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既然這般開口了,一旁的好幾個宮人便先上前把菀貴人扶了起來。
浣碧一邊說着慢着點,但站在一旁,絲毫沒有準備搭把手的意思。
“娘娘!”
就在菀貴人被人扶起之後,頌芝驚呼開口。
隻見剛才菀貴人躺着的地方已經有了一小灘的血迹,眼神挪到菀貴人身上,便看到鮮紅的血迹正順着她的衣裙流下來,臉色煞白,像極了那日淑妃的模樣。
見狀,頌芝的臉色更加難看了。
皇後也有些驚愕,似是明白了什麽,心中更滿意了幾分。
她到底有沒有推菀貴人,年世蘭自己還能不知道嗎?
隻是她沒想到,甄嬛能舍出這麽大的本錢來陷害她,或許甄嬛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孩子已經來了吧。
璟貴妃的人親自去太醫院請太醫,圓明園值守的太醫根本不敢磨蹭,急急忙忙便來了九州清晏。
看到殿内皇後和貴妃娘娘站在一旁,而床上還躺着一個昏迷的菀貴人的時候,太醫隻覺得今日當真是倒黴極了。
還在跪着診脈,便聽到皇後娘娘開口,“貴妃,菀貴人這模樣倒像是那日的淑妃,妹妹便是再不喜歡她,也要顧忌菀貴人腹中的孩子呀。”
聽到皇後這麽說,年世蘭涼涼的開口。
“臣妾聽皇後娘娘這意思,是早就知道菀貴人有孕?”
“菀貴人既然有孕,爲何還要在正殿獻舞,不知這是皇後娘娘的意思還是菀貴人自己的意思?”
年世蘭開口回怼,皇後不會以爲,菀貴人小産隻和她有關系吧。
“太醫,你可要好生給菀貴人診脈,她到底是因爲失足流産,還是因爲獻舞流産,太醫可要看清楚了。”
“一會兒在皇上面前若是說錯了話,本宮可保不了你的平安。”
當着皇後的面,年世蘭毫不留情的開口威脅太醫。
甄嬛想栽贓陷害,皇後也讨不了好。
聽到這話,皇後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妹妹又何必這般對太醫厲聲急問,太醫自會對皇上實話實說。”
聞言,本在一旁診脈的太醫,額頭汗如雨下,那臉色看起來比躺在床上的菀貴人還難看呢。
涉及到皇嗣,這下誰也不敢隐瞞。
皇上聽到蘇培盛小聲的言語,臉色頓時漆黑如墨。
“朕去瞧瞧。”
不論到底發生了何事,牽涉到皇嗣之後,皇上總得去看看。
見皇上都走了,底下的嫔妃更是察覺到了異樣。
果郡王想着出去的人,眼中閃過玩味的笑意。
敦親王倒是想說什麽,但是被福晉拉住,好歹維持了表面的平靜。
一聲‘皇上駕到’之後,偏殿立刻恢複了平靜。
皇上看了一眼殿内的人,對着太醫開口問道,“菀貴人如何了?”
太醫跪在地上,身形微微發抖,涉及到皇後和璟貴妃,他不論如何說,都會得罪另一個。
“微臣已經給菀貴人施了針,菀貴人一會兒便能醒了。”
“隻是菀貴人從那麽高的樓梯上跌落,孩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聽到太醫這麽說,皇後心中一陣敞亮,甄嬛的孩子沒了,隻要甄嬛咬緊牙不松口,那麽璟貴妃便不會輕易無事。
“菀貴人的孩子!”
皇後面色悲切的開口,做戲的功夫還是一如往昔的好。
聞言,皇上的臉色越發難看。
“那便把菀貴人挪回碧桐書院養着吧。”皇上涼涼的開口。
既然孩子已經沒了,皇上心情也好不到哪裏去。
見皇上絲毫沒有多問,皇後眼神示意浣碧,浣碧便跪下開口說道,“皇上,我們小主實在冤屈。”
“我們小主根本不是失足跌落才小産,而是被璟貴妃娘娘推下去的。”
“還望皇上明鑒。”
聽到這兒,皇後心中一陣期待,皇上盡管重視年世蘭,但皇上也重視子嗣。
聞言,皇上的臉色卻是漆黑如墨。
“大膽賤婢,攀誣貴妃,蘇培盛拉下去,賜死。”
皇上陰沉着開口,毫不留情的話,不光是浣碧驚呆了,便是皇後也驚呆了。
“皇上饒命,奴婢冤枉啊。”
“皇上饒命!”
盡管入宮後,浣碧便被告知過要謹言慎行,但她從沒有沒有覺得死亡離自己這麽近過。
這次她着實冤枉,她不過是說出了事情,皇上竟如此是非不分。
見她吵鬧不依不饒,皇上已經怒到了極點,狠狠地看了一眼蘇培盛,浣碧便被拉下去了。
“皇上,賤婢攀誣貴妃,罪不容誅。”
“隻是當時的偏殿唯有貴妃和皇後兩人,具體實情如何還得等菀貴人醒了,和貴妃分辨了才能知。”
皇後開口說道,她屬實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比她想象的更偏愛年氏。
聞言,皇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皇後,“不必問了,朕相信貴妃。”
聽到皇上這麽說,頌芝暗自松了一口氣。
皇後神色有些僵硬,“皇上相信貴妃自然是好的,隻是今日之事牽涉甚廣,臣妾也是怕日後有什麽風言風語傳了出去,攀誣了貴妃的清白。”
聽到皇後這麽說,皇上直接厲聲開口。
“蘇培盛,傳朕口語,今日偏殿之事,若是傳出去一個字,亂棍打死。”
“朕倒是想看看,這宮裏有沒有不要命的奴才。”
聽到皇上的話,皇後的臉色越發僵硬。
當日淑妃小産,皇上大發雷霆,如今菀貴人小産,隻是談及和貴妃有關,皇上便要了菀貴人貼身奴婢的性命,何其不公。
年世蘭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就在此時,菀貴人十分及時的幽幽醒了。
見到皇上之後,淚眼婆娑,“皇上。”
她的妝容還化的與先皇後十分相似,想到她小産,皇上的語氣還緩和了幾分。
“你既身子不适,便先回碧桐書院好生養着身子,等朕得空了,會去碧桐書院看你。”
“是啊,菀貴人,孩子總會有的,你也不要太上心了。”皇後及時開口,面上一副關切的神色,内裏卻是挑明了所有的話。
甄嬛自然不是恰好才醒來,太醫爲她施針之後,她便有了意識。
自然也知道了自己小産,她心中惱恨萬分,若是知道自己有了身孕,她當時當然不會腦子一抽。
隻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所以她隻能讓自己利益最大化罷了。
“孩子總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