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二兩也老了,到了花甲之年。不複當年的年輕力壯,如今颠勺炒菜多少顯得有些吃力。
他這大半生也未娶妻生子。好在早些年收了幾個徒弟,幾個徒弟對他都算孝順。隻是,後收這幾個徒弟,在做菜方面總是不盡他心意。
原因也很簡單。
後手的這幾個徒弟,他們孝順歸肖順,但做菜方面,總是不如李木白用心。
而這些年,過去常常跟在他身後的李木白也成了家。
如今,她每隔上幾年才會來看他一次。
幾個徒弟也各自有了事業,很少會回來。
如今他聽說李月白要走,不免心中不是滋味。
“東家,你這一走……什麽時候回來啊?”
許二兩開口問道。
“可能不會回來了!老許啊!你勞累了一輩子,這酒樓我就送你了!”
李月白對着許二兩說道。
這麽些年,她一直戴着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但爲了不讓人覺察出什麽,她也利用修爲對自己的聲音和體型進行了改變。至少讓自己看起來,是貼合一個老人該有的外貌。
許二兩聞言忽而就覺眼睛有些濕潤了。
“東家……你什麽時候要是想回來了!我一直在!”
許二兩說着。
李月白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她的背影漸行漸遠,許二兩就這麽看着,一直到她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
……
大興帝死了。
他的死沒有什麽意外。
或者來說,作爲一個沒怎麽修行過的普通人,這才是一個普通人才會擁有的結局。
大興帝作爲一化帝的兒子,相比較起來的确要平庸許多。
正如諸多人評價他的,他做事隻能做到六分。但在當初丘夫子輔佐了他十年後,之後的十年,他再做事能做到九分。
但做到這個九分卻是有代價的。
他固然将天下治理的還不錯。可他的私生活方面就是一塌糊塗。
首先……
就是在後宮方面,由于他多年将精力都放在了治理朝政上。結果就導緻後宮方面,卻讓自己的徐皇後一家獨大。
或許他自己都不知曉。
自己的諸多兒子是怎麽莫名其妙沒的。
其實大部分都是被徐皇後給害死的。
所以到了現在,他膝下有九個女兒,卻隻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是他和徐皇後所生。
且很大的一個問題在于。
這個兒子才剛剛十歲。
可即便是這樣。這個十歲的兒子,還是被那位徐皇後給推到了皇帝的位置。
十歲的小兒,自是什麽都不知曉的。諸多事情不如說甚至都是要請示自己的母後才會這樣去做。
這就導緻了徐皇後的專權。
有關專權的這個問題,李月白想過,縱然這個徐皇後私德不怎麽樣,但隻要她能将這個天下治理好,待到她十歲兒子長大,再将權力交還回去也沒什麽。
可問題是……
這個徐皇後卻是将自己的兒子當作傀儡,一度把持朝政。将朝政攪擾的一片混濁。
尤其是,她竟然帶着自己的幾個男寵公然進出皇宮,這就已然惹的朝廷上下大臣一片怨言。
此外,她還大力扶持自己身後的家族。順帶打壓其他家族。
如今京城朝廷上下沒有不對這位許皇後不厭惡的。
這件事情傳到李月白的耳中。
李月白不可能坐視不管。
所以當她聽聞這邊事情的時候,就來到了京城。
而随她一起來到京城的,還有一個人,正就是一化帝。
一化帝本身就是有修行天賦的,退位之後,諸多年間……
他都将心思放在了修行上。
如今已然是甲金煉氣修爲。
看着這京城,一化帝多少也是有些感慨,還記得當年他随李月白來京城的時候,還是個少年。可轉眼間,他的幾個子嗣都相繼離世。
他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多少有些物是人非。
“姑姑的意思是要我重新執掌朝政?”
他看向李月白問道。
“徐氏專權。現在朝廷上下都是一片怨言。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李月白長歎一口氣說道。
“哎!小九屍骨未寒,他娶的這個徐氏……哎!”
一化帝搖了搖頭。
正說着,就見京城市集上,一衆兵卒走來,抓着諸多大臣往東邊市集押送去。
似乎上是要砍這些人的腦袋。
這些人都是和徐家不和,這才遭到那位徐皇後的清算。
“多少有些諷刺!徐家……呵呵。”
一化帝笑了起來。
當年是他親自給自己的九兒子,也就是如今的大興帝給選的皇後。
卻沒有想到,當時看着賢惠大女子,現如今竟然如此威勢,将朝廷給攪擾的烏煙瘴氣。
而被押送在市集上的這些大臣,大多品行端正,剛直不阿。
諸多人即便面對死亡,對着徐氏罵了起來。
劊子手們對于這些謾罵也不在意,而是以此排好準備動手。
“慢着,誰給你們的資格動的手?”
李月白在市集上,對着一衆人開了口。
對她而言,被押送的這些人,不單是朝廷上的大臣,更是段劍安的延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