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冷不丁聽到萬歲爺說了這麽一句,梁九功想了想便開口說道。
“昨日才過了新年,倒是還不知道諸位阿哥的府中有沒有這樣雙喜臨門的好事。”
“等奴才回頭打探一番,便也清楚了。”
聞言,康熙贊賞的看了梁九功一眼,他的金龍乖孫,自然是喜事臨門。
而康熙做的這個夢自然不會是巧合,三兒有這樣的能力,她當然要好生利用。
隻是她目前還不知道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所以隻能用這樣的方式先給萬歲爺留下個深刻的印象。
等來日生産之時,也好更好的給她腹中的孩兒造勢。
年世蘭很清楚萬歲爺的喜愛對她的孩子來說有多麽的重要,不管是男是女,隻要得了萬歲爺的喜愛,那麽在胤禛的心中,這個孩子便是不一般的。
想到這裏,年世蘭嘴角便帶了一絲笑意。
見主子心情好,頌芝便開口禀告道。
“主兒,曹格格的身子怕是廢了。”
年世蘭擡起美眸,“府醫是如何說的?”
那日年宴的事情鬧得這般大,恐怕後院的女人都在觀望此事到底如何呢。
便聽到頌芝開口回道,“那碗紅棗茶裏放了十足十的紅花,一整碗下去直接傷了曹格格的根本,不光于子嗣有礙,府醫說怕是有損命數。”
說到最後的時候,頌芝都有些唏噓。
曹格格并沒有身孕,所以大家都很清楚,那碗裝着紅花的紅棗茶目标定然不是她。
倒是她旁邊坐着的費雲煙有很大被人下手的概率,隻是被她背了這樣大的黑鍋,就不知道她該如何想了。
聽到頌芝這麽說,年世蘭一點都不驚訝。
上一世的齊月賓被她灌了紅花之後,身子都破敗成那副樣子。
曹琴默若是好生養着,不一定會到那個地步,但是想生育怕是癡人說夢了。
“曹格格沒鬧起來嗎?”
說起這個,頌芝停頓了兩秒,想到對方院子裏傳來的消息,方才開口。
“曹格格在主子爺面前哭的十分傷心,恨自己沒用,不能爲主子爺誕育子嗣。”
“爺的意思是想晉曹格格爲庶福晉。”
聞言,年世蘭勾了勾唇。
那這個庶福晉之位,便是四爺給曹琴默的補償了。
補償她替費雲煙背了黑鍋,補償她日後不會有孩子了。
隻是旁人不知費雲煙的身孕真假,曹琴默心中可是十分清楚。
當初爲了擋箭牌動手的人是她,如今付出代價的也是她,恐怕她此刻明白什麽叫做自食惡果了吧。
不過曹琴默既依靠福晉,這件事兒她未必猜不出來。
福晉不知道費雲煙的身孕有問題,爲了打掉費雲煙腹中的孩子,紅花放了十足十的量。
不過這碗紅花也沒有白費,起碼廢了曹琴默的身子。
沒了生育能力的曹琴默,便如沒有毒牙的毒蛇,威脅性可就小了很多。
曹琴默也算是沉得住氣,沒有在爺面前表現出不滿的神色。
以退爲進,爺自然憐惜她,不然她也撈不到這個庶福晉之位。
“晉封是一回事,替曹氏抓住背後的兇手又是另外一回事。”
福晉動手挑了個如此特别的時機,爺的子嗣又少,必不會這般輕易的便算了。
“主兒聰慧,主子爺令蘇培盛和芳嬷嬷一同追查下毒之人,勢必要找到是誰指使小唐在府中興風作浪。”
小唐便是福晉一開始準備好的替罪羔羊了。
不過福晉既然早有準備,便不會輕易的被人查出真相。
人死之後可就沒辦法開口說話了,按照福晉的狠辣性子,可不會給自己留下任何的威脅。
想到這裏,年世蘭抿了一口面前的杏花露,口齒醇香,木荷的手藝真是越發精進了。
“小唐死了,她還有家人,按照咱們之前計劃的去做。”
年世蘭淡淡開口,這世上不是人死了就沒了證據,有時候人心的猜測往往也能讓人跌入無間地獄。
頌芝小聲的應了一聲,便退出了院子。
前院。
蘇培盛感受着書房的靜谧,隻覺得明明是在冬日裏,但頭頂卻滲出了汗珠,頭越發低了。
“爺,奴才已經去小唐的家人處查探過了,此時已經人去樓空。”
“不過奴才通過詢問同樣住在那條巷子的人家得知,在一個月前,曾有人給過她家一大筆銀子。”
“那人什麽模樣他已經記不清了,隻是左臉似是有一顆明顯的黑痣。”
說到這裏的時候,蘇培盛的腰弓的更厲害了。
爺的嫡福晉和繼福晉都出身烏拉那拉氏,所以他對烏拉那拉府的人也有一個大緻的印象。
烏拉那拉家的管家臉上便有一個明顯的黑痣。
所以蘇培盛在第一次聽到這話的時候,便猛的想了起來。
後來又暗中查探了一番,他果然沒有記錯。
隻是後來送去烏拉那拉府管家的畫像之後,那鄰居也認不出來,之說對方來的時候坐着富貴的馬車,他也隻是看了一眼,隻記得個大概。
若是有黑痣,那便是吧。
聽到人這麽說,蘇培盛也隻能回來回話。
隻是天底下有這般巧合的事情嗎?
同樣是在左臉長着黑痣的人可不多,這樣的人和他們雍親王府有關聯的,便更少了,起碼在他的印象裏,唯有福晉的娘家有這樣一個人。
胤禛細細聽了蘇培盛的回話之後,臉色更黑了。
事情已經很明了了,福晉指使烏拉那拉家的人通過小唐害費格格,所以那紅棗茶才會莫名變成了害人的紅花。
隻是不知爲何,陰差陽錯被曹格格背了鍋。
福晉當日跟着他去了宮中的宮宴,若非蘇培盛查到了這些,胤禛怎麽也不會想到,福晉竟然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想到這裏,胤禛便心中慶幸。
慶幸世蘭的身孕一直被他瞞的死死的,慶幸這些日子,他免了世蘭去正院請安的規矩,不然福晉怕是也會用這樣的手段來對付世蘭。
想到這裏,胤禛便擡腳去了福晉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