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青接着說:
“固先生,請盡管記錄下來即可。”
“即使工程部門有意見,他們也會找到我,您不會爲此擔責。我确實想要一些鐵器炊具。”
遲疑了一下後,這位官員還是依照他的請求進行了登記。
完成了登記。
上官固随即問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需求嗎?如有必要可在此一同提出,到時候工坊會考慮是否能滿足。”
秦長青行了禮說:“感謝固大人,其他方面暫且沒有需要的。”
随後上官固歎了口氣說道: “首先我要聲明的是,你必須清楚,在大秦國,對于鐵器制品的控制是多麽嚴苛。官府嚴禁私有鐵具存在。早年皇帝下诏回收全國兵器,集結在鹹陽正是爲防類似事端。”
“因此你提出的這種需求可能會被否決。請提前做好應對。”
秦長青點頭回應。“我理解這一切,但既然你們已經同意由我自己決定,則應當根據我實際情況進行選擇。” 他接着提到,“何況我所提供的制墨技術以及藥物墨,價值頗高,以之換取鐵具應當足夠。”
“即便未能如願,我也将心無遺憾。”
看其堅定的态度令上官無可奈何隻能接受,于是他将寫下的記錄放回箱子中,并重新打傘離去。
秦長青鞠躬以示禮數相待。
外面,大雨愈發猛烈......
旬鄉, 臨近鹹陽的一個村落。
天黑漆黑一片, 冷冷地雨滴落下。 有一個女子提着包袱, 打着傘走在鄉村集市邊緣漫長而又蕭瑟的小徑中。
在這樣一個雨天出行人員非常少。
女子行動頗爲緩慢,她的包裹似乎很重, 每次邁步時還能聽見金屬碰撞時特有的清脆響聲。
那些都是古代的錢币——半兩錢相撞的音符。
最終女子也緩緩步入那條寂靜無聲的巷子裏。 不久前方突然閃過了一個模糊的黑影,女子本能地大吃一驚準備呼叫援助,然而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被出現的那個神秘人士捂住了嘴巴,使得唯一可以發出去的聲音隻剩低泣般的嗚咽。
女子竭力地反抗。 但是很快她停止了一切動作,身體痛苦地躺在濕潤的地面上,鮮血不斷地滲出來,迅速将附近的地面染成了紅色。
目擊這一場景後,來者迅速拿起了女子的包裹并且逃離,消失在這雨的世界……
她在地面上痛苦地 ** ,并時不時地喊出求助的話語。
直到不知過了多長時間。
終于附近傳來嘈雜的人腳步聲以及談話聲。 人群中的一個黑影來到了兇案現場, 去回反複了幾番, 最終停下來。
彎腰從地表拾起一個什麽東西。
原本沾滿泥濘的東西已經随着雨水沖刷幹淨。 這個對象,是由山棗樹皮做的令牌!
?我們可以看看這起案件的物證嗎?”“時間緊迫。”“我們希望能連夜查閱一下。”聽到這話,華聿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深深地看了一眼秦長青,嘴角卻浮現出一抹微笑,淡淡說道:“告官書和相關的物證現在都在獄曹案上,我可以爲你們取來。”“不過這些物證不能帶出獄衙,也不能有任何損壞,否則你們将以共犯的身份被判罪,明白了嗎?”秦長青回答:“感謝獄掾告知。”“但現在還是請獄掾幫忙,将這次案件的相關材料拿來給我們查閱,時間寶貴,我們不敢有絲毫耽擱。”華聿點點頭,轉身前往獄掾的主堂。
長青
“9,你還是先考慮考慮自己吧,待會兒拿着你的東西滾出獄衙好了。”盡管内心并不相信能獲勝,但狎仍舊嘴硬。鄭安冷冰冰地說道:“這個地方我早就想離開了。”
“再者,不是你把我趕走的,我隻是不願繼續待在這污穢不堪、颠倒黑白、嫉妒賢能之所而已!”這話一出,“你……”周圍的獄吏們全都怒目而視。
就在此刻,外面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秦長青三人回來了!
