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在心中想着,面上卻是絲毫都沒露出來。
倒是端妃看着皇上對莞常在平平,反倒是這位娴貴人不顯山不露水的已經有了六個月的身孕,讓她眸光微閃。
既如此的話,她之前的計劃倒是需要更改一二。
端妃思緒萬千,但到底還是一副疼愛溫宜的好模樣。
溫宜公主的周歲宴結束之後,安陵容就快到上下天光的時候,便看到了端妃和她身邊的吉祥。
安陵容眸光微閃,“嫔妾參見端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
安陵容扶着自己的肚子,便上前行了一禮。
倒是端妃連忙讓吉祥把安陵容扶了起來。
語氣溫和的開口,“妹妹如今身子不便行禮,便别那麽多禮節了。”
“說起來,妹妹入宮時日也不短了,但今日竟然是我們第一次相見呢。”
端妃身爲妃位娘娘,但說話十分平和,就像是姐妹聊家常一般。
這宮裏的高位嫔妃,皇後娘娘雍容華貴,華妃娘娘積威慎重,她一副溫和的樣子倒還真容易迷惑别人的眼。
“嫔妾聽聞娘娘身子不适,所以也不敢前去打擾。”
安陵容也是笑意吟吟的開口,但一左一右是木槿和小林子,絲毫不肯上前一步。
看得出她眼中帶着些防備,端妃那麽聰明的人,自然也明白了什麽。
隻是笑着開口,“本宮福薄,命中沒有子嗣,所以才喜歡這宮中的孩子,溫宜公主天真可愛,本宮所以喜歡。”
“也是看妹妹懷着身孕辛苦,所以本宮才想着過來和妹妹說會話。”
端妃依舊笑的溫和,安陵容回道,“是娘娘厚愛了,也怪嫔妾入宮後沒有先去拜見娘娘。”
不管端妃問什麽,安陵容都回答的滴水不漏,但唯獨對她話中的意思一點點都不接茬。
端妃也是聰明人,很快便明白了什麽。
笑着開口說道,“行宮雖然比宮裏涼爽,但夏日裏站在這裏還是覺得有些悶熱,妹妹如今懷着身孕,還是早些回宮吧。”
聽到對方這麽說,安陵容福了福身子,又閑話了兩句,便回了上下天光。
看到娴貴人一行人走遠,吉祥才開口問道。
“娘娘,咱們下一步怎麽辦?”
娴貴人的态度她們看的很明确,根本沒有想和她們交好的意思。
也是,對方已經是貴人,皇上又賜了嫔位的份例,想來生下孩子後便能晉爲嫔位,自己撫養孩子。
端妃在宮中又不得寵,她又怎麽能看的上自己呢。
想到這裏,端妃看向上下天光的神色便有些幽幽的。
“本宮記得,莞常在是住在碧桐書院吧。”
皇後特意把這人放在了九州清宴的旁邊,未曾沒有旁的心思。
安陵容回了上下天光之後,狠狠的喝了一大口水之後,才對着身旁的木槿開口問道。
“怎麽樣,打探到莞常在帶了什麽人在身邊嗎?”
木槿一個眼神給了小林子,小林子便上前恭敬的開口說道。
“回禀小主,奴才打聽到了,莞常在這次來圓明園,一共帶了四名宮人,分别是浣碧、流朱、小允子,還有一位姑姑。”
說到這裏的時候,小林子有些遲疑的開口,“那位姑姑就是之前碎玉軒的掌事姑姑,說是叫做崔槿汐。”
聽到崔槿汐果然跟着甄嬛來了圓明園,安陵容更是加深了幾分自己心中的猜想。
隻是有蘇培盛在,到底還是不好對崔槿汐動手。
但若是放任這人在甄嬛的身邊,又不知道要生出什麽亂子了。
想到這裏,安陵容便對着木槿又開口問道,“去問姑姑了嗎?皇上今日翻了誰的牌子?”
按照皇上今日對甄嬛的态度來看,她那個驚鴻舞不像是舞到了皇上的心裏。
所以皇上未必今日翻她的牌子,不過她今日的妝容又十分像純元皇後,所以到底如何,倒是也難說。
“小主,皇上去了閑月閣。”
聽到這裏,安陵容倒是有些驚訝。
看着小主臉上的吃驚之色,木槿又接了一句,“皇上翻了陸常在的牌子。”
看來是甄嬛的舞姿讓皇上想起了純元皇後,自然便去了被皇後調教的跳的更好的陸鸢那裏。
“姑姑說皇上今日打算穿哪件寝衣了嗎?”
皇上今日想起了純元皇後,說不定便能如她所預料的那般。
木槿微微搖了搖頭,安陵容看着不遠處的湖光山色,眼眸暗了暗。
倒是也不急。
不過安陵容想的不錯,皇上今日看到驚鴻舞,心中确實思念他的發妻。
不過甄嬛的驚鴻舞雖然跳的靈動,但和純元皇後的驚鴻舞到底不一樣。
所以爲了懷念那人,皇上便去了陸常在宮裏。
經皇後調教的陸鸢,跳的驚鴻舞可謂是和純元皇後一模一樣。
陸鸢跳舞跳的皇上心滿意足,一陣雲雨過後。
陸鸢看着皇上身上明黃色的寝衣,嬌笑的開口說道,“娴姐姐不知什麽時候又給皇上做了這麽一件寝衣呀,繡技還真是精湛呢,也難怪皇上喜歡,隔三岔五的便穿着。”
聽到她這麽說,皇上頓時便有些不解。
“娴貴人?”
“皇上,不是娴姐姐做的嗎?嫔妾看着這件寝衣的收針手法倒是和娴姐姐用的一模一樣呢。”
聽到陸鸢這麽說,皇上冷不丁的看向了寝衣上騰飛的金龍。
猛的想起了之前自己的心中的疑惑。
容兒給自己做的那件寝衣繡的是金龍出雲,純元做的這件是二龍戲珠。
明明是不一樣的圖案。
但是容兒當時送自己寝衣的時候,他便覺得有些熟悉。
他又仔細看了看金龍的尾巴,确實是用了特殊的繡法打結,甚至在最後幾針的時候還特意用了三股線。
是巧合嗎?
皇上心中思緒萬千,但他知道繡法千千萬萬,怎麽會那麽巧,容兒和純元在刺繡上的小習慣竟一模一樣。
他心中思索了各種可能,但都覺得有些荒誕。
盡管此時到了他平時休息的時辰,但是卻難得的沒有絲毫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