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格格早些年便一直跟在福晉的身後,所以和費雲煙算是一個陣營的人。
費雲煙這才冷哼了一聲,轉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屁股還沒坐熱,便聽到外面的奴才高聲喊道,“昭側福晉到。”
年世蘭已經稱病好些日子,爺雖然常去蘅蕪院探望,但是卻不許後院的女人前去打擾昭側福晉養病。
所以她們已經好久沒見着昭側福晉了。
聽到外面的奴才高聲喊,眼神便齊刷刷的轉到了院口。
年世蘭好久沒在衆人面前出現,加上今日又是年宴,流螢可謂是用盡了辦法,務必讓她們主兒驚豔衆人的臉。
平日裏年世蘭的臉蛋便十分的搶眼了,今日刻意打扮了一番,更是奪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穿了身芙蓉繞金枝花樣的大氅,外面的披風摻雜了大量的金線繡制了芙蓉花,頭上戴的是之前爺賞的羊脂玉簪子。
雖然不如紅寶石那般亮眼,但平添了幾分溫和之意。
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昭側福晉身上帶着的每一樣,都不是凡品,定是爺在私庫裏尋的。
但最亮眼不是她身上的衣裳和首飾,而是昭側福晉小腹間的隆起。
頓時衆人的心裏便是一驚。
生養過的李靜言一眼便瞧出,年世蘭這是有孕了。
隻是她還真是沉得住氣,不聲不響的便坐穩了胎像,看這小腹隆起的弧度,怕是都要四個月了。
想到這裏,李靜言心中便更加氣憤。
年氏還真是好運氣,入府得了爺的寵愛不說,竟然還這麽快便有了身孕。
旁人到了前院,都不見芳嬷嬷出來,便是有了身孕的費格格也是這般的待遇,但偏年世蘭來了之後,芳嬷嬷便起身迎接了幾步。
這般的差别對待,便讓後院的女人心中更酸了。
不過年世蘭今日既出來,便知道她會面對後院女人所有不友善的目光。
“昭側福晉這肚子怕是有四個月了吧,可真是瞞的一絲不漏。”
聽到李靜言涼涼的開口,年世蘭勾唇一笑。
“本側福晉身子弱,月信不準也是常事。”
“我也是前兒個不久才知道,隻是冬日裏不宜出門,府醫又說要靜心養病,這才沒有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諸位姐妹。”
年世蘭笑眯眯的開口,她既然一早便準備這麽做了,自然已經想好了說辭。
隻是後院的女人也不是傻子,昭側福晉身子再弱,如今孕肚都起來了,怎麽可能剛知道。
想到這些日子,爺經常往蘅蕪院去,便猜到了爺的心思。
旁人都以爲昭側福晉是身子不适,爺才免了她的請安之禮,沒想到是因爲懷孕了。
可見爺是刻意隐瞞着。
正因猜到了爺的心思,李靜言才頗爲不忿。
她給爺生了兩個孩子,生弘時的時候,可沒少遭受後院的算計,就算是這樣,還是要如規矩般向福晉請安。
怎麽到了年世蘭的時候,便處處優容,爺還幫着遮掩。
想到這裏,眼神更是像刀子一般死死的紮向了年世蘭的肚子。
年世蘭和李靜言說着話,其他人根本不敢插口。
昭側福晉本來就得寵,如今有了身孕,她們根本不敢得罪。
李側福晉雖然侍寝的天數不多了,但畢竟養了爺唯一的男嗣,也不是她們能輕易得罪的起的。
隻是如今昭側福晉有了身孕,費格格的身孕便沒有那麽吃香了吧。
畢竟一個人懷孕是金貴,兩個人懷孕,便沒有那麽金貴了。
何況,照現在看來,爺怕是更重視昭側福晉的肚子。
想到剛才費格格得意洋洋的樣子,衆人的目光便有意無意的繞在她們幾人身上。
費雲煙隻覺得背後的視線看的她坐立難安。
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幾分,但到底沒有口出什麽狂言。
年世蘭被酸了幾句之後,年宴便開席了,今日福晉還特意安排了外面的戲班子進府表演。
年世蘭作爲除福晉外位分最高的人,自然是她先點戲。
她點了一處薛丁山征西之後,翻看着手中的點戲折子,忽然開口說道,“曹格格最善史書,不如也來點一出?”
看着遞到她面前的點戲折子,曹琴默隻覺得衆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畢竟這些日子可是曹格格侍寝最多。
看到年世蘭似笑非笑的目光,曹琴默咬了咬牙。
“妾身認識短淺,還是側福晉先點吧。”
按照府中的位分高低,昭側福晉點完之後,便應輪到李側福晉點戲,怎麽也不會輪到她點。
但昭側福晉此言,可是讓李側福晉恨上了她。
感受到李側福晉惡狠狠的目光之後,便隻能如此開口說道。
年世蘭含笑勾唇,也沒再繼續爲難她,順順當當的把點戲折子遞給了一旁的頌芝。
眼神似笑非笑的看向了低着頭的曹琴默,忽然對着芳嬷嬷開口說道,“曹格格心細如發,這般尊敬李側福晉,當真是福晉調教的好。”
話鋒一轉,便直接說道,“這般心細的人,照顧孕婦是再好不過了。”
一邊說着,年世蘭便把視線挪到了費雲煙身上。
“福晉今日入宮,想來曹妹妹也能照顧好費格格的身孕。”
“頌芝,把曹格格的酒杯挪到費格格旁邊,想來曹格格不會讓本側福晉失望的。”
聽到年世蘭的話,曹琴默隻覺得胸口堵了塊大石頭。
年世蘭能算出福晉今日想對費雲煙動手,以曹琴默的聰慧,如何能猜不出。
但偏偏年世蘭讓她照顧費雲煙,若是費雲煙當真在今日出了事,那她也脫不了關系。
曹琴默隻覺得心中十分堵得慌,但面上還要感激涕零地謝恩。
暗道可别毀了福晉的謀算就好。
芳嬷嬷雖然不知道這位主兒爲何這般做,但王爺交代了要她好生照顧對方,這些小事,她不會和府中的主子作對。
尤其是這位昭側福晉還十分得寵。
于是,曹琴默便很順利的坐在了費雲煙的身邊,她們二人本就是同一日入府的,又都是爺的妾身,能喜歡對方才怪。
曹琴默才剛坐下,便聽到費雲煙冷哼了一聲,十分輕蔑。
曹琴默臉色一僵,也沒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