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複便知定靜師太的意思,也顧不得那麽多了,便盤膝坐下,雙手抵住儀光的後心,開始給儀光輸送内力。
不一會兒,隻見慕容複和儀光身上泛起了一層白煙,緊接着,儀光嘔出了一口紫黑血液。但随着這一口黑血嘔出,儀光的臉色肉眼可見的好轉,更是有了一絲紅暈。
“老身定靜,多謝慕容教主了!”定靜師太這才向慕容複見禮。
“定靜大師不必多禮,你我同是天下名門正派,自當守望相助,又何須言謝?”慕容複開口回道。
“是哩,大師不用多禮,我們教主雖不是出家之人,可卻有着慈悲心腸,斷不會見這嬌滴滴的小娘子撒手人寰哩!”鍾萬仇卻是插口說道。
慕容複雖然知道鍾萬仇本性如此,但也忍不了這厮的胡言亂語,便是一指頭敲了過去,便見鍾萬仇額頭起了個大包!
“教主,怕不是弄錯了吧?我不需要療傷,剛剛沒有參戰!”鍾萬仇吃痛,叫道。
“不,你需要!”說着連續幾下,鍾萬仇的腦袋上便有蘑菇般的小傘節節攀升!而旁邊的儀清等人見鍾萬仇頭頂小傘的樣子便不由得笑出聲來。
聽見儀清等人的笑聲,鍾萬仇這才回過味來,便不再多言,捂着頭,眼巴巴的看着慕容複。
“師太,爲何匆匆趕路?”慕容複與定靜師太等人一同上路,前往二十八鋪而去,路上慕容複不由出聲詢問。
定逸師太雖在努力壓制毒性,但聽到慕容複所問,還是開口道:“慕容教主有所不知,之前嵩山派左盟主發布五嶽劍派令,言說有魔教中人意圖謀奪《辟邪劍譜》,便遣各派前往福建阻擊魔教。
之前在福建,我們便與魔教中人做過一場,但卻始終沒有《辟邪劍譜》的下落。又有定逸師妹傳信,言說慕容教主在衡陽劉府所言,我便覺得事有蹊跷,于是匆匆帶領恒山派衆人回轉恒山。
不想還是中了魔教圈套,若不是慕容教主出手相救,怕是我等今晚在那仙霞嶺都要損失不少人手!”
慕容複這才明白之前一行人警惕性拉滿是有原因的。等衆人到了二十八鋪,找了客棧住下,慕容複卻來到了定靜師太的屋子。
“師太,之前在仙霞嶺上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但是人多嘴雜,也不知當講不當講。”慕容複對定靜師太開口道。
“慕容教主但說無妨,你于儀琳有恩在線,衡陽城中又救我派弟子于水火,今夜又再次救助我等。如此再三施恩于我派,還有什麽話是不可以說的呢?而且人教勢力在神州之南,對我恒山派更無圖謀可言,教主大恩,我恒山上下感激涕零,還請教主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定靜師太雖是女流之輩,可一番話卻說的擲地有聲。
“那就恕某多言了!今夜所遇黑衣之人身份怕有蹊跷。師太一行人在經過仙霞嶺之前,我便發現了這一夥人。當時這領頭之人說話雖有壓低聲音,但并無遮掩,應當是衡陽城中所遇嵩山派費彬!”慕容複向定靜師太述說了自己的猜測。
定靜師太隻覺一陣天旋地轉,穩了穩心神,顫聲道:“慕容教主,可否認錯!?”
慕容複搖搖頭說道:“不會,我自小便記憶力驚人,尤其有我父爲我用内力、藥力築基,耳力更是驚人,如何能認錯!?”
定靜師太雙唇哆嗦,一時之間心神搖曳:“天殺的嵩山派,之前定逸師妹與我言道嵩山派太過霸道,我還曾勸解,不料這嵩山派竟如此喪心病狂。
左冷禅,你這五嶽盟主真是太狠毒了,騙我等出山,分薄我派力量,又派人暗中截殺。可憐我派的大好後輩,此一行出來六七十人,此時隻餘一半!”
說到激動之處,手大力拍向桌子,桌子便轟然倒塌,可定靜師太卻嘔出一口黑血。慕容複見狀趕緊上前,爲定靜師太輸送内力。
“沒用的!慕容教主,我本就已經在福建受了傷,外人不知,我又一直勉力支撐,今次又中了毒,此時毒怕已經是侵入心脈,回天乏術了!”定靜師太揮手止住了慕容複的施救,平靜的說道。
定靜師太掙紮着站起身,來到了桌子前,開口說道:“我寫一封信,交由慕容教主,還望教主能夠将信帶給定閑、定逸兩位師妹!”
半晌,信已寫罷,定靜師太遞給了慕容複,示意慕容複去看信上的信息。慕容複卻擺擺手道:“師太不必讓我看,我們雖同爲正派,可畢竟有門派之别!”
定靜師太點點頭道:“慕容教主不愧是天下翹楚,以弱冠之身統禦人教,而各門各派無有不服。老身佩服!”(注:弱冠古時漢族男子20歲稱弱冠。這時束發加冠,舉行加冠禮,即戴上成人的帽子,以示成年,但體猶未壯,還比較年少,故稱“弱”。冠,帽子,指代成年。後世泛指男子二十左右的年紀,不能用于女子。)
定靜師太剛剛将信封好,便有弟子來報,言說嵩山派鍾鎮前來拜訪慕容複和定靜師太。定靜師太當時血氣上湧,手中劍拔出,便要去質問那鍾鎮。
慕容複卻按住了定靜手中之劍,開口道:“之前費彬之事不可聲張,師太還請稍安勿躁,看那鍾鎮怎麽說!”
定靜思索片刻,便開口道:“好!若是五嶽劍派本乃一體,若是因爲此事撕破面皮反倒容易爲魔教所趁!慕容教主,老身請求幫我暫時壓制傷勢,務必不能讓鍾鎮看出虛實來!”
慕容複點頭應下,又用傳音入密将計劃定好,方才遣了秦絹去将那嵩山鍾鎮迎進來。
定靜師太看着秦絹,眼神之中閃過一絲憂慮。這少女秦絹是定靜師太所收的關門弟子,聰明伶俐,甚得師父憐愛。
恒山派女弟子中,出家的尼姑約占六成,其餘四成是俗家弟子,有些是中年婦人,五六十歲的婆婆也有,秦絹是恒山派中年紀最小的,此時便隻有十五六歲。倒是這一遭出來,卻讓如此年輕的女子擔驚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