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最現實的問題。
因此,他急于展現自我,借機積累聲望,擴大影響力,力求步步高升。
唯有實實在在做事,積極表現,将自己的名聲傳播出去,
才能使他在社會上擁有足夠的地位,并在未來可能遇到的各種風浪中,不受影響,更好地生存和發展。
“陸工,好消息,大好消息!”
“剛才我在報刊亭那裏瞧見,最新發布的一些人事任命中有提到你。”
“上面說鑒于你這段時間擔任巡察專員期間,表現出色至極,認爲你更适合從事生産管理工作。”
“于是,決策層決定将你調回生産車間,暫且擔任第二車間的副主任一職,級别爲科級正職,月薪設定爲110.5元。”
午餐時刻,許大茂疾步趕到了食堂。
由于陸恒慣常選擇靠近窗戶的位置用餐,即便食堂人潮湧動,許大茂也能迅速找到目标。
自然,此刻在陸恒身邊,少不了馬屁精劉海中。
打飯、占座這類瑣事,全由劉海中一手安排妥當。
待到陸恒步入食堂時,基本隻需淨手就坐即可開餐。
“真的嗎?小陸升任主任了?”
“這是何時的事,爲何之前沒有半點消息透露出來。”
劉海中眼睛瞪得溜圓,滿是好奇與驚訝。
“你問我,我去問誰?我也是在報亭看到的消息。”
“對了,除了陸工晉升爲主任之外,負責後勤的李副主管也晉升爲主管了。”
許大茂饒有興緻地談論着,仿佛他人升遷,他也能随之水漲船高一般。
“巡查專員本來就是個臨時性的職務,可能是因爲我巡查的工作接近尾聲,所以給我安排了新的崗位吧。”
陸恒臉上并無過多欣喜之色,隻是随性地解釋了一句。
他展現出了諸多才能,并提出了不少可立下赫赫功勞的可行性建議。
如今又深受主管生産的王副廠長器重。
升職對他來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僅以車間生産爲例,在過去這半個月裏,他通過對各車間進行考察并優化流程,使得整個軋鋼廠的生産效率有了顯着提升。
每月産能提高10%,還隻是保守估計。
而且這種模式具有廣泛的推廣價值,全國各大軋鋼廠都可以借鑒學習。
單憑這一項改進,就足以成爲上級領導親自嘉獎的大功一件。
更不用說他在安全生産和績效考核等方面的建樹,同樣能累積不少功勞。
“陸工,不對,現在該叫您主任了。您看,您托付給我的事情,我已經差不多辦妥了,那……”
許大茂貼近陸恒身旁,期待着他兌現承諾。
“我清單上列的那些材料,都運過來了嗎?”
“全都運到了,我最近特意申請在街道放映電影,離四合院不遠,能抽空去辦事,總算是把清單上的所有材料都給弄來了。”
“辛苦你了,我晚些時候幫你問問,看後勤那邊有沒有什麽輕松的差事。”
陸恒點了點頭,對于他而言,安排這樣的事情并不困難。
這半個月來,他也積累了一些人脈,請幾個車間主任幫忙打點一下就行。
“主任,您看能不能讓我到二車間做後勤工作?我就想去二車間。”
許大茂心中盤算着,陸恒即将出任二車間副主任,若他也去了二車間搞後勤,
日後多多巴結,沒準還能像劉海中那樣混個小官當當呢?
一頓午飯的時間,陸恒即将調任第二車間副主任的消息,迅速傳遍開來。
“奇怪,怎麽廣播沒播報呢?陸工的事情,不是通常都會在廣播裏通報表揚一下的嗎?”
“這隻是内部調動,從技術科調到車間而已。之前之所以會播報表揚,是因爲人家陸工立下了大功。”
“車間副主任,了不得啊,關鍵是他才二十多歲吧,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有什麽好羨慕嫉妒的,如果你也有陸工那樣的本事,别說當個副主任,就算當主任、當廠長,我也心服口服。”
與之前的幾次震驚不同,這次陸恒被任命爲車間副主任,大多數工人對此反應頗爲平靜。
大概就是“嗯、哦、知道了”這樣的态度。
這也實屬正常,陸恒作爲巡查專員的這半個月期間,在各個車間都有所活動,大多數工人都見過他,也都見識過他的本領。
各類機器設備,各種工種的操作技藝。
他玩轉起來比很多幹了十多年的老師傅還要熟練自如。
私下交流一番後,大家就會發現陸恒不僅能精通他們車間的各種工種和設備操作,其他車間的不同工種和設備,他也能駕馭自如。
如此一讨論,原本的嫉妒心理也就煙消雲散了。
那種能力,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所能企及的。
這樣有真本事的人,當個副主任,實在算不上什麽大新聞,有什麽值得大驚小怪的?
