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早在去雲州之前,她也曾給通州用傳訊符傳去了一道訊息。
如果通州接到訊息之後,必然會去支援青州。
隻是……
李月白現在想來,所發出去的那道訊息說不得還有有些遲了。通州那邊從接到消息,即便是身爲化真煉氣士的魚有儀趕去通州,說不得都得少說兩三個時辰。
這段時間……
青州那邊已然發生了巨大變故。
李月白倒是想動用歲月夢卷的瞬移能力趕回去。
隻是她現在身在雲州中央地界,和青州平軒城隔着至少幾萬裏距離!
她若強制性制造一個夢,再動用一次躍遷,隻眨眼功夫就能趕回去,隻是會耗掉現有自身的三成靈力。
她和蠱神一戰,本就耗費了七成靈力,再這麽不計成本趕回去,回去也和和榮差不多,幫不上太多忙。
現在,她也隻能期望賈峪拿着她給的那道天雷符,盡可能多的和井下人周旋,多争取一些時間。
……
青州平軒城。
賈峪在用掉李月白給的那道天雷符之後,就已經用完了自己的底牌。
可面對尋真修爲的許晨歌,青州這邊的人又會有多少勝算?
尤其是許晨歌發動了她所修成真“附骨”的能力,讓先前本就有傷的青州衆人,身上的傷勢再度加倍。
隻眨眼功夫,整個平軒城内,還能有戰鬥力的人便剩下不足三百人。
“該做個大清洗了!凡抵抗者……殺!”許晨歌冷言出聲。
說完這句話,她則是向着傳承之地的方向飛去。
如今大局已定,她便要來完成這次奪取青州的最後一步。她伸出手指,對着自己胸膛一點,衣服自然解開,露出下面樹皮一般的皮膚。
她再對着皮膚一點。
被點的位置直接被拉開一道口子。
而後一把由血肉打造的魯班鎖被她用手身體内取了出來。
這把鎖如鮮活的心髒跳動着,其上散發着獨屬于蒼夷界的氣息。
這把鎖,乃是蒼夷界那位二号大人物集合,諸多二十四行列當中的大人物所打造的一把鎖。
此鎖隻有一個作用,用來加固封印。
這鎖……
也是井下人中諸位尊主,将燧火界現今的消息告訴蒼夷界,那些大人物隔空打造了這把鎖,然後花了大代價送來的。
眼下,許晨歌盯着下方的傳承之地冷笑道:“管你是不是封印着靈寰時代的半數氣運。我如今再加上一代封印,叫你接下來百年時間都出不來!”
如此一來,縱然這個時代有了李月白這樣的變數。
但傳承之地封印不解……
她李月白也是孤掌難鳴!
“解!”
許晨歌雙手捏訣,開始啓用手中的鎖。
啓用鎖的方法并不難,隻要修爲在浩然之上,便都能使用此鎖封印東西。
肉眼可見,随着這血肉打造的魯班鎖解開,其各個零件沉入地下。
整個傳承之地上,或者說原蒼流城駐地上,開始有一層血肉薄膜覆蓋生長了起來。
接下來,隻需再有一刻鍾時間,她便能完全封印此地。
那時,即便那李月白又或是通州的支援趕來,一切都已是大局已定。
往後,這燧火界的局勢便都會重新掌握在他們井下人的節奏之中。
隻是……
她正在施展封印鎖的時候,卻是發現鎖的零件之中,有一塊出現了一點問題。
那塊零件不但沒有起到封印的作用,反而還牽引着鎖的封印之力,和蒼流成本身的一角封印互相沖撞了起來。
兩股力量糾纏之間。
那被封印整整一個時代的蒼流城,竟然有一角城池憑空顯現了出來。
又見城池之上,隐約出現了一道偉岸身影,擡拳就向封印打去。隐約間,這影子似乎要從蒼流城中沖出。
那影子身上散發着靈寰時代的古老氣息,且隐約傳出化真巅峰修爲波動。
這一幕,讓許晨歌大驚!
怎麽這鎖不但沒能加固封印,還反而加速沖破了此地原有的封印!差點讓其中封印着的生靈跑出!
到了這裏,是個明眼人都會看出來,有人在鎖的零件上做了手腳。
可有能力在鎖上做手腳的隻有可能是蒼夷界那些大人物!
可那些大人物又是爲什麽在鎖上做手腳?
想到這裏,許晨歌思緒開始紊亂。
她想過各種可能發生的意外,可唯獨沒有想過這種意外!
而眼下,那封印地蒼流城城頭上,那偉岸身影卻是已然要沖破封印出來。
許晨歌見此,隻得将先前布下的鎖再收回來。
可已然遲了。
那城頭之上的影子,已然将封印給蠻橫撕破,而後頂着撕破封印之時的傷,從中走了出來。
随着這道影子走出。
一股壓迫感瞬間席卷全場,壓迫而來。
許晨歌見此,心下一沉!
她知道,一個自靈寰時代的可怕生靈就此被她放了出來。
從封印地走出的,是個面容英俊,身材高大、劍目星眉的青年,穿着靈寰時代的古老服飾,他身上散發着化真巅峰的氣息。
似乎隻需再進一步,他便能窺見一些神照境的門庭。
可饒是如此,他出現之後帶來的壓迫感,也是令人窒息的。
他身後隐隐有着一隻金烏出現,而那金烏又隐隐化成一輪太陽。有人與他對視,便會覺一股熾熱沒來由從身上生出。
甚至有修爲低的井下人哪怕隻是看他一眼,當場便燃燒了起來。
他的出現,令井下人恐懼。
但也讓青州這邊賈峪一衆人不安。
此人的出現,又代表着什麽立場……一切尚未可知。
“井下人?呵呵。如今的時代,如此小人也能翻雲覆雨掌控天下局勢?”
這人開了口。
而後他揮出了一拳。
沒有花哨的招式,隻有最極緻的熾熱,被拳籠罩之處,皆是一片火海。
許晨歌甚至來不及逃走,就被這一拳給燃成了灰燼。
隻是在生命将盡時,她還是将一道傳音符傳了出去,并未開口問着人道:“前輩……是……”
這人顯然也注意到了許晨歌的小動作,但他并不在乎,隻是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道:“蒼流陳家陳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