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自己兜兜轉轉,還是進了星鬥學院。
惱怒,晉啓老師和自己都被軒轅景羞辱了一番,方才進入星鬥學院。
柏川朝晉啓看去,晉啓合上眼睛輕點頭,柏川這才伸手接過腰牌。
就在柏川接過雜院腰牌的時候,軒轅景鄙夷的目光又加深了許多,而後擠出一個笑容,道:“在下還有要務在身,就不奉陪了,告辭!”
說完轉身走出側門,忽地又頓住腳步,扭頭對柏川說道:“明天我會去檢查,柏川,你可要打起精神好好幹,那裏不是什麽阿貓阿狗都能進的,我看好你。”
軒轅景說完扯了扯黑色衣袍,揚長而去。
晉啓将右手按在柏川左肩上,道:“别氣餒,去那邊把名字刻上。”
柏川收回視線,點點頭,而後走到東側門外候着的學院弟子跟前,把手裏的腰牌遞給那名弟子乙,“麻煩了。”
那弟子乙接過腰牌,蒙頭提刀在“雜院”下面刻了“柏川”兩個字,然後遞給柏川,說道:“看見那邊的黑色旗子麽?雜院學員的寝室就在那裏。”
柏川接過腰牌,來回翻看一遍。正面刻着“星鬥學院”四個大字,背面刻着“雜院”和“柏川”四個字。
而後轉身面向晉啓,雙手交疊作揖行禮。
晉啓擺了擺手,示意柏川離去。
柏川這才離開。
柏川輾轉來到樹立黑旗的地方—雜院。
雜院是三個分院裏等級最低的地方,所以這裏的吃穿住行要比其它兩個院差一些。
柏川走進院子裏,就有個身着黑袍的細瘦弟子丙,右手拿毛筆,左手拿本子,迎了上來。
“新來的?”見柏川點頭,那弟子丙擺好寫字的姿勢,問道:“叫什麽名字?”
“柏川。”
“柏川?”那弟子丙聲調一揚,擡眼重新上下打量一遍柏川,問道:“哪個柏,哪個川?”
“木白柏,山川的川。”柏川說着瞅着那弟子手裏毛筆。
“嗯,柏-川。”弟子丙念叨着毛筆在豎欄空白格子裏寫下‘柏川’兩個字,然後拿毛筆的手指向一個胡同,道:
“你來的不巧,大通鋪已經滿了,隻能委屈你住一下後面的柴房。待日後新的床鋪來了,就讓你搬回來住。”
“……”柏川眨了一下眼睛,再透過敞開的門看向一間房舍内。
因爲雜院裏大都是大通鋪,所以爲了通風,一般房舍的窗戶都是大大的長方形,所以隻要門窗開着,從外面是可以看清裏面近況的。
新來的學員們正在裏面卸包袱、疊床。
雖然看起來有些亂,不過還是能看到有空床位的。
“明明就還有空位,爲何不讓我住?”柏川氣不過,往前沖走幾步問道,“我也是雜院的一員,你……”
“這都是我的意思,你有異議?”軒轅景走進院門,直接走到柏川跟前,翻着白眼,不耐煩地看着柏川。
柏川算是認識到軒轅景小人的嘴臉,也不與他争辯什麽,拿着包袱朝胡同後面的柴房走去。
一路上,柏川小聲自我安慰,“好漢不吃眼前虧,先安定下來再說。對,就是這樣,待日後成了大英師,定不再忍他……”
就這樣,柏川咕哝着來到後面的柴房。
柴房很大,前頭連着一個大院子。
院子與一條胡同連着,就通往南面的三間大通鋪。
東西兩側有小門,看着地上車轱辘的壓痕,應該是爲了方便平日運輸雜物而特意開鑿的兩道小門。
柏川随意的看了一圈周圍,而後走到柴房門前,上下查看一遍,方才伸手推開房門。
雙開木門吱呀朝裏打開,迎面撲來一股子黴味兒,刺鼻的很。柏川下意識地用手扇了扇,而後右手食指抵住兩個鼻孔走了進去。
滿屋子的幹柴草料,有的地方還堆着煤球。
再往裏走,靠牆擺放着幾口大缸。
柏川以爲是水缸,走過去揭開一看,“火油?”柏川下意識地環顧四周的幹柴草料,“果真是古陸有名得大學院,一個柴房都如此大。不過,像火油這種易燃物怎麽放這裏?”
柏川四下裏找了很久,沒找到适合睡覺的地方,于是走到距離大門不遠的地方,看着一捆捆還沒有劈開的木頭,歎氣道:“隻能從這兒下手了。”
說幹就幹,柏川撸起衣袖,開始一點一點把木頭搬到别處。
瘦弱的柏川搬空門口的木頭時,已經入亥時。
他累得喘着大氣,四仰八叉地躺到鋪好的草料上,忽然肚子也咕噜咕噜鬧騰起來。柏川捂着肚子,心裏正抱怨着,蓦地木門被人敲了幾下。
柏川偏頭看去,一個看起來比自己這副身軀還瘦弱一些的男孩,手裏捧着疊好的兩套黑色衣裳,身後用繩子拖着藤席和薄棉被。
柏川一骨碌爬起來,正要問男孩來幹什麽,那男孩走了進來。
“班長讓我把這個送給你。”男孩說着把手裏的黑色衣袍塞給柏川,而後用力拽着拖在地上的草席和薄棉被,吃力地說着話,“這,也是給你的。”
柏川放下手裏的衣袍,忙上前幾步,将拖在地上的藤席連同薄棉被一同卷起來,然後往自己鋪的幹草上挪。
男孩見柏川自己動手,便沒有再拖拽繩子,退了幾步,就站在門外看着柏川擺弄。眼看着柏川把東西搬到想搬的位置,忙轉身走出柴房,“我走了。”
柏川忙追了出去,“等一下,你等一下。”見男孩停住腳步,柏川向前走了幾步,問道:“對了,你叫什麽?”
男孩眨巴着眼睛猶豫了一會兒,而後轉身看着柏川,小聲喊道:“川哥!”
“?”聽到男孩叫自己‘川哥’,柏川仔細打量起男孩,“我們,認識?”
男孩點點頭,嗯了一聲。
“你是,”柏川又走進了一步,把男孩臉看得更加仔細,“你是那個讨要包子的小孩?”
男孩點點頭,小聲道:“謝謝你的包子,足足讓我支撐了三天。”
被小男孩這麽感謝,柏川倒有點不好意思了。他伸手撓着後腦勺,道:“沒有,你不用謝我。其實那個包子也是别人給我的,我隻是做了一個順水人情罷了。”
男孩還是點點頭,“我知道,我看到了,那我也該感謝你的。”
“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柏川聳了聳肩膀,随意地擡了擡手,“當時你走的急,沒來得及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