“師傅,聽說陸工又要調回咱們車間當副主任了,您跟他一個院子住,給我們透露透露呗。”
“對啊對啊,我們特别想知道,陸工這麽天才,小時候肯定特聰明吧?我學鉗工都學不好,他那麽多工種和機器都會,太厲害了。”
易中海身邊,新收的兩個徒弟圍上來,滿臉好奇地打聽。
之前他的徒弟賈東旭出事以後,平時也就沒人幫他處理一些端茶倒水、排隊打飯之類的小事。
他身爲八級工,哪能屈尊去做排隊打飯這種掉身價的事,因此便新收了兩個徒弟幫忙跑腿。
因爲之前爲了維護自己德藝雙馨的師傅形象,
他對陸恒并未直接表現出敵意,一般都是撺掇賈東旭暗地裏使絆子。
故而這兩個新徒弟并不知道他和陸恒關系不睦,此時還在一個勁兒地向他詢問關于陸恒的事情。
憋屈,無比的憋屈。
易中海咬着饅頭,回想起之前賠給陸恒新的電風扇和收音機,花出去的錢和票證,心裏仍隐隐作痛。
最要命的是,東西賠了之後,傻柱還是被抓進去了。
最關鍵的是,眼瞅天氣漸熱,他花錢買了電風扇,卻沒能享用上,反倒讓秦淮如拿去醫院給賈東旭用了。
爲此,大媽沒少數落他:不了解情況的還以爲賈東旭才是他的親兒子,棒梗才是他的親孫子。
不然怎麽會爲賈家貼補那麽多?
想到這些,易中海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厲聲道:
“吃飯的時候嘴巴就不能消停會兒?自己鉗工手藝沒學好,不去好好鑽研本行,盡琢磨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兩個徒弟被訓斥,見往日和藹可親的師傅突然一臉嚴肅,頓時吓得噤若寒蟬,埋頭猛扒飯菜。
另一邊,街道辦事處。
謝主任看着眼前的年輕姑娘,心中頗感憂慮。
她穿着一身滿是補丁的衣服,懷抱着一條同樣打着許多補丁的被褥,臉龐和身上沾染了不少煤灰,看上去楚楚可憐。
謝主任無奈地歎了口氣,詢問道:
“閨女,你叫什麽名字?是怎麽來到京都的呢?”
“阿姨,我叫李秀芝。”
“家裏遭逢災荒,日子過不下去了,家人讓我出來投奔遠方親戚。”
“我爬上了運煤的火車,途中因爲饑餓昏睡過去,醒來時就已經到了這裏。”
“然後,一位好心的大娘帶我找到了您這裏。”
“那位大娘說,您可以幫我找個能吃飯的地方。”
年輕姑娘聲音柔弱,那雙猶如清澈珍珠般的眼睛裏,已滿含淚水。
“哎呀,真是苦命的孩子!”
謝主任看着眼前的女孩,心中交織着憐憫與憂慮。
令他心生憐憫的是,爲了求得一口飯吃,一個僅接受過兩年教育的姑娘,竟敢攀上疾馳的火車,遠赴千裏之外尋找親眷。
她深深明白,在當前嚴峻的社會環境下,即使是城裏有工作的人也難以填飽肚子,而農村的日子更是艱難無比。
那些家庭人口衆多的,一天兩頓餓肚子實屬常态。
僅有的一頓,也不過是些野菜紅薯,還無法滿足基本需求,僅僅是爲了讓大家不至于餓死而已。
此刻,若将李秀芝送回那蝗災肆虐的家鄉,恐怕無異于送她走向絕路。
然而,想要在京都立足又談何容易?
李秀芝并非京都戶籍,沒有這裏的戶口本,自然領不到糧票,縱然有錢,也無法購買食物果腹。
正當謝主任爲此事愁眉不展之際,突然留意到李秀芝肚子裏發出的咕咕聲。
她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從辦公桌的抽屜裏取出餐盒,把自己剛剛剩下的半個饅頭遞給了李秀芝。
“孩子,你先墊墊肚子吧。”
李秀芝接過饅頭,緊緊握在手心,忽地帶着哭腔懇求道:“阿姨,您能幫我找個糊口的活兒嗎?”
“我什麽都能幹,再苦再累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