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蠻那邊又傳來消息,若不出意外接下來一個月的時間,那尊蠱神必然複蘇。而現在北方鎮北王城……又沒出現什麽實質性的變化。
李月白明白,她不得不動身前去南蠻了。丘夫子聞言此事後,也決定随李月白前去南蠻。
這是事關天下的大事,多一個人自然是多一分力量。
而京城這裏……
不久之前,那位白首劍師羿道成找回了空空道人。現今空空道人的修爲,也邁入了玉司煉氣士的行列,且隻差半步就可以跨過玉司這個行列。
這倒是多少令李月白有些驚訝。
當初初見空空道人,他也不過才是甲金煉氣士的修爲。多這幾十年下來,他遊走天下……算是大器晚成,近些年修爲反而增長的迅速。
他準備和羿道成留在京城,坐鎮京城 。
這讓李月白稍稍安寬慰了一些。
但在此之前……
有幾件事情,都讓李月白不是很放心。
其一,京城之中還有一部分萬象帝餘黨隐在暗中沒有拔除幹淨。
若是她依舊待在京城,這些個餘黨自然不足爲懼!他們根本再無法掀起任何風浪。也雖然有空空道人和羿道成坐鎮,這些家夥不會明面上作亂。
可怕就怕,在某個關鍵的節點這夥人突然冒出來作亂!
其二,北方幽州的時局……聽說那位老王爺已經親自出手和幽州十二神交鋒,接下來最多兩個月的時間,幽州的作亂就會平定
其三,便是關押在大理寺地牢之中的那兩尊膄神和念神……
至今,李月白都沒有調查清楚這些古神的下班方法。她到底無法相信這些古神所擺出來的籌碼。
其四,便是離開了京城的萬象帝。
他又在謀劃什麽?
李月白同樣一無所知。
倘若沒有南蠻蠱神事件變故,李月白隻需以逸待勞便可看清所有事情的全貌。
可變故就是這麽突然……
根本不會按照她所想的一樣。
而在離開京城之前,李月白所在的最後一件事情,便是動用升發堂的信息網向各州都3??出了南蠻蠱神複蘇的消息。
雖然不指望萬象帝、鎮北王城那位老王爺聽聞這則消息後,會暫時放下幹戈,同她一起去南蠻。
但到底也會告知天下一個信息——南蠻蠱神若真正複蘇,不亞于又要經曆一次大劫。
相信就是萬象帝和那位老王爺繼續爲權力争鬥,他手下的人聞言這則消息後也會有所動容。 從而間接影響幽州的局勢。
離别前,李月白将神灼衛一半的少司和行令司帶在了身邊。此後後續神灼衛還會派出一半的陸續趕到南蠻。朝堂方面也會看情況派人。
此刻,京城之前。
剛剛祭拜完自己徒弟吉祥……也就是那位萬興皇帝趙徹的空空道人,前來爲李月白等人送行。
空空道人看了一眼身後的京城,想起了趙徹年少時的面容,又看了看已然是神灼衛總掌司的李月白,顯得有些感慨。
思索少許他搖搖頭又道:“天下熙攘皆爲利往!南蠻之禍尚且已是天下人義不容辭之事!鎮北王城大那位老王爺和那位太上皇……卻依舊在争奪權力!實在令人感慨!”
“所以他們的做法……到底會讓一些人寒心,不是嗎?”李月白緩緩開口道。
“但願吧 。”
空空道人顯得有些悲觀。
這場大劫,他未在京城經曆,但也算是在他地一路走來,見識了許多人性。大劫之時,人性有好的一面,但也有壞的一面。
比如,辛苦養育了幾十年的兒子,卻在打劫時爲了苟活,對着父母落井下石。還有夫妻之間,也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還有甚者,一個家大劫之時竟然還在爲分祖上财産,吵的不可開交。仿佛家産大過天下的一切,大過眼前的大劫。
諸多人未必能體會南蠻禍事所産生的影響。甚至他們沒有這個概念,人就是麻木的。
“人也懂趨利避害!諸多讓也會清楚南蠻禍事之後帶來的影響……總之。我将這件事情擴散出去也有自己的私心,目的就是在于動搖鎮北王城和萬象帝手下人的軍心。”李月白回道。
空空道人聞言點頭笑了笑。
随後他緩緩道:“李丫頭,你隻管離去吧!這京城……若出了亂子,那作亂者也得先從在下的屍體上踏過去!”
李月白聞言向他和羿道成行了一禮,和衆人就此離去。
空空道人則是盯着她的背影,對着老友羿道成道:“不過眼下這時局的變化也的确令人意外。這個節骨眼上,萬象帝和那位鎮北老王爺的做法令人寒心,但也不意外。可我最想不明白的是,是鎮北王城那位師爺的做法……”
“董鼎言嗎?”
羿道成開口。
空空道人點了點頭。顯然,他們二人都是認識董鼎言的。
空空道人繼續道:“過去問以爲這位董鼎言會阻止這位鎮北老王爺煉化龍脈。可是他沒有……并且一緻默許老王爺做後來那些和朝廷作對的荒唐事。也雖然他沒有對朝廷出手,但也依舊沒有阻止老王爺。如此不作爲……他有配做鎮北王城的師爺嗎?”
羿道成點了點頭。
那位董鼎言也是湊舊唐活下來的人,以前同樣深明大義!怎麽現在就成了一個愚忠之人呢?
而幾乎也就在李月白前腳剛走不久。
後腳董鼎言和羿道成準備回京城的時候,京城外官道出現了一個身披蓑衣,牽制一頭小毛驢的中年男子。
眼下的季節,并不是多雨的季節。
所以這位中年男子的裝束,自然就引起了人的注意。
而來者正就是那位師爺董鼎言。
他看到城門口立着的空空道人和羿道成也是有些意外。
“二位,許久不見了。”
董鼎言主動開口,聲音算不上熱切,像極了平常和人打招呼。但其實越是朋友,才會越會用這種簡單平調的語氣。
“董師爺啊……是好久不見了。”空空道人點了點頭。
到了這裏,他語氣平淡聽不出什麽。可突然的一句:“你來做什麽?”
就顯得和董鼎言有些生分了。
“我來做說客。”
“做誰說客,那位鎮北老王爺?”
空空道人是個直來直往的性子,他帶着幾分嘲諷的語氣對着董鼎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