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冷哼了一聲。
“可能他未曾真的隐名埋姓,根據他的墓室結構看,他對當年挫敗之事仍舊念念不忘。”
“或許把他安葬在骊山上就是想面對着大秦宮殿看到帝國隕隕落?”弋心一沉。
正色答道:“下臣即刻将此墓毀除。”
嬴政擺了擺手拒絕:“暫時無需。”
“雖然周朝主持 ** 近800年之久,但在災難性事件後已經失去對全中國的控制權;在其統治末端時期,居然仍有這樣忠誠不屈的人物實在難得。”
“他在世時意圖阻擋帝國一統;沒有實現。”
“去世後竟然還有念頭看着秦國 ** ?”
“他這次也會失望。”
“暫不移除,朕想讓他親自見證,朕統領下大秦是如何邁向興盛以及長治久安。”
“朕之帝國必将長治百世!”
受此激勵,
弋立刻俯首恭迎:“陛下萬福,【敏感内容較多,無法繼續輸出】
“臣遵命。”弋連忙說道。
嬴政點點頭,揮了揮手說:
“下去吧。”
“秦長青之事到此爲止。”
弋應道:
“臣必會爲陛下保守秘密。”
“臣告退。”
大殿再度陷入了寂靜。
“華府?希望你們不要令朕爲難,否則......”嬴政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
很快,他收起思緒,繼續處理奏折。
長青
夜幕降臨。
華府卻燈火通明。
在一個門窗緊閉的房間内,華阜和華聿盤腿而坐。二人沉默無言,低頭喝着熱湯,但他們的眼神不斷遊移,顯然心神不定。
良久之後。
華阜終于捋了捋胡須,開口說:
“聿兒,這事可不是鬧着玩的。”
“你真的确認那位青年就是斯年?”
華聿認真地點了點頭:
“阿翁,這種事情我能撒謊嗎?”
“今天我親自前往學堂,靠近觀察過他。”
“雖然他的相貌變化很大,但整體輪廓依舊沒有變,我記得他的模樣非常清楚,絕對不會有錯。”
“他就是斯年!”
“當年他并沒有死去!”
“還有......”
“阿翁您可能不知道。”
“今天我在調查的過程中偶然聽到了一件重要的事。”
“這位年輕人原先是個沒有戶籍的亡人,但一個月前,他的身份變爲私奴,豁免了勞役,而等到關中的搜捕行動結束後,他又變成了一名有 ** 權的人。”
“不過他在戶籍上的名字不是斯年,而是秦長青!”
“他的戶籍信息非常簡略,過去的經曆基本空白,變更戶籍的原因也不清楚。”
“他的變化僅僅因爲一個人——陛下。”
“據戶曹的官員透露,秦長青戶籍的變化是廷尉府下令執行的,他們給的理由是秦長青因立功獲得了新的身份。然而具體功績并未說明。”
“根據暗示的消息得知,秦長青曾救駕有功,故被陛下授予新的身份。”
華聿稍作停頓,接着道:
“這位年輕人背後的故事還不止這些。”
“我去戶曹查了他的住址,發現情況有些意外。他住在骊山附近。”
“骊山?”華阜驚訝地問道。
華聿點了點頭:
“确實如此。”
“根據戶吏的描述,在爲秦長青辦理戶籍的過程中,他還特别去上林苑辦了出入證,因爲此前他是非法進出骊山的。”
“骊山是皇家的禁地。”
“擅入者将被處決示衆。”
“秦長青不僅非法進入,并在那兒居住。即便救駕立功可獲得戶籍,但也無法定居在皇室要塞之地。”
“但陛下卻讓他留下,并辦理了出入證件。”
“這無疑說明陛下一定認出了斯年。”
華阜眉頭緊鎖,低聲說:“天下相似之人不少,斯年八歲就過世了,是陛下親口公布的。若他還活着,陛下怎麽會對外宣布死訊?人死之後怎麽可能複生?”
“難道真有鬼神?”
華聿搖了搖頭:
“世間無鬼神。”
“阿翁,還記得十年前,陛下在宣布斯年逝世後立即肅清了宮廷,處死了跟此事有關的宦官、禁軍、侍女等幾千人,并下令全城搜捕。”
“當時燕國屈服進貢督亢的地圖和樊於期的頭顱,進入秦都的兩人——荊轲和秦舞陽均喪命宮中。”
華阜雙目猛然睜開,聲音低沉地問:“如果荊轲二人已死,爲何全城 ** 搜捕?”
他立刻反應過來。
“不,不對!”
“荊轲兩人已被處決,本無需搜捕。即便處理也是附近的禁軍,以及侍候斯年的宮人。而那次清掃波及了整個宮廷,甚至上千無辜人員也被清除!”
“陛下從未這樣大規模行動過,即便是當年清除嫪毐和長安君時也沒那麽徹底。這次不同。”
“宮中必定發生了其他事件!
“這……這……”
屋内一片沉寂。
片刻之後。
隔日清晨。
天還未大亮,秦長青就已經起床了。
吃過早飯後,帶上要用的物品,他準備啓程下山。
這次下山多了一個人同行。
薄姝也要随行。
薄姝的身體尚未完全康複,但她擔心家人擔憂,所以在略有好轉之後,便急切想回家。
關中地區已經解封。
這兩天連續有糧草運往鹹陽,因此城裏已不會再出現嚴重的糧食短缺。而薄姝的家庭條件不錯,回去還有專人照料,這确實比留在這裏更好。
他便直接同意了。
他也爲薄姝準備了一些東西。
比如一些幹糧。
作爲預防措施。
鹹陽城曆經幾番人口遷移,人口将近百萬。
即使城中有不斷的糧食供應,但短時間内糧食缺口依舊顯着。如果薄姝家裏也面臨糧食短缺,這些幹糧可以用來應急。
薄姝也就接受了。
不過當看到包裹中的一塊松墨時,她顯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