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風從茅草叢中突起,由中心往外暈染拂動茅草,孫商隐踏地,張開雙臂躍到空中,回落時,腳踏茅草輕松飛躍至茅草叢外。
距離柏川還有十幾米的孫商隐兩隻手背到身後,一臉瞧不起柏川的模樣,“都傳你很小的時候就已經死了,怎麽還活到了現在?”
“都?”柏川哼了一聲,“看來有很多人希望我死,不過讓你們失望了,我命大,活的好好的。”
“那是他們蠢,辦事不利。”孫商隐微微昂起頭,右手掌微微張開由下而上緩緩升起,跟着他的掌心映射出一顆星魂,緊接着是第二顆,直到十顆星魂全部映射出來,“記住我的名字,我叫孫商隐。”
十顆星魂有七顆是全亮的,還有一顆隻有五個角尖沒有亮。
“八級境中境?”柏川十分驚愕,随後釋然地哼道:“你的主子可真是看得起我,竟然派一個八級武士來殺我。可是我實在是想不通,我隻是一個無名小卒,你們爲什麽總是揪着我不放?”
“要怪就怪你自己的命不好,生來克人擋國。”孫商隐收起星魂,喚出一把似彎月的兵器,“去了陰曹地府休要怪我。”
孫商隐的這把兵器叫無柄月牙彎刀,看似鐮刀,四周薄如蟬翼,鋒利無比,是件極具殺傷力的兵器.
現如今在孫商隐這樣的八級武士手中,将會發出它最大的威力。
柏川看着鋒利無比的無柄月牙彎刀,想着被這東西碰一下,非死即傷,說柏川此時一點不畏懼,那顯得不真實。
孫商隐正要對柏川出手,柏川急道:“慢着,我死不足惜,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麽要殺我,我到閻王爺那裏報道的時候,也好說個來龍去脈。”
“死都死了,還說什麽說?”孫商隐右手并攏的食指和中指,催動無柄月牙彎刀快速旋轉着飛向柏川。
柏川知道自己不是孫商隐的對手,但是總不能試都不試,等着受死。
上一次在斷雲崖上,那個披着黑色鬥篷的人也是個八級武士,在那人的眼皮子底下能死裏逃生,柏川相信這一次一定也可以。
于是柏川喚出隐劍,準備還用上一次應對黑色鬥篷人的方法對付面前的這個強敵。
鋒利的無柄月牙彎刀平行旋轉在空中,看不清無柄月牙彎刀旋轉軌迹的柏川,留下隐劍,點地躍到距離墳墓的反方向,因爲柏川擔心這無柄月牙彎刀的殺傷力不小,恐會損壞墓碑。
急速而來的無柄月牙彎刀沖散星星點點的隐劍,隔斷柏川飛揚而起的後衣擺。
“你的武士級别跟這把劍根本不相匹配,這劍是從哪裏得來的?”孫商隐将無柄月牙彎刀旋轉在半空中,看着柏川問道。
“要你管。”柏川右手一揮,重聚隐劍擋在身前,幾個踏步,一溜竄到高高的茅草之中。
“哪裏逃?”孫商隐右手向下一揮,那無柄月牙彎刀直旋而下,勾破迎面而來的隐劍,割斷茅草,直奔柏川後背而去。
旋轉而來的無柄月牙彎刀刃勾,由下而上,勾進柏川左邊後背的皮層裏,隻需再向前,便會直取柏川的心髒。
說時遲那時快,一柄木劍橫空出現,強大的劍氣将無柄月牙彎刀硬生生地頂出柏川的皮肉。
此時柏川趴倒在茅草叢裏。
感到吃驚的孫商隐仰頭看那催動木劍之人。
那桑子正懸在半空中,用手操縱着那柄木劍。
孫商隐是知道桑子厲害的,先前查到跟柏川同行的人很可能就是桑子,爲了保險起見,他一開始并沒有靠近,而是選擇等待時機。
巧了,柏川因爲要祭拜親人,一個人去往小山村,這是他除掉柏川的最佳時機。
于是他一路尾随至茅草地,就是爲了确定在動手的時候,桑子不會突然出現。
眼看着就要将柏川除掉,可是桑子還是出現了,而且他已經破鏡進入九級地仙境,這讓孫商隐感到很驚訝。
孫商隐退到幾十米之外,目的就是找準時機撤離。
不過他到沒有急着逃之夭夭,而是将無柄月牙彎刀收到自己身邊,同時訝異地問桑子,“你不是在唐都之外,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老子的事,豈是你能張嘴問的。”桑子說着朝孫商隐就是一掌。
孫商隐雖然已經是八級境中境,但是遇到比自己品級高的人,他可不會跟他硬拼,白白犧牲掉自己的性命。
孫商隐見桑子對自己出掌,轉身踏地躍起,在他轉身的時候身子稍稍顫動停留了零點幾秒,随後踏着茅草逃走。
趕來的言冰霜要追上去,不料桑子說:“丫頭,窮寇莫追。”
言冰霜這才沒有追上去,轉身跑到柏川的身邊。
柏川已經站起來,看見言冰霜迎面而來,他迎了上去。
“小川。”言冰霜兩隻手握着柏川的雙臂,然後掰着柏川的身體轉一圈,關心地問道:“傷着沒有?”
