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玉林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面前的這位煉氣士大能也會去那個地方。
“怎麽?你知道那裏?”
古路問道。
“我聽說過。都說……那裏是如今天下間最安定的地方,是世外桃源。”
少女說着,眼睛中有向往的光。
“那你去過?”
“不曾去過。”
宣玉林面對古路低下了頭。
“那便走,跟我去看看。我帶你過去。正好,我去那裏也有點事情要做。”
古路說道。
“您……您去那裏做什麽?是要去祭拜那位李掌司她嗎?”
“我嗎?我不去祭拜她。但是差不多也要去見她一面。”
古路對着宣玉林認真說道。
固然他現在的修爲在不停流逝,可就這樣繼續漫無目的的走着,那是什麽事情都做不成的。
通過一些特殊的渠道,他已然知道那位李掌司在青州蒼流城中蘇醒了過來。
雖然他不清楚,那位女子怎麽是從沉烏的大劫中活下來的。
但……這個李月白,果然也不是什麽簡單角色。于是,他當即決定去和那個李月白見上一面。
固然,在那之後他可能就要馬上死亡。但比起現在這樣慢慢看着自己修爲流逝毫無辦法,完成沉烏交代的事再死,那樣也不錯。
于是,巧合的沉烏和宣玉林便在這一刻有了共同的目标。
對于宣玉林來說,當聽到古路要去的目的地和她所想的相同時,她心中顯得有些欣喜。
自這個亂世開始,她第一次心中有了希望,開始對以後的生活有了期待。
“你要休息一會兒嗎?”
古路問向宣玉林。
後者搖了搖頭道:“不了。已經睡了有一會兒時間了。”
既然宣玉林不再打算休息,二人便繼續趕路。由于宣玉林有了馬匹,她趕路也就不再那麽艱難,走的也就順暢了許多。
向北而行的路上,自然也會遇到馬匪之類的。
馬匪被古路打殺一些震懾後。
這時,宣玉林便會故技重施。
不同于以往的是,這一次古路也會幫着她一起撿地上的錢财。用古路的話說,這些算是他給宣玉林做蔥油餅的報酬。
知道對宣玉林來說,這報酬多少是有些過分多了。
二人就這樣行了一個多月,走出了通州,來到了幽州郎才郡内。
此郡内有條江名爲七泉江。
聽說更在以前,這裏還有一條江叫做龍江,是過去幽州北地的龍脈。乾朝時龍脈被那過去作亂的鎮北王爺給抽走,河床幹涸,叫兩地漁民百姓在以後相當長的時間沒有了生計。
後來,神灼衛那位李掌司路過此地,便又在此引了七口泉水,造出了一條江。
如今這本是造福漁民百姓的江,卻被割據一方的叛軍給把持。不準百姓在上面打漁,有人過江,更是收起了過江費。
割據郎才郡的叛軍,其實過去是魏朝時期就在郎才郡有名的世家楚家。
基本上和平時期,郎才郡的幾任郡尉都是出自楚家。所以天下一亂之後,楚家就割據了郎才郡,尤其是把持了七泉江,不讓南北間的水路互通。
古路不太想惹人注目,于是交了錢過了江。
過江之後,他們卻看到一衆百姓對着攔他們的兵卒罵道:
“你們這些兵卒也都是我郎才郡人,過去哪個不是打漁人家出身?吃着七泉江的水長大的!如今,你們長能耐了,換了身皮,就不認漁加兒郎的身份了嗎?“
“你們……憑什麽不讓我們打漁?”
“讓開!你們這是死心塌地要做楚家的走狗嗎?”
但無論他們怎麽叫嚷,江面上那些兵卒就是不肯讓路。
百姓中也有讀書人道:“哎……要是有煉氣士出面就好了。此等事情,煉氣士出面,還能讓他楚家一人獨大?”
那人說着,其他人紛紛點頭。
古路聽在耳中沒有理會。
宣玉林聽罷,雖然嘴上沒有言語,但心中也是比較贊同這位讀書人說的。
是啊,如今的亂世要是那些煉氣士肯出面早就結束了!爲何,那些大人物就要放任天下亂呢?
許是那讀書人的話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鳴,其他看着也像是讀書人的人道:
“那位煉氣大能高高在上,定是藐視我等普通人。若是我等學了煉氣本事,必然要結束這亂世。”
“是我的話,先殺了這楚家!”
“說的好!”
讀書人各個說的慷慨,似乎若讓他們學的煉氣本事,能耐會比神灼衛的那位掌司李月白還要大。
“小兒之見。”
隻是正當他們說的情緒高漲的時候,卻有人不鹹不淡說了這麽一句。
衆人往周圍看去,就見說這話的是個頭戴着鬥笠,身形高大,面容猙獰可怖的漢子。
正是古路。
那幾個讀書人本想是要去反駁,隻是見他生得面容可怖,哪怕不說話也是兇神惡煞的模樣。幾個讀書人又打算閉嘴。
不過随即他們看到古路身邊跟着的宣玉林面容清秀美麗,幾人又酸酸道:
“這位姑娘。在下幾人都是我們郎才的青年才俊!如今亂世,最好還是要尋對良人啊。”
“是啊姑娘,我登各個都有才學在身……可……”
“呸!一個個說的冠冕堂皇,不就是要和老娘睡覺嗎?賤不賤啊,你們?”
但宣玉林不是什麽不谙世事的小丫頭,她啐了一口罵道。
她因爲這些讀書人先前的言論,剛剛對他們生出些許好感,誰知道隻是眨眼功夫,這些讀書人又能露出這些下作姿态。
而她的話,也讓這些讀書人臉紅脖子粗半晌說不出話。
古路也冷冷開口道:“再胡言亂語,我便殺了你們。”
他說的殺氣騰騰,讓這些讀書人徹底閉了嘴。
古路和宣玉林就此繼續趕路。
當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宣玉林則是繼續剛剛那些讀書人所說道話問起來道:“古路大人,有件事我可以問你嗎?”
“問吧。”
“其實如今的亂世,隻要煉氣士們肯出手就能結束。爲何大劫結束之後十幾年,他們還要任天下亂起來……”
宣玉林看向古路問的小心翼翼,内心更是忐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