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凝視着林平之,目光銳利如刀,緩緩開口問道:“你是不是在與嶽靈珊成婚之前就已經學習了《辟邪劍譜》?”
林平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笑,回應道:“沒錯,就是那天被我師娘扔出窗外的那本秘籍!”
慕容複眉頭微皺,繼續追問:“既然如此,那你爲何還要迎娶嶽靈珊呢?”
林平之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和憤怒,他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道:“難道我娶她有什麽問題嗎?嶽不群那個僞君子,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實際上卻是個陰險狡詐的小人!”
說着,林平之挽了一個蘭花指,繼續說着:“你看我如今的樣子,我要是不娶嶽靈珊,嶽不群會不會懷疑我?将我弄死?!”
“呵,那你現在又和他有什麽區别呢?”慕容複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
“我們不一樣!他那是巧取豪奪,我這是物歸原主!”林平之已經出離憤怒了。
卻見慕容複似笑非笑的看着林平之:“物歸原主?你不是練過了嗎?你算原主?你林家先祖若是練過《辟邪劍譜》的話,你算什麽原主?!”
“你!慕容複,你找死!”林平之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無比,因爲慕容複說到了他的痛處,先祖練成《辟邪劍法》之後才名揚江湖、娶妻生子,自己如何算得上他的後代?林平之瞬間惱羞成怒起來。
手中的長劍出鞘,林平之便劍指慕容複。
慕容複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絲不屑的神色,他緩緩地開口道:“你是不是天真地以爲,隻要學會了那本所謂的《辟邪劍譜》,便能天下無敵了?真是可笑至極!”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充滿了嘲諷之意。
林平之沒有回答,但他臉上那自信而驕傲的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他相信自己已經掌握了一種絕世武功,足以讓他成爲江湖中的霸主。
林平之手中寶劍輕震,發出了一聲劍鳴,揮劍向慕容複刺來。慕容複哂然一笑,擡手就是六脈神劍激發而出。
林平之眼神一縮,慕容複的六脈神劍實在是太快了,他手中一撚,一根繡花針便激射而出,與慕容複發出的劍氣撞在一起。
林平之繼續往前,卻見慕容複手中手指不停輕動,六脈神劍劍氣不停激發而出。林平之隻得停下,手中不斷激射出繡花針,半晌不得寸進。
“慕容複,你可敢不用六脈神劍?”林平之臉色十分陰沉的說道。
“如你所願!”慕容複停下了六脈神劍,抽出腰間寶劍,在空中畫出一個圓來,施展出了太極劍。
天下武功,無堅不摧,唯快不破!而辟邪劍法的特點就是出劍迅疾,擁有着劍法當中的極速。對于對戰辟邪劍法,慕容複早就想過破解辦法,那就是用太極劍法,以慢打快,眼到手到,以靜禦動。
林平之隻覺得自己的劍與慕容複的劍一相接之後,便如便如落入了蛛網一般,被慕容複的劍法黏住,每一劍都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着,難以掙脫。
林平之心中大駭,他拼命地想要奪回主動權,但慕容複的劍法如同綿綿細雨,無窮無盡。
眨眼間,林平之身上已被慕容複的劍劃出了幾道口子,鮮血滲了出來。
“你輸了。”慕容複淡淡的說道。
林平之咬着牙,死死地盯着慕容複,“我還沒輸!”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使出了辟邪劍法的絕招,但慕容複輕易地避開了他的攻擊。
“這就是你的極限了嗎?”慕容複搖搖頭,“你的劍法雖快,但缺乏變化。而且,你心中執念太深,已經影響了你的心境。”
“再來!”林平之強行催動内力,提劍上前,卻依舊是被慕容複的太極劍黏住,這一次,林平之就連手中的劍也無法把握住,被震落在地。
林平之呆立當場,隻覺得自己一切的想法,一切的堅持在這一刻變成了一個笑話。先祖的榮光怕是自己不能恢複了,而想到辟邪劍法第一句,他知道也沒有辦法有後繼之人了。。。
“噗~”林平之噴出一口血來!林平之的頭發在一瞬間都有些斑白了,顯然是心力大損之象!