突然柏川後背上有鮮血映出來,言冰霜急了,“小川,你受傷了?”
“沒事。”柏川用手往肩後摸着,“一點皮外傷而已,沒事。”
“沒事?小命差點丢了,還沒事。”言冰霜大緻檢查了一下柏川後背的傷勢,确定确實沒事後,右手捏拳捶在柏川右後肩上,然後推開柏川,噘着嘴走出茅草叢。
“哦。”柏川縮着肩膀,看着言冰霜的背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走來的桑子看着言冰霜氣鼓鼓地從身邊走過,指着柏川說道:
“你小子走都不跟我們打聲招呼的,我倆要是沒來找你,先進了城,你小子恐怕已經在陰曹地府了,還沒事,不知道丫頭會擔心的嗎?”
“我才沒有擔心呢,人家根本沒把我當回事,說走就走。“言冰霜停在一處,雙手抱在胸前,别過臉去,“我爲什麽要擔心他?”
柏川覺得言冰霜和桑子都在生自己的氣,想着該出來解釋解釋,“你們沒有看到我留給你們的紙條?”
柏川走近言冰霜,“我本來以爲不會有殺手追來,哪曾想殺手追到唐都了。”
偷偷觀察着言冰霜的臉色,發現她的臉色還是很難看,于是來到桑子身邊,“這裏的村民不太歡迎我,我想三個人一起來,目标太大,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哪裏會想到那個孫商隐偷偷跟在我後面。”
言冰霜沒有再聽柏川解釋,而是直接走到柏石的墓前。看着墓碑上刻的字,言冰霜猜測這座墳墓就是柏川爹爹的墓。
言冰霜雙手合十,恭敬地低頭行禮,然後小聲說道:”柏伯伯,小川他已經沒事了,你可以安心睡覺了。“
柏川有些訝異,他走到言冰霜的身邊,眼睛看着墓碑說道:“我覺得報仇是我一個人的事,我不想把悲傷的事帶給你們,所以我一個過來了,我還要到桑子學院繼續學習,繼續變強,所以我絕對不會離開。”
言冰霜的目光開始變得柔和,“小川,我早就把你當做最好的朋友,你是不是也把我當做你最好的朋友?”
柏川堅定地回答道:“當然。”
“那我們既是最好的朋友,是不是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言冰霜看着聽得有些蒙圈的柏川,接着說道:“所以以後你遇到什麽事,一定要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解決,好不好?“
“哎呦,丫頭。”桑子啧啧嘴,來到兩個人的身後,“你幹脆說讓這小子把所有的心事都跟你說得了,繞這麽一個大彎子,說的跟繞口令似的,費不費勁?”
“就你多嘴。”言冰霜的臉頰有些紅紅的,她趕緊轉過身,面向随着微風婆娑的茅草。
看着還在撓後腦勺的柏川,桑子湊到近處問道:“是不是被那丫頭給說糊塗了?”
柏川一個‘我’字還沒說出口,桑子拍着柏川的肩膀,接着說道:”沒什麽好糊塗的,反正你記着那丫頭對你好就行。“
“師父,我哪有對他好。”言冰霜的臉更紅了,甚至還有點嬌羞起來,左手食指不知不覺攪動起垂挂在胸前的青絲,“我們本來就是朋友,朋友之間不就是互相理解幫助的嘛。”
柏川可不是傻子,言冰霜對自己有意,他不是瞧不出來,隻是礙于身負血海深仇至今還未得報,隔三差五的還被殺手追殺。
柏川是個有擔當的男人,他不願意言冰霜這樣跟着自己,受苦不說,生命還受到威脅。
所以有時候,他也很矛盾,現在的自己适不适合談情說愛。
柏川看着言冰霜可愛的樣子,淺淺的笑着,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
言冰霜感覺特别特别的熱,她瞄了一眼身後一直看着自己的柏川和桑子,說道:“好了好了,行禮還在馬車上呢,趕緊走吧!”言冰霜朝先一步走了。
“前輩,你們先走,我會追上你們的。”柏川回頭看着不遠處的兩座墳墓。
桑子瞧出了柏川的意思,“那你快着點,我和丫頭就在前面等你。”
柏川點頭,重新回到柏石的墓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