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貴妃抱着溫宜聲音涼涼的開口。
她既執掌六宮,自然知道莞貴人多次出入延慶殿的事。
隻不過是懶得和對方計較罷了。
隻是看端妃這個上趕着的樣子,華貴妃便猜測出來,對方是打着莞貴人肚子裏的孩子的主意。
皇後看了一眼底下的甄嬛,又看了一眼一旁的端妃。
“入冬以來,端妃的身子是好了不少,這也是華貴妃你照看的好的功勞。”
皇後笑着開口,絲毫不提華貴妃口中莞貴人和端妃交好的事情。
端妃這些年雖然沒有皇上的寵愛,但卻有皇上的尊重,憑的除了皇上心中的愧疚之外,便是這麽多年,不沾宮中事務的獨善其身。
若是讓皇上知道,端妃和宮中嫔妃交好,怕是有損端妃在皇上心中的形象。
而端妃和華貴妃的恩怨她十分清楚,兩人中間隔了華貴妃早逝的孩子,還有端妃那破敗不堪的身子,兩人之間注定是死仇。
正因爲如此,當初皇上登基之時,她才會以端妃的身子不能生育爲由,引起皇上的愧疚之心,讓皇上同意了給端妃一個妃位作爲補償。
爲的就是在宮中給年世蘭樹一個高位嫔妃的敵人。
聽到華貴妃這麽說,皇上看了一眼站在甄嬛身旁的端妃,沒有說話。
眼神掃過下面依舊跪着的甄嬛,到底顧念她腹中的孩子。
“起來吧。”
端妃見皇上并沒有開口,心中便感到不妙,但想到甄嬛的身孕,面上仍沒露出其他神情。
“嫔妾多謝皇上。”
甄嬛是說的聲音婉轉嬌柔,但卻沒再令皇上側目。
正在此時,便聽到沈貴人身邊的采月過來禀報。
“啓禀皇上、皇後娘娘,太醫說平貴人的情況是實在是不好,問皇上、娘娘如何抉擇啊。”
因着平貴人當日那話,所以采月對她的肚子重視程度提高了不是一星半點。
看這時候是她過來回話便能看得出來。
安陵容知道,采月的意思便是保大還是保小的問題。
若真是到了平貴人的生死關頭,此事再談論甄嬛和端妃倒是無用。
“孩子呢?孩子如何了?”
皇上率先開口,這在安陵容的預料之中。
“皇上,孩子的頭一直出不來,太醫用了催産藥也不見其作用,所以才讓奴婢過來詢問。”
這孩子本就是早産,若是胎位不正,那麽陸鸢此次生産當真是難了。
況且太醫一向不會讓自己沾染上一點是非,恐怕是看着陸鸢有這個征兆,便早早的回來回禀了,也要安排下一步的入藥。
“皇上,子嗣爲重,想來平貴人也是更疼愛孩子的。”
若是皇上開口,豈不是顯得皇上涼薄,由皇後開口則是最合适不過了。
皇後的意思便是保皇嗣,不過倒也說到了皇上的心坎裏。
但皇上還沒開口,安陵容便适時的開口說道。
“皇上,嫔妾倒是聽說兩位江太醫都是婦科聖手,甯太醫也曾助嫔妾兇險的生下六阿哥,不如叫三位太醫一同過來斟酌用藥。”
“能保平貴人母子平安自然也是極好的。”
若是如皇後的意這般和太醫說了,那太醫才不會顧及陸鸢的死活,那麽這個孩子出生之後,便真的沒有親生母親了。
皇上看向了一旁的安陵容,白嫩的臉上蹙起眉頭,面上帶着擔憂,讓皇上心中一軟。
皇後都如此說,唯有容兒當真心地善良,能爲别的宮妃這般開口。
“小廈子,按照娴嫔的意思去太醫院請太醫,另外,把章彌也叫來。”
皇上一錘定音,若是能保住大人和孩子,自然是皇上想看到的結果,除非到了絕境,不然他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落下個克母的名聲。
哪怕到了這一步,皇上思考的還是皇嗣的名聲,與平貴人無關。
華貴妃雖然不知道娴嫔爲何要這般開口,不過就娴嫔那個愛皇上的戀愛腦,能說出這句話也不奇怪。
抱着溫宜的她,在人看不見的角落沖着娴嫔翻了個白眼。
“給娴嫔搬個凳子來。”
皇上忽然開口說道。
儲秀宮的正殿不大,除了皇上、皇後、華貴妃之外,旁人都是站着。
此時聽到皇上這麽說,頓時端妃的眼神便看向了一旁的安陵容。
“剛才不是想去找娴嫔娘娘嗎,去吧。”
華貴妃對着懷裏的溫宜公主開口說道。
不一會兒,溫宜便挪到了安陵容的懷裏。
見她小心的給溫宜擦了擦嘴角,皇上臉上帶了笑模樣。
“溫宜倒是和娴嫔親近。”皇後端莊的開口。
聞言,華貴妃瞥了皇上一眼,風情萬種。
“這滿宮裏還能找到比娴嫔性子更好的嗎?溫宜喜歡她溫溫柔柔的娴娘娘。”
皇上聽到她這番話,也沒想别的。
況且年家的二小姐都嫁給了安旭,世蘭和容兒關系好些也正常。
況且世蘭說的話也對,容兒的性子确實極好。
“世蘭的性子風風火火,也難怪溫宜喜歡容兒。”
皇上樂呵呵的沖着溫宜公主招呼,安陵容小聲的跟着溫宜開口說道。
“溫宜,去找你皇阿瑪好不好?”
或許是被華貴妃教的感染了華貴妃的性子,也或許是在翊坤宮和皇上相處的多了。
溫宜表現得倒是一點都不怕皇上,到了皇上懷裏之後,便乖乖的喊了一聲皇阿瑪。
逗得皇上龍心大悅。
“溫宜的性子倒是比淑和溫婉些,等溫宜再大一些,便可以讓淑和帶着溫宜一起騎馬。”
皇上提起淑和,欣貴人便适時的開口。
“皇上的提議極好,淑和也很想帶着妹妹們一起玩耍呢。”
“嫔妾倒是聽說貴妃娘娘在閨中的時候便騎射俱佳,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看到貴妃娘娘的風姿。”
“溫宜公主乃貴妃親女,想來也是咱們馬背上的姑奶奶。”
欣貴人說話一向大氣,但是沒想到今日這番話竟然還得了貴妃的青睐。
皇上聽了欣貴人的話,倒是想起來從前和世蘭在王府的時光。
那時候年側福晉剛進府,他怕對方不适應,也常常帶她去宮外的馬場騎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