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聽到百分之四十這個比例,柳方原本還隻是死了爹一樣的表情忽然升華,這次 變成死了雙親一樣的難看。
“我他媽沒錢!交四十!?交四十我出去要飯得了!我還做什麽生意啊!”
臉上肌肉不停抽搐,柳方的情緒一下子爆發,身上也沒了什麽實業家該有的風 度,直接~擺爛。
這個時候,曹三省和金長山他們這批人心裏都要給柳方祖宗八代罵完了,你說 你小子嘴賤什麽?你搭陸恒這個話茬兒幹嘛!
你不搭茬不就得了!裝啞巴不會?
“好!柳方!記着哈!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不做生意了!你要去要飯!”
陸恒擡手一指,揪住柳方話的短腳,臉上的表情很認真。
“我不是我就是舉個例子。”柳方一下愣住,心裏忽然大道不好,這個小王八 蛋,這是要殺雞儆猴?
果然,柳方心裏才剛剛升起這個想法,他就看見陸恒朝許明堂那個方向看了過 去。
“許總,還有吳總,還有那邊那個您是?”
“呵,陸老闆,鄙姓陳,您叫我小陳就行,今天我就是與會記錄,您當我不存在 就可以。”陳秘書友好的笑着晃了晃手裏的本子,然後就閉上嘴沒再言語。
“啊,陳秘書,那行。”陸恒也沒在乎,而是張開雙臂隔空攬着在場所有人,“今 天在座的有領導,有實業家,你們都聽見他姓柳的剛剛說的話了。”
“他現在自願脫下去實業家的身份,我覺得,既然這樣,公家可以收回租給他的
土地了, 一些扶持的方針也可以不需要再給他了。”
“許總,吳總,你們覺得怎麽樣?”
“姓陸的!你說了不算!我的實業家身份是公家給的!不是你”柳方徹底爆 發,拍桌指着陸恒大喊。
但是很快,柳方剩下的半句話就再也說不出口,永遠的停在了嗓子眼裏。
因爲他竟然聽到了吳啓山和許明堂同一的說話聲。
“既然是自願那就自願吧,我們尊重每一個人的意願,既然小柳不想再做生意 了,那就去當個工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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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啓山終于收起了臉上的微笑,面無表情的離開座位,走到柳方身邊拍打着後 者肩膀,“怎麽樣?小柳?你自己說的自願,不會像小陸說的那樣,在這麽嚴肅的會 議上跟我們玩兒吃了吐這套吧。”
肩膀上的壓力好像千鈞一樣沉重,柳方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的消失,下一秒, 整個人失魂落魄的癱坐在椅子上。
完了,什麽都完了,千年道行一朝喪,陸恒,吳啓山,你們玩兒的好!
屋子裏沉默了很久,柳方能感覺到許明堂和吳啓山如利箭一樣的目光停留在自 己身上,逼着他表态。
“我我自願去當一個工人!”
柳方驕傲的頭最終還是無力的低了下去,心中一時也湧出來無限的苦澀。
自己這一輩子,前半生幾乎伴随着無限的光榮和榮譽,而且自己和陸恒走過的 路很像,也是在公營單位裏做出了貢獻,“八四零”得到支持才創立了屬于自己的生 意。
不過現在别人給的,别人當然也能随時收回去,而且,陸恒不是也說了麽, 自己這是自願。
柳方的眼睛裏透着一種死人模樣的蒼白,空洞無神。。
而對面,曹三省如坐針氈,因爲他已經留意到陸恒的目光朝自己這個方向掃過 來了。
“額!額!我胸口好悶!”
隻是一瞬間,曹三省就想出來了個好法子,臉色一變,捂住胸口就癱倒在椅子 上,似乎是心髒病發作了一樣。
按照預料中的想法,我曹三省是過來開會的,要是死在了會上,說出去不會好 聽,吳啓山他們一定會就範,選擇先暫時休會。
隻要休了會,那剩下的大家聚不到一起,也就能互相推诿一段時間了。
到最後,熱騰騰的事慢慢冷卻下來,大家再陽奉陰違的慢慢折騰折騰,也就把 這事兒給遮過去了。
其實吳啓山前些日子心裏就已經有了把百分之四十稅這個标準做成死規定的想 法,但那時候就是因爲叫不齊人,這些實業家不是說你沒空就是他沒空。
人不齊,你這麽大一個規定貿然下發就容易引起連鎖反應,所以吳啓山一直沒 能把心裏的想法付諸實施。
不過現在好了,這些人終于都到齊了。
“曹總!曹總!”
曹三省的‘突發狀況’很快就迎來了其他如坐針氈的實業家們的‘關心’,這些人看 着曹三省身體不舒服,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爹不舒服一樣。
“不行不行!吳總!許總!我們先給曹總送醫院去!等會兒我們再回來!”
