,你隻要直接收紫龍和柏川爲徒,讓他們跟我的輩分一樣,就算隻挂個名,不傳授修魂之術也沒關系。”言冰霜看了一眼吳千斤,繼續說道:
“至于吳老師,隻要做我們的老師就行,在外人面前,我們就稱呼你們院長和老師,如何,我的要求不過分吧?“
桑子啧着嘴,摸着胡須,一臉爲難的樣子。
“這麽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我麽?”言冰霜嘟着嘴,一雙美目卻在跟桑子撒着嬌,感覺就差喊爺爺了。
桑子瞥了一眼柏川,心裏琢磨着:“還不是害怕把你們兩個的輩分給弄混了,将來不好說親,死丫頭,滿腦子裝的都是那小子,還以爲我沒看出來?真是夠了我。”
言冰霜見桑子不說話,追着問道:“你怎麽不說話?難道我提的要求很過分嗎?”
“不過分,不過分。”桑子看向吳千斤,吳千斤點頭表示沒有意見,于是桑子揮揮手,指向一個地方,說道:“丫頭,說話算話,火房就在那個方向,趕緊的,師父餓了。”
“好嘞!”言冰霜拉着柏川往桑子指的方向走去。
柏川還想跟紫龍多說一會兒話,卻被言冰霜強拉着走了,柏川扭頭看向身後的紫龍,說道:“我們一會兒再聊。”
紫龍笑着點點頭。
三個人站在那裏看着言冰霜和柏川拐過學堂外圍,進到一條巷子裏,學院的火房就在那個巷子的盡頭。
吳千斤剛想問桑子有關于柏川和言冰霜的事,外面走進來幾個人,領頭的是個老頭,不過臉上沒有胡須,說起話來陰柔的很。
“請問,哪位是這裏的院長?”老頭問站在那裏的三個人。
吳千斤準備報出桑子的名号,不料桑子指了指吳千斤,說道:“他就是這裏的院長,你有什麽事就找他。”
老頭看上去閱曆很豐富,他打量了一遍桑子,對其作揖行禮,然後才面向吳千斤,說道:“我主子讓我把我家公子送來桑子學院,希望院長莫要嫌棄,收下這個學生。”
說着,老頭對身後的兩個侍從打扮的年親男子,手一招,那兩個年輕男子将夾在中間的一個少年推将出來。
老頭說道:“這就是我家的公子,從小被慣壞了,有點公子脾氣,不過心眼是好的,還望院長和各位多多包涵。”
吳千斤看着那個少年,問道:“你叫什麽?”
那個少年剛要張嘴,桑子插嘴問道:“看這孩子氣宇不凡,不是達官顯貴,就是王公貴族,你們既然身份如此顯赫,爲何不去木子學院,偏偏要到這個偏僻的小學院來?”
“你以爲我想來啊?我是被我父……父親逼着來的。”少年四周打量了一下,說道:“這學院這麽小,一年能收幾個學生,該不會隻有我一個吧?”
“放肆!”老頭厲聲喝斥着:“學院不在大小,能學到真本事就是好學院。”
少年指着老頭,生氣道:“你竟然對本……對我大小聲,你就不怕我回去告訴父……親?!”
老頭行禮作揖,義正言辭地說道:“我乃受你爹爹的囑咐,特意送公子來這裏學習修魂,還望公子聽從你爹爹的安排,安心學習!”
少年隻有十六歲,比柏川還要小一歲,還算俊秀的臉上未脫稚嫩之氣,一副嬌嬌公子的模樣,讓人瞧着不易親近。
一聽到老頭搬出他的爹爹,少年立馬變慫,噘嘴低頭,眼睛下瞟。
桑子瞧着兩個人,推脫說道:“這孩子我們恐怕收不起。”
老頭上前一步,陪着笑臉道:“知曉自家孩子頑劣,特意帶了豐厚的學費,還請一定收下他!”
兩個年輕人将捧在手中的木盒子打開,兩個木盒裝滿了金币,金燦燦的,十分耀眼。
桑子的眼睛被金币照的金黃金黃的,他伸長脖子看着金币,一邊問道:“不管這孩子叫什麽,桑子學院照單全收!”
老頭面露喜色,忙提醒少年,“公子,快把你的名字告訴院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