這合情合理,完全沒有問題。”看見三人的快速表情變化,衆人都不禁大笑起來。咳咳。獄曹狎清了清喉嚨,令全場重新安靜下來。“既然各位對賞賜沒有意見,那麽賞賜決定就如此敲定了。實際上你們的評定并非一開始就定爲‘最’級,不過我和華獄掾都認爲,你們獨特的辦案手段讓人耳目一新,啓發頗深,因此特此提爲‘最’。”“這份賞功并不是針對案件本身的解決,而是爲了獎勵你們的敢言、敢于行動,敢于在辦案方式上的創新,這點希望大家明白。”秦長青、阆和奮忙躬身道:“ ** 明了。”獄曹狎微點點頭說道:“明日我會将你們辦案的相關文書呈交給廷尉府,相信他們會給予額外表彰,具體細節将會随後通知你們。”“如果有可能的話,我建議你們選擇将賞賜轉換成爵位。”“你們作爲官宦世家後代,想來家中财富并不少,目前獲取爵位較爲艱難,而這是個寶貴的機會,回家之後務必慎重考慮。”“不要輕易錯過了這次難得的良機。”聽到這話。秦長青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有機會獲得爵位。現如今全國統一,無戰火,普通人想得爵位非常難。而現在自己居然能夠輕松拿到夢寐以求的爵位,這讓秦長青喜出望外。他毫不猶豫地再次鞠了一躬:“感謝獄曹的提點,如有可能, ** 一定會用獎勵換取爵位。”阆和奮也同樣表明了态度。他們是官宦子弟出身,深知擁有爵位的意義深遠:有了爵位以後的仕途道路自然更通暢一些。錢财盡管容易入手但很快便會耗盡,而爵位不同,這是一種鐵飯碗,雖短時間内獲利不大,但官方分予的土地長期來看收益頗豐;況且他們本身就是史子,在學校結束後步入社會後,擁有的爵位對于發展來說意義重大。哪怕讓他們重新做出選擇一千次一萬次也依然會作出相同的選擇。秦長青想到自己提出的方法能得到如此豐厚獎勵,心中激動無比。他沉思片刻後問道:“獄曹。”“不知是否還有機會再獻一種新的破案技巧?”此言一出,令在座衆獄官一愣。還有破案方法?秦長青确定不是在開玩笑?這麽多年裏,他們隻整理出來十多種案件解決方法,然而秦長青一個就知幾種全新且聞所未聞的辦法嗎?這真的有可能嗎?周圍的目光一時半會充滿了質疑。獄曹眉心微微皺了皺。他覺得秦長青似乎是得了些甜頭便開始得寸進尺了。明顯他是因爲聽說貢獻破案技巧就可以得到爵位,就想通過繼續提供一種辦案方法來獲取更多好處。秦長青實在是過于貪婪了!破案之法哪是可以輕易想出來的?獄曹狎臉色微沉道:“你說說看。”秦長青再次躬身施禮。環視了一下周圍的官員,随後步出至大堂之中,拉起衣裙一角,指着腳下穿着的布履說:“ ** 有一種新的破案方法——可以通過現場犯罪嫌疑人留下腳印判斷其大緻高度。”華獄掾聞言皺起了眉頭道:“那你所說的這個判斷方法,與前一次采用的身體近身推斷高度有什麽不同之處?”秦長青答道:“上一種方法範圍極有限且易生誤差,這次的成功有很大一部分歸因于僥幸之故。”“然而這一種新的方法具有更高的準确性并且适用于更多情況。”“比如前面的‘傷害他人案’這樣的事例在我大秦發生頻率較低,因此先前那種推斷身高的方法并不能普遍應用;但是大秦大多數刑事案件現場都會遺留嫌疑人的腳印。”“嫌疑人大多來自于普通家庭甚至貧苦環境,因而他們大多無法穿戴高檔鞋子如履、革,更多的是穿着便宜耐穿的布履、麻鞋。而這些鞋都是包裹着腳部完全貼合腳掌大小。即使對方穿戴的是較貴鞋類,依據他們在現場地面上的印痕壓力也可估測大緻身高。”“如果各位上官不太放心的話,咱們現在就能做測試驗證。”獄曹狎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道:“可以。”“不妨先測試下我自身的高度。”“不用特意加大難度。我就光腳吧。”說着,接過尺子,除去鞋子,測了自己的足長并公布了數據:“确切地是一尺一寸。”秦長青微微點頭稱是。他在攜帶的書籍工具袋子裏掏出算珠工具,在地面上計算着,内心其實非常不安。因爲實際上他自己也不能保證腳印推算出的準确度,然而此刻已經說出口了,隻能勉強進行下去了
韓成眼中閃過一絲冷意,譏笑道:“田兄,鄭家的人還真是如出一轍,全都高高在上,不過,你真的打算讓他的弟弟減刑嗎?”
“那些證人可并不清楚這些事。”
田安輕蔑地說道:
“減自然是得減。”
“如果鄭玄對我們恭敬一些,我還可能手下留情,但他這麽不知好歹,自然也沒什麽好臉色給他看。”
“這鄭家還真是把自己當成什麽重要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