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非就是知道長子已經廢了,所以不去動這個心思罷了。
不過這件事情若是利用好了,說不定也是對皇後的最後一擊。
想到這裏,年世蘭便對着齊妃說起了旁的事,“皇上膝下一共便隻有三位公主,如今二公主和三公主都有了封号。”
“本宮瞧着皇上的意思,是打算給大公主也定個封号。”
“如今蒙古各部雖然還算安穩,但從今年皇上還要秋巡,你也知道咱們老祖宗定下的規矩是什麽,這件事本宮私底下和你透露了,便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說起這個,便是一向大大咧咧的齊妃也難免沉默。
如今三阿哥已經成親,唯有茉雅琪這個女兒還沒有許人家。
齊妃家世已經落寞,且有長樂公主在,若無意外,皇上不會讓其他公主留京。
所以淑慧公主撫蒙乃是必然,這點齊妃一開始便猜到了。
但淑慧公主怎麽說也是齊妃身上落下來的一塊肉,加上那時潛邸發生的那件事,讓齊妃心中對這個女兒也多了幾分愧疚。
襄嫔死了之後,齊妃和淑慧公主的關系才有了緩和,如今想到公主需要撫蒙,齊妃心中也頗不是滋味。
“貴妃姐姐的意思是,讓齊妃姐姐趁着這次皇上秋巡,便直接給淑慧公主定下婚事?”安陵容本來在殿内一直充當隐形人,乍然開口,倒是讓人一驚。
年世蘭眼眸含笑,安陵容也是個聰明人,不然的話,上一世憑她的家世豈能做到妃位。
這一世,安陵容安穩的待在長春宮,齊妃也能容得下她,見宮裏人心詭谲,安陵容對齊妃也算是盡心盡力了,也不枉齊妃在宮裏護着她。
見貴妃沒有開口,齊妃眼眸中透露出濃濃的詫異,“大公主還未定親,如何就輪到淑慧了?”
“且淑慧公主年紀還小啊。”
齊妃心疼女兒,這本就在年世蘭的意料之中,她沒有開口說話,反倒是目光轉向了一旁的安陵容。
見狀,安陵容微微挺直了脊梁,盡管聲音有些顫抖,但仍是說清楚了。
“齊妃姐姐,貴妃姐姐的意思是,正是因爲淑慧公主年齡尚小,加上又是皇上向蒙古的第一次賜親,所以淑慧公主尚有選擇的餘地,若是等到蒙古不安穩了,那時候皇上不論看中了誰,公主都要嫁。”
安陵容說話的時候,帶着江南特有的語調,讓人聽得舒坦。
也是,上一世憑借歌喉得寵的鹂妃娘娘,嗓子怎麽會不動聽呢?
“安貴人倒是難得的聰明人,如今菀貴人再度得寵,本宮倒是聽說你們昔日關系不錯,碧桐書院那便熱鬧,安貴人若是無事便陪着齊妃挑挑蒙古的夫婿,便别往人堆裏紮了。”
見對方聰明,年世蘭也不介意多提點對方兩句。
聽到她這麽說,齊妃也順勢開口說道,“是了,菀貴人大庭廣衆下跳那樣的舞蹈,誰和她走近了都污了自己的名聲。”
見齊妃開口,年世蘭才開口說道,“本宮的哥哥在西北多年,如今西北雖然沒了戰亂,但蒙古邊境什麽時候安穩過,這是本宮哥哥收集的蒙古世子的名冊,你且拿回去好好看看,也讓淑慧公主瞧瞧。”
“若是有看中的人,可以讓三福晉幫着打聽打聽,董鄂氏一族如今雖然不顯,但到底也是老牌的世家。”
“皇上膝下子嗣不豐,女兒就更少了,趁着還有大公主在上面頂着,你這個做額娘的好好爲淑慧籌謀一番,未必沒有個好歸宿。”
“總歸孩子們年紀小,可操縱的餘地也多些。”
聽到貴妃這番話,齊妃眼中透露着感激。
“娘娘放心,臣妾知道輕重,等過幾日,臣妾會帶着淑慧公主來向您請安的。”
“時間也不早了,臣妾便帶着安貴人先回去了。”
年世蘭看了一眼手中的賬本,并未開口挽留。
等齊妃她們離開後,頌芝這才開口禀報,“娘娘,皇上傳來口谕,說是讓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六阿哥每日都去九州清晏學騎射,說是爲了今年的秋巡做準備。”
“旁人也就算了,但皇上竟然想起了四阿哥,這可是頭一回啊。”
四阿哥比弘宸也大不了幾歲,這些年一直養在行宮,如今皇上乍然讓四阿哥去九州清晏學騎射,難免頌芝會專程過來禀報。
“四阿哥不論怎麽說也是皇上的兒子,告訴黃規全一聲,好生收拾收拾四阿哥的住處,别讓皇上拿捏住錯處。”
宮裏不缺拜高踩低的人,四阿哥一直養在行宮,處境可想而知。
“娘娘,四阿哥被皇上忽視多年,還能翻天了不成。”
别說頌芝沒把四阿哥放在眼裏,這宮裏的哪個人,又把他放在眼裏了。
但年世蘭可是清楚,這位四阿哥的心思可是不簡單。
“弘宸比四阿哥年紀小,有些事情咱們不得不防。”
“小廈子之前和本宮提起過,說自從皇上來了行宮之後,四阿哥在九州清晏門口日日求見,隻是皇上未曾見他罷了。”
“當初因着皇上醉酒寵幸宮女,被先帝爺訓斥,爲此四阿哥也不得皇上喜愛,但如今皇上已經登基了,先帝爺也不在了,所謂的醜事也不過是皇上心中的那關罷了。”
“但說到底四阿哥是龍子鳳孫,隻要皇上想起他,他便是正經出身的皇家阿哥,别讓黃規全在風口上找罵,有些事情,做做表面功夫别被人拿出話柄也就算了。”
“另外,讓周甯海提醒弘宸一聲,就說四阿哥日日去九州清晏求見皇上,讓他注意些。”
聞言,頌芝點了點頭。
她們娘娘最是了解皇上的心性,聽娘娘的話錯不了。
“還有,讓江城想想辦法,本宮不想看到菀貴人有孕。”
年世蘭淡淡開口,若是旁的女人,剛小産完的身子,便是三五年懷不上都是有的,但甄嬛這人邪性的很,既然看出了皇上隻把她當做一顆棋子,那便隻讓她盡棋子的本分也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