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未曾料到會出現眼前的這一幕。
起初大家還以爲他們是來做示範演練,未曾料想竟然如此真實。
那位壯健男子明顯是久經沙場,其眼中的冷漠氣息即使隔了一段距離亦足以令人生畏。
此刻。
大家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事境中,一舉一動都牽動着場上的情景,一不小心可能會受到攻擊。
更可能挨上一頓狠揍。
畢竟……
令史昌的地位在那裏擺着。
對他來說,無需顧忌。
哪怕把這些學生成員挨個教訓一遍,若無重傷,也不會有什麽嚴重後果。
最多賠些罰金。
但這點罰金對于令史昌這個擁有功臣爵位的人來說簡直無關緊要。
片刻後,
全場靜寂無人敢出聲。
令史昌冷峻地掃視場中的每個人,随即挑了一個學生詢問道:
“你見到這情形如何處置?”
說話同時,
那兩位隸臣也把目光轉向被挑出來的同學。
一個祈求的眼光,另一個滿臉煩躁。
那位同學站出來。
目光躲閃不去看高大男子的眼神,反複思量之後勉強說出口:
“回禀老師,因不知二人間究竟發生了什麽,因此無法評判是非曲直,所以……”
“恐怕先暫時避開再報案比較明智。”
面對這名學生的回答,壯碩隸臣嘲諷的哼了聲便将其視作不見。
充滿了明顯的鄙視與輕視情緒。
令史昌沒有立即答複,隻是提醒這位學生牢記他的選擇,接着便看向下一個人繼續發問。
接連多名學生被提問到。
但大夥的回答幾乎與第一位别無二緻。
看着此狀,秦長青暗暗歎息。
心中明白其實衆人心中也都知曉:
按照情理,當
奮話還未說完,就被一腳踢飛了出去。
見到那個高大的隸臣再次朝着自己走來,奮哪裏還敢賣弄聰明,趕忙伏倒在地,閉上眼睛裝死。
待到令史昌詢問下一個,奮才不情願地爬起來。
他撩起衣角,看到已經開始淤青的肩膀,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帶着滿臉沮喪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真是欲哭無淚。
而高大隸臣這一腳,也讓其他人再也不敢心存僥幸。
遇事。
這人可是真的敢動手!
令史昌此次所指的對象是一位儒家學者。
此人名叫沈順。
沈順的臉色有些難看。
一向自以爲是的他,根本不瞧得起其他同學。
如果在過去,他會大義凜然地站出來譴責那位高大的隸臣。然而,由于奮的先例,沈順并不敢再輕易挑釁,但與其他同學一樣受譏諷也的确傷及他的顔面。
他也說不出口。
片刻。
房間裏顯得有些尴尬。
不過。
很快,沈順便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他起身說道:
“曾子曾說過:‘士人不能不弘廣堅毅,他們任重道遠。’”
“面對眼前的挑戰,理應勇于承擔。”
“孟子說過:‘沒有人生下來就不好的,正如沒有水是不會往下方流動的。但若是将水流擊起,它也會越過額頭;如果引導其上山,也能夠使其逆流向上。難道這就是水的本性嗎?并非如此。人性也是這樣,人之所以做出惡事,也是出于形勢所迫。’”
“隸臣對矮小的下屬動粗無非是因爲那人的某些不當行爲,解決之道就在于糾正錯誤,同時對隸臣提出嚴肅批評。”
“既然人性本善,若我們秉持道理,所有問題都可以得以解決。”
“根據我對‘仁’與‘禮’的理解,我相信能夠使雙方和解,并讓其皆大歡喜,而我也能夠在‘生’和‘義’之間取得平衡,這才是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這就是我的抉擇。”
“懇請令史裁度。”
說罷。
沈順滿意地坐下了。
那房間内的隸臣似乎被說得懵住了,一時不知所措。
沈順對此更是得意。
不一會兒。
高大的隸臣恢複理智,猛然揮舞起拳頭準備教訓沈順。
他身形魁梧且神情兇惡。
此舉吓得沈順幾近失态。
他先前表現出來的那種義正辭嚴的形象與他現在的慌亂截然不同,這也引發了周圍衆人的笑聲。
令史昌眉頭微蹙。
他揚了揚手,制止了隸臣的舉動,避免了一場鬧劇。
繼續問下去。
此時房内隻剩下幾個人還未發言。
正當令史昌将視線移到秦長青時,旁邊的阆卻急不可耐地站了出來,興奮地朝隸臣說:“勇士,在你處理完事務後,請務必允許我和你探讨一下武技吧!”
聽到阆這麽說,秦長青頓時臉色一變。
這人真是不合群!
遇到這樣的事誰不想快快躲開呢,結果阆卻主動邀戰并試圖結爲知己一起比試一番。
太不合邏輯了吧!
聞言。
令史昌亦微微怔住。
他眯眼審視了幾眼阆,随之一聲冷哼,轉而望向秦長青,“對此景你怎麽選?”
長青
秦長青起身,恭敬行禮。
他沉聲道:
“回答令史大人,史生必然會出手相助。”
“正如令史所言,那高大隸臣以毆人爲樂,且力大氣猛;若無人及時制止,則那矮小隸臣恐怕性命堪憂。”
“倘若放任不管則愧對自己良知。”
“雖然硬碰硬我非他的敵手,所以會選擇在旁給予幹擾,使之停止暴力行爲。”
“我以爲隻要時間一長,這種不正常的 * 亂必會被他人注意到。秦人素來樸實,必定有路人願意施以援手。大家齊力協救便有望制服此人并向官方報案調查。”
“經由正規機構判定最終才能公正解決問題
“無論他們是野蠻人還是普通人,遇見這種情況,總是應該出手相助。況且國家禁止私人暴力,倘若你見死不救,事後被人揭露,豈不是會被非議?”
“再者。”
“我不是盲目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