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賴在皇上懷裏半晌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看着小女人難得臉上有了吃味的神色,皇上笑得胸膛不停起伏。
沒過幾日,安陵容便接到了皇後娘娘在景仁宮舉辦賞花宴的通知。
“小成子,小林子,今日你們和木槿陪我去景仁宮。”
安陵容淡淡開口說道。
若不是情況特殊,陵容身邊不會帶這麽多小太監。
但她卻是知道皇後這次的賞花宴不安好心,是奔着富察貴人的肚子去的。
若不是之前過來告知此事的人是景仁宮的剪秋,陵容才不想去湊這個熱鬧。
才剛到景仁宮的門口,便看到了被衆人簇擁在中間的富察貴人。
她身邊跟着的倒不是年輕的小宮女,而是一個精神矍铄的嬷嬷,看來這就是富察家送進宮保護皇嗣的人了。
安陵容不想過去湊熱鬧,便随意找了個人少的角落。
“小成子,小林子,等下你們和木槿一步都不能離開我身邊,尤其是等下人多的時候。”
安陵容趁着賞花宴還沒開始,便小聲對着身邊的人開口囑咐道。
皇後也真是費心了,爲了打掉富察氏這胎,怕是把整個禦花園的花都搬到這景仁宮來了吧。
華妃自從溫宜公主的事件時候,倒是乖覺了不少。
此時見到皇後還行了一禮,雖說也是敷衍,但比之前卻是好多了。
“這段時日沒見,甄常在倒是清減了不少,可是爲了溫宜公主的病情憂心的緣故。”
溫宜公主身子好轉之後,甄嬛便也被解除了禁足。
不過這倒是解禁後的第一次相見,才一見面,便和華妃掐了起來。
“勞華妃娘娘關心,想來曹貴人慈母之心,所以溫宜公主在才能好的如此之快。”
甄嬛雖沒了封号,但依舊牙尖嘴利。
暗示華妃不是生母,所以才照顧了溫宜公主幾日便出了差錯。
但安陵容這一次看到她之後倒是覺得,她現在的裝扮好似越來越像純元皇後了,看來她身邊的崔槿汐還真是沒死心。
不過她都能看得出來的事情,皇後難道看不出來。
皇後臉上笑得依舊端莊大氣。
“好了,今日也是天氣好,所以本宮才請諸位妹妹來景仁宮賞花,華妃,你便别和甄常在置氣了。”
皇後、華妃都湊在中間說話,低位的嫔妃自然也想去看個熱鬧。
見許多嫔妃都開始往中間擠,本來坐在石凳上補妝的富察貴人也起身過去湊了上去。
她上次從鹹福宮截人沒截到還遭了皇上訓斥的事情,讓她十分沒有面子。
所以這一次皇後舉辦的賞花宴,她獨獨帶了皇上欽賜的香粉,正是爲了顯示皇上對她的寵愛。
果不其然,有女人多的地方,自然就喜歡談論香料。
“富察妹妹用的這香粉好香啊,聞起來倒不似内務府平日裏做的香粉。”
聽到齊妃這麽說,富察貴人更是一副驕矜的樣子。
“齊妃姐姐還不知道吧,也是皇上憐惜嫔妾懷着身孕辛苦,所以才命内務府制了這有孕之人也能用的香粉,獨獨賜給嫔妾使用呢。”
說着,富察貴人還拿粉撲補了補妝,像是爲了讓衆人更能聞到香粉的味道似的。
華妃冷笑一聲,“别是皇上覺得你懷孕了醜的不能見人,所以才專門賜了這香粉讓你遮醜吧。”
“本宮看娴貴人有孕已有四月,臉蛋白淨的倒是什麽都不用用。”
華妃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一針見血,看到富察貴人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神色。
華妃隻覺得無比暢快。
都懷孕了,還不在宮中将養身子,沒看娴貴人一左一右的兩個太監,生怕自己出事。
華妃自己沒福氣生養,便更看不上這種不珍惜子嗣的人。
“嫔妾倒是忘了,華妃娘娘長久不生養,自然忘記了懷孩子是何等的艱辛。”
富察貴人家世顯着,沒懷孕之前,還牢記的家裏說的韬光養晦,自從剛有了身孕之後,她便是連皇後都不怕,何況是漢軍旗的華妃呢。
年羹堯在朝中是得用,但她們富察家也不是吃幹飯的。
猛地被一個小貴人嗆聲,華妃頓時氣得怒不可遏。
見她們吵成如此樣子,皇後笑着出來打圓場。
眼角的餘光看到一旁站在人群之外的安陵容,神色微微暗了幾分。
小門小戶出來的,沒成想這麽難對付。
“花房前幾日送來幾株牡丹,樣式倒是别緻,所以本宮才請諸位妹妹來一同賞鑒,正好甄常在最近也解了禁足,本宮也想着後宮姐妹難得聚聚。”
皇後笑着說着,便讓宮人搬了那幾盆牡丹花出來。
正當衆人被牡丹花吸引的時候,便聽到皇後不經意的對着齊妃開口說道,“齊妃今日沒帶松子出來嗎?松子平日裏倒是最喜歡花香了。”
“春日裏貓難免煩燥些,臣妾也不知松子這會兒跑到哪裏去了,倒是娘娘慈愛六宮之心實在難得,娘娘真不愧是後宮妃嫔表率啊。”
齊妃還是一貫的能拍皇後的馬屁。
看來這一次沒有她,看來皇後選了齊妃背這個黑鍋。
這一次華妃依舊采了株芍藥花諷刺皇後,甄嬛三言兩語便替皇後解了圍。
并且話語可沒了上一世這般小心,對華妃的鋒芒也更外露了些。
安陵容隻管讓木槿好好保護自己。
隻在衆人讨論的熱鬧之時,聽到一聲凄厲的貓叫,緊接着富察貴人的慘叫聲便傳來。
安陵容一邊被木槿扶着,前後小林子小成子把她保護的滴水不漏。
遠遠的站在涼亭裏看着景仁宮門前的騷亂。
“木槿,你留下回禀皇後,邊說剛才一陣騷亂,我動了胎氣,不得已便回了鹹福宮。”
安陵容随意交代了兩句,便讓小林子和小成子直接送她回宮。
一回宮後,她便讓寶鵲請了甯逸之過來,她既和皇後這般說,面子上的功夫便一定要做足。
甯逸之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樣子,便知她腹中的孩子沒事。
“小主召微臣前來,不會隻是讓微臣陪小主做這一場戲的吧。”
甯逸之爲她搭了脈之後,便淡淡的開口說道。
安陵容面上絲毫不慌,依舊溫溫柔柔的開口問道,“當然不是,我召甯太醫前來,還是有一事詢問。”
“甯太醫可知如何用銀針在嬰兒身上刺出天生紅痣的效果?”
聽到她這麽說,甯逸之眯了眯自己的眸子。
“小主此話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