“是是,趕緊給送到醫院去!”
一幫人簇擁着曹三省,心裏喜滋滋的十分高興。
但很明顯,他們的那句‘我們等會兒再回來!’這話,甭說陸恒這些人不會相 信,說出去就是給三歲小孩兒聽,小孩兒都不會相信.
“慢着。”
陸恒走到門口用腳尖一勾,給門啪嗒關上,然後從容潇灑的撥開人群,來到曹 三省的身前,“曹總,心髒不舒服啊?”
“嗯!嗯!對!”
曹三省心裏對着陸恒破口大罵,可表面上依然表現得十分痛苦,好像真的再晚 去醫院一秒就會當場白日飛升一樣。
“巧了不是!”
陸恒嘴角往上一翹,微笑安慰,“我以前學過一些醫術,專門就能治這關于心髒 的問題,讓我看看。”
話是好話,陸恒的笑也确實是微笑,但是曹三省不知道怎麽的,他覺得陸恒這 是壞笑,陰笑,不懷好意的笑。
5.0
“啊啊?不用了吧,陸總,你還是放我去醫院吧,我心髒這是老毛病了,不去 醫院我真說不定死在這了,到時候拖累你可不好。”
道
曹三省臉上的難看表情這回是真的了,而且他心裏對陸恒的罵已經從三輩兒的 祖宗上升到了十八輩兒祖宗,甚至還帶上了陸恒家裏的祖墳。
“啧,咱們誰跟誰,讓開讓開。”
陸恒沒有絲毫客氣, 一把推開簇擁着曹三省的衆實業家。
陸恒年輕,今年二十多歲還不到三十呢,可這些實業家一個個可都四五十了, 最年輕的那個也得三十九,馬上四十,他們哪能擋得住陸恒。
結果就是
陸恒抱着曹三省,甚至一手還捂住了老頭兒的嘴,然後高高舉起右手,狠狠朝 着老頭兒胸口捶了下去。
好家夥!就陸恒拳頭捶下來的時候!曹三省甚至都覺得看13見自己太姥姥了! 那呼呼的風聲!直往耳朵裏鑽!。
“咚!”
拳頭落到胸膛的一瞬,曹三省身體就好像觸電一樣猛的一顫,眼珠子都要瞪出 來了。
“好點兒了沒?再來一下?”
陸恒十分‘友好’的笑着看向曹三省,後者老頭兒劇烈搖頭,連同雙手一塊兒擺 動,“不了不了,好多了好多了。”
再來?再來那今天就真得死在這會議室裏!就陸恒這一拳捶下來!曹三省覺得 自己心髒都有了那麽一兩瞬的停頓!
“那行,人沒事兒就繼續談。”
陸恒把曹三省扶起來,借着衆人散去的一瞬,他附耳過去耳語,“老東西,今天 百分之四十的稅你跑不了,除非你想跟柳方一樣,去要飯。”
“哼!”
曹三省聽着這細細的耳語,鼻子差點沒氣歪,姓陸的這小子,真不是個好東 西,自己死就算了,還要拖着别人下水!
重新回到座位上坐好,這小插曲也算告一段落,曹三省整理一下衣服,表情苦 澀的看向吳啓山,“吳總,說句老實話,其實這個稅上來我們還真是沒太多意見。”
“但是我們既然是實業家,就要有社會的責任感吧?我們不能隻考慮自己啊,也 要考慮一下其他的實業家吧。”
“我們算是略有薄資,能挺上一段時間,但是其他實業家他們本小利薄,他們挺 不住啊,要是這麽長時間的一搞,那不擎等着”
“你别廢話,老頭兒。”
陸恒一挪腳步擋在曹三省和吳啓山的中間,順便也擋住了曹老頭兒的視野,“其 他人用不着你考慮,你就說你交不交,你不交也行,不能幹可以滾。”
“陸總!何必這麽咄咄逼人!”
曹三省站了起來, 一張老臉通紅,明顯是怒火湧上來了。
“别扯那麽多有的沒的,咱們這不缺實業家,你能幹幹,不能幹就滾,不缺你一 個。”
“最後問你一句,你交不交,回答别的我就當你否認了。”
陸恒根本就沒打算和曹三省掰扯,今天的會議他算是看透了,完全就是吳啓山 想拿自己當槍577使,也是公家對自己不放心,迫使自己當一個孤獨的實業家。
其實這陸恒也能理解,并且他心裏還真沒什麽反對的心思。
現在的四九城土地未來會增值多少,陸恒心裏有數兒,就四九城周圍的土地, 有兩千分之一都攥在陸恒手裏。
這是陸恒朝着公家要來的保證,這些土地永遠歸屬陸恒,陸家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