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要娶青櫻格格這件事已經闆上釘釘,這沒什麽好驚訝的。
隻是四阿哥便是在不得皇上看重,到底也是正經的皇子,娶嫡福晉這麽大的事情,必定要内務府好生準備。
但皇上偏說了讓下個月成婚,這婚期定的這般急促,婚禮怕是不能弄得盡善盡美。
四阿哥同樣也十分驚訝,他知道皇阿瑪便是看在太後的面子上,也不會駁回他的請求,其實就算他不來這一趟,皇阿瑪也同樣會賜婚,他來這一趟,不過是做給皇後和太後看的罷了。
四阿哥親自求來的賜婚聖旨,總比皇上顧及青櫻格格的清譽而賜婚說出去好聽多了。
起碼在外人看來,四阿哥給足了青櫻格格面子。
但皇上可不會開尊口給這個并不受寵的兒子解釋,見狀,四阿哥隻好開口說道,“兒臣多謝皇阿瑪。”
“青櫻格格既然成了你的未婚妻,你便去太後宮中看看她吧。”
“若是需要動用什麽藥材,差人來告訴朕就是,她畢竟是你的嫡福晉,别落下什麽病根。”
皇上這話盡管說的僵硬,但從小不受寵的四阿哥什麽時候聽過皇上關心他的話。
當即便帶着些許的感動回道,“兒臣會去看望青櫻格格的,多謝皇阿瑪關心。”
就在四阿哥走後,皇上便對着蘇培盛開口,“去把菀嫔接過來。”
聞言,蘇培盛應了一聲,便利落的退出了殿外。
皇上剛才的吩咐,小廈子也聽到了。
若說是以前,隻要和純元皇後沾邊的事物,便是得寵他們也不驚訝。
但問題是貴妃娘娘入宮之後,他們便鮮少聽到皇上說起純元皇後了。
便是從前純元皇後的物件,皇上也不在私底下摩梭了。
但皇上卻是突然寵愛起了菀嫔,倒是讓他們摸不透皇上的想法。
“師傅,今日又翻了菀嫔娘娘的牌子嗎?”
如今他們師徒二人都綁在了貴妃娘娘的船上,自然對這些事情便多關注了幾分。
他們可沒有忘記,當初向皇後娘娘告密的人便是菀嫔。
若非菀嫔和皇後聯手,蘇培盛如今在九州清宴的地位怎麽會如此尴尬。
旁人得寵可以,但菀嫔若是得寵的話,他們師徒二人的處境可就艱難了。
盡管小廈子沒有直言開口,但蘇培盛還是比較了解對方的小動作的。
旁人或許不知道菀嫔爲何晉位,但蘇培盛可是明白的緊,菀嫔娘娘的舞姿和先皇後幾乎是一模一樣,若說沒有桃花塢那位從中動手腳,那還真是見鬼了。
蘇培盛在皇上跟前伺候了這麽多年,他還算是了解皇上的性子。
皇上看一個人是不是喜歡的眼神,蘇培盛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皇上看貴妃娘娘,那可真是柔情似水,不管貴妃娘娘說什麽,他都沒見皇上真動氣過。
但皇上對如今的菀嫔,有些說不好。
蘇培盛和小廈子對視了一眼,“四阿哥和青櫻格格要成婚,不是件小事,等下你親自去内務府囑咐一聲,皇上既定了下個月十五的婚期,讓内務府的人跑斷腿,婚禮也不能出現任何差池。”
“至于,接菀嫔過來這件事,我親自去。”
蘇培盛眯着眼,自從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後,他便有意控制着,從不和宮妃來往,便是送賞的事兒,也都交給了小廈子去做。
如今乍然聽師傅這麽說,小廈子一愣,很快便反應了過來。
沒說什麽,便帶着小太監直接去了内務府。
第二日,見前來伺候的太監不是蘇培盛,皇上便開口問了一句,“蘇培盛呢?”
見狀,小廈子連忙開口回道,“回皇上,蘇公公昨日傷了腿,怕是這幾日都不能來伺候皇上了。”
昨日是蘇培盛去接的菀嫔,今日聽到小廈子這般開口,甄嬛眼神微閃,笑着開口說道,“是了,昨日蘇公公去接臣妾時,不知怎得,扭傷了腳。”
又轉而對着小廈子開口問道,“太醫可去瞧了?”
“回菀嫔娘娘的話,太醫去瞧過了,說是并無大礙,隻需養上月餘便無事了。”
見狀,皇上眸光閃了閃,便去上朝了。
等出了九州清宴之後,方才開口問了一句,“昨日發生了什麽?”
因着菀嫔昨日是在九州清宴的偏殿侍寝,所以今日小廈子還要送菀嫔回碧桐書院。
自從出了蘇培盛和崔槿汐的事情後,皇上便在身邊放了個血滴子的人,就是爲了當自己在宮中的眼睛和耳朵。
“菀嫔娘娘和蘇公公交談的時候身旁沒有人,旁人隻是隐約聽到了幾句。”
“似是提到了曾在禦前的芳若,菀嫔娘娘還警告了蘇公公兩句,等蘇公公出現在人前的時候,腿便斷了。”
聽到芳若的名字,皇上的神色已經陰沉到了極點。
表面上,蘇培盛當初之事,以剪秋的死落幕了。
但後來血滴子查了,貴妃手中的冊子記錄的并沒有偏差,而蘇培盛對崔槿汐是有幾分特殊,但并沒有皇後說的那般有私情。
這也是蘇培盛能繼續在禦前當差的主要原因。
這也是皇上沒有疏遠小廈子的主要原因。
隻是蘇培盛并沒有背主,但芳若卻是實實在在的背主了。
慎刑司用盡了刑法,也沒讓芳若說出皇上想聽的話來,她承認自己教了甄嬛一些東西,但隻是想讓自己在宮中多一條路。
她知道皇上當年是如何疼愛嫡福晉的,甄嬛長了那樣一張臉,所以芳若笃定對方會得寵,所以才會告訴對方純元皇後的小習慣。
隻是她沒算到,帝王的心變得很快,盡管純元皇後當初與皇帝情投意合,但随着宮中的女人增多,當初的那點情分,如今也敵不過皇後和太後兩人作妖。
尤其是甄嬛穿着和純元差不多的舞衣在湖邊跳舞之後,倒是讓皇上注意到了從前未發現的事情。
當日純元一舞,他恍若天人,所以從未注意到,純元當日穿的衣裳乃是宮中的妃位吉服。
雖然繡娘修改了那件衣裳的腰線,但如今想起來,那件衣裳應當出自宮裏。
至于是誰給純元的,皇帝都不用想。
可純元皇後當日入府,乃是爲了陪伴初有孕的妹妹,太後給了對方這樣一件衣裳,對方又在自己的府中跳驚鴻舞。
她入府到底是爲了陪伴宜修,還是爲了争寵。
在後宮中看慣了女人的手段之後,皇上才發覺當初的自己,似是昏了頭了。
這般簡單的算計,竟然都能讓他入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