“爲什麽?!爲什麽!?”林平之喃喃自語着,眼淚如決堤之水湧出。
“你是不是覺得心有不甘?是不是覺得恨?!
恨爲何自己滿腔正直善良、路見不平卻給家族帶來橫禍!?
恨爲何名門正派、一派掌門卻來搶你家傳劍法!?
恨人力不敵天數,自宮了卻還是被我輕易打敗!?
恨造化弄人,偏偏愛上了那僞君子的女兒!?與之成婚卻不能人道?”
慕容複沒說一句,林平之的臉色就更差一分,說到最後,林平之竟又再噴出一口鮮血,頭上的青絲已然滿是白發!
“是,我恨,我心有不甘!求你教我!求你教教我!”林平之突然跪下,向着慕容複磕起頭來,想要得到答案,他想要一個答案,一個讓自己心安的答案!
慕容複摸出兩壇酒,扔了一壇給林平之,一壇自己打開。烈酒入喉,慕容複的眼睛默默地盯着黑夜,眼中精光閃耀,像是要刺破這黑夜一般:“這不是你的錯,是賊老天的錯!
所以,我們要變強,要爲了守護我們心中的美好而變強!武功不夠,可以學。一個人力量不夠,那就借助一個團體的力量!
你錯就錯在自宮,你自宮了,靈珊怎麽辦?你辜負了她,便又多欠了一份情,多欠了一份債!”
“剛剛的劍法,想學嗎?”慕容複開口說着,然後卻不等林平之答話,就開始在月下演練起了太極劍。
“以靜禦動,後發先至,劍走輕靈,以柔克剛,避實擊虛,此爲太極劍法!
與你練的辟邪劍法一靜一動,快慢結合,更有奇效!”慕容複演練着太極劍法,也告訴了林平之太極劍法的精要。
林平之見到太極劍法的精妙,眼中不由的放光。這太極劍法實在是一門不弱于辟邪劍譜的劍法,而且不似辟邪劍法那般依賴功法。
等慕容複演練完,便把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随後問道:“記住了嗎?”
“記住了!”
“那練一遍給我看!”
“好!”
林平之練了一遍剛剛慕容複展示的太極劍法。
“還記得多少?”
“全都記住了!”林平之自信滿滿的說着。
“喝酒!再練!”慕容複沒好氣的說道。
林平之聽出了慕容複語氣中的不滿意,便在喝酒的時候仔細思索着,不知不覺的一壇酒就全部喝完了。等林平之發現的時候,酒壇裏面已經倒不出酒來。
“還記得多少!?”慕容複再問。
“額,記不住了。。。”林平之不由的有些尴尬!
“好~!練!”慕容複眼中一亮,不由的暗道孺子可教。
林平之閉目思索,但卻想不起之前慕容複演練的劍招,隻記得其中的精要,半晌,緩緩出劍。每一招每一式都緩慢無比,卻似慢實快!
慕容複見狀眼中的的光芒更亮了,他拔劍上前,與林平之過招,兩劍相接,從林平之的劍招當中也感受到了泥潭一般的感覺,更是欣喜萬分。
兩人過了百招,時快時慢,劍氣縱橫,而林平之越打越暢快,到最後兩人同時收劍。
林平之閉目體會着剛剛的奇妙感覺,隻覺得就連念頭都通達了很多。他睜開眼睛,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口中高聲喊道:“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我不是你師父,你師父是嶽不群!”慕容複開口說着,他可不想收徒林平之。
“我隻知道,我的師娘是甯中則,師父是慕容複!”林平之卻叩在地上,堅持着。
“你是不是知道什麽?”慕容複有些牙疼。。。
“那日,師母将辟邪劍譜扔到懸崖,有幸見師父飛天之姿。。。”林平之淡淡的說着。
“嗯。。。你若願做我弟子就做吧,隻是以後莫要辜負了靈珊便好!”慕容複有些無奈,告訴了林平之嶽靈珊在淩府,又扔給林平之一個令牌,讓他以後有暇到人教做個記錄,也可以借助人教的勢力,便轉身走了。
林平之在黑夜之中看着慕容複的身影漸漸消失,又想到嶽靈珊和甯中則,心中不由一暖,這世間對自己好的也就這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