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奴才冤枉啊,奴才日日在皇上跟前,和皇後娘娘口中的崔姑姑并無過密的來往。”
聽到其中一人是蘇培盛,皇上垂眸,聲色陰沉的厲害,“皇後可有什麽證據?”
“皇上,此事牽涉長樂公主身邊的嬷嬷,又牽扯到皇上身邊的人。”
“若無實證,臣妾是萬萬不敢聲張的。”
“至于證據,剪秋帶香蘭進來。”
“皇上,香蘭乃是從前在王府花園灑掃的奴婢,她曾親耳聽到過,蘇培盛和崔槿汐交談,蘇培盛也承認了自己和崔槿汐是同鄉,并問了崔槿汐在哪裏當差。”
“也是那次交談之後,本來在浣衣房當差的崔槿汐被巧合的調到了貴妃身邊伺候。”
“一直到長樂公主出生之後,崔槿汐才到了長樂公主身邊。”
皇後說的條理清晰,任聽完了這番話,都會覺得貴妃是因着崔槿汐和蘇培盛的同鄉之誼,所以才會居心叵測的把此人調到身邊伺候,就是爲了洞悉皇上的動向。
皇上也不例外,見皇上的眉頭皺的越發厲害,皇後心中已經樂開了花。
見皇上和皇後的目光都看向她,香蘭便瑟瑟發抖的開口說道,“回禀皇上,奴婢當時确實親耳聽到蘇公公承認和崔姑姑是同鄉。”
“當時蘇公公是皇上身邊的掌事公公,奴婢不會認錯,當時奴婢還十分羨慕崔姑姑,竟然能攀上蘇公公這層關系,所以這麽多年奴婢都記得很清楚。”
香蘭說完之後,皇後便再次開口說道,“皇上登基之後,極爲疼愛長樂公主,因此蘇培盛也能奉着皇命,以長樂公主作爲掩護,和崔槿汐偷偷見面,這一點,長樂公主身邊的小樂子便見過多次。”
聽到這兒,年世蘭的臉色才陰沉下來。
小樂子是長樂身邊的小太監,平時不聲不響的,原來竟換了主子。
說起來,她還要謝謝皇後,這麽快便把這顆釘子暴露在了人前。
小樂子在公主身邊伺候,皇上看他也有幾分眼熟。
“奴才參見皇上、皇後娘娘,奴才在長樂公主身邊伺候,每次蘇公公奉命來給公主送賞賜的時候,總會讓小廈子帶禦膳房的點心過來,而每一次都有給崔姑姑的點心。”
“而同在公主身邊伺候的芝蘭姑姑,便沒有這個待遇。”
“當時奴才還覺得奇怪呢,公主待崔姑姑和芝蘭姑姑都是一樣的,怎麽每次都沒有芝蘭姑姑的賞賜。”
“後來才知道,蘇公公讓人送來的點心中,一大半都是崔姑姑喜歡的,所以芝蘭姑姑每次都不會開口讨要。”
“另外,每次蘇公公來給公主送東西的時候,崔姑姑總是恰好不在公主身邊當差,一開始奴才還好奇呢,怎麽每次都是芝蘭姑姑當差,直到後來有一回無意撞見崔姑姑和蘇公公在被人的地方...”
說道這兒,小樂子停頓了片刻,似是怕污了主子們的耳朵。
“奴才這才明白是怎麽回事。”
說完,小樂子整個人已經跪在了地上,頭緊緊貼着地闆,似是因爲說出了宮中的隐秘所以害怕。
聽完了這番話,皇上并沒有看年世蘭,反倒是對着跪在地上的蘇培盛開口問道,“可有此事?”
蘇培盛知道,若是此事皇上相信了,那麽不僅是他的性命,便是崔槿汐也會沒命了。
“皇上,奴才奉您的命令來給長樂公主送東西乃是常事,這點宮中的人都清楚。”
“至于送到永壽宮的點心,乃是奴才給長樂公主的孝敬。”
“奴才在皇上跟前伺候多年,知道您十分疼愛長樂公主,說起這事也是奴才和長樂公主私底下的約定。”
“因着長樂公主長奶牙,貴妃娘娘不許身邊的奴才給公主吃太多的點心,所以長樂公主才會來找奴才,奴才也私底下問了太醫,太醫說少吃些無妨,所以才每次送賞賜的時候,都讓身邊的小廈子送幾盤點心過來。”
“至于長樂公主有沒有賞給底下的姑姑,這個奴才就不知道了。”
“至于這小太監所見奴才和崔姑姑私下接觸,這個奴才承認,畢竟長樂公主是皇上最疼愛的女兒,若是有個頭疼腦熱的,奴才肯定要過問一二,也好給皇上回話。”
“至于他話中的意味,奴才是不承認的,奴才和崔姑姑清清白白,若說有什麽來往,也是因着長樂公主和貴妃娘娘,私底下并無往來。”
“另外,奴才出養心殿後身邊從不離人,奴才倒是想問問他,是什麽時候瞧見了,又是在哪裏瞧見了,奴才好去查查,那天跟在奴才身邊的人是誰?”
“怎麽的就沒讓這位公公看見。”
蘇培盛在皇上身邊多年,所以哪怕被皇後檢舉,面上除了滿滿的衷心,便隻剩了滿肚子的冤枉。
聞言,小樂子連忙開口,“皇上,皇後娘娘,蘇公公來了那麽多次,奴才當時也隻是看了一眼,便連忙離開了,若說日子,奴才也記不清了。”
“隻是蘇公公出行,廈公公跟着的時候最多,滿宮裏的人誰不知道,蘇公公是廈公公的徒弟,那日之後,奴才心中還僥幸呢,好在沒讓人發現,不然奴才怕是性命不保。”
“正因爲如此,奴才才會向皇後娘娘檢舉,涉及蘇公公和崔姑姑,奴才當真是不敢隐瞞啊。”
聽到小樂子這麽說,年世蘭冷哼一聲。
“本宮倒是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忠仆呢。”
“看來本宮把你放在長樂身邊,當真是委屈你了。”
聽得出年世蘭話中的火藥味很濃,皇後的嘴角隐晦的浮起了一絲微笑。
她不怕年世蘭生氣,她就怕年世蘭不生氣。
年世蘭越是生氣,越是會讓皇上認爲她是心虛。
“皇上,蘇培盛和小樂子各執一詞,如今人證有了,就差無證。”
“照臣妾看,不如搜查蘇培盛和崔槿汐的住處,若是二人當真有私情,想來他們住的地方也能搜出什麽來。”
“臣妾已令人在蘇培盛宮外的宅子外等着,隻要皇上一聲令下,便能去搜查了。”
見皇上沒有開口,年世蘭倒是先開口說道。
“皇後娘娘準備如何搜蘇培盛所居之處,本宮管不着。”
“隻是崔槿汐乃是長樂公主身邊的人,皇後的意思是要搜本宮的清涼殿嗎?”
年世蘭涼涼的開口,她越是反駁,皇後更像是得到了實證一般。
“妹妹且不必動氣,蘇培盛和崔槿汐之事到底是不是真的,隻要一搜即可。”
“且此事涉及公主和妹妹的清譽,還望妹妹見諒。”
皇後嘴角的笑意滿滿,似乎已經能看到勝利的場景。
“皇上和皇後娘娘想搜宮,臣妾聽令就是。”
“隻是,若搜宮查不出什麽,那麽剪秋便師出無名,她吓到了本宮的長樂,便用她的命來平息本宮的怒氣吧。”
年世蘭陰恻恻的開口,話語中的狠辣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分明。
皇後心中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便聽到皇上開口說道,“那便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