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在奎相的外寨之一黑淵寨停留了一會兒。
現在的黑淵寨得益于現任寨主班顯的通達積極和周圍的幾個外寨開展貿易,加上經常和白念隙的商隊來往,已然不同于以前……
現今的黑淵寨已然成爲了一個大的貿易市場。不單有南蠻這邊市面上流傳的東西,就連中原市面上流傳的大部分東西也有。甚至有偶爾還能看到幾個中原服飾的人。
看起來混南城那邊是徹底放開了對南蠻這邊的限制……
幾乎大半年時間不曾出過奎相部的李月白,忽而發現在黑淵寨這裏竟然開了一家類似中原那邊的茶樓。
說是茶樓,但其建築風格不如說更多是南蠻這邊竹樓的特點。
進去以後,跑堂的也不是中原那邊肩膀上搭個白毛巾,手裏常提個大茶壺的店小二打扮。而是一個光頭、梳着小辮子南蠻大漢在跑堂。
大漢雖生得五大三粗但待人卻是極爲和善。且天南地北的事情,他總都能和你說上一點。
在一張南蠻獸皮圓桌上幾個南蠻人一邊喝着馬奶酒,一邊聊得熱火朝天。
李月白正巧就坐在他們旁邊,不過此時卻戴着鬥笠将自己的大半個容顔遮蓋,隻留出一個精緻下巴。
她在奎相待了兩年之久,不單是奎相的大部分百姓認識她,就連諸多外寨的人也認識她。
此刻茶樓裏跑堂的大漢爲李月白端來一隻碗。
碗中有放好的一點嫩白酥油,大漢将煮好的馬奶奶茶倒在碗中,頓時一股奶香味撲鼻而來。
此時,隔壁一桌上,有人說道:
“諸位,現今南蠻地界上都說……我部的青翊大祭司是南蠻三百年才出的一位人物!你們可知爲什麽?”
“爲何?”
又有人問道。
“我也是今日才聽我一位在八祭司身邊牽馬的馬夫說的!一年前,我部逆賊多籠勾結外部幾位大祭司意圖滅我奎相,你們猜怎麽着?”
“如何?”
“我部青翊大祭司蠱術修爲蓋世,硬是以一人之力前後力殺其他各部六位大祭司!也就那乙咒部和我們交好,他們的大祭司才活下一命!”
那人說着一拍桌子說道。
這人将一年之前青翊滅殺其他幾部大祭司的事情,和之後又滅殺五毒聖會聖徒的事情說的繪聲繪色。
不知不覺将小茶樓内所有人都吸引着聽了起來。
“可惜啊……因爲力戰其他幾部大祭司,我們青翊大祭司最後還是力竭而亡了!”那人說到這長歎一口氣。
衆人聽到這,也是歎起了氣,感歎這位大祭司死的太早!
大體上這人也算是把青翊身死之前的事情講了出來。但一些地方也是略微有出入的,比如騰鸑部大祭司是青翊在五毒會時将他殺死。
最後青翊的身死原因,也不是力竭而亡,而是因爲《源始蠱經》。
衆人訴說着青翊的事情。
也是将李月白思緒拉到了兩年前蠱神誕日,同青翊把酒言歡的時候。
青翊這個人初看時似乎并不驚豔,畢竟當初的他竟然都能被一個朵家給算計……可後來的他卻是在生命的最後時刻,步步爲營爲奎相考慮到二十年之後的事情,徹底拔除掉五毒聖會解開了束縛南蠻發展的枷鎖。
這樣的一個人,縱然不夠完美,可誰能不敬他是一位人物呢?
三百年不出青翊……
這樣的一句話形容他,并不過分!
想及此,李月白又拿來一隻碗,将碗中酥油茶倒了一半,在桌子上放在了青翊所在埋骨地千囚窟的方向。
茶樓裏話題是由青翊開始的。一衆人聊着過去,又聊到了現在。
有人道:“你們說……當今奎相之中可有人比得上青翊大祭司?”
“那肯定是青鸩大祭司!多籠逆賊勾結外人時,曾以其他祭司的家人做要挾,得虧是青鸩大祭司早有部署啊!何況我們的青鸩大祭司開明,換在以前我等普通南蠻百姓能來這等好地方喝茶聊天?”
有位中年南蠻男子笑着說道。
“五祭司紮和也不差!你們可知去年恐燊部的三祭司引兵一萬要來奎相給他們死去的大祭司讨個說法。五祭司紮和隻出了一刀斷了,便殺了那恐燊三祭司,那一萬人眼看如此,吓得屁股尿流逃走了!”
一位身背腰刀,獵人打扮的年輕人說道。
“三祭司達鶴也不差啊……”
“那經商的白念隙……”
“我們現任黑淵寨寨主,你們可知當年可是差點娶了三祭司達鶴的……”
衆人各自說着奎相當今那些了不起的大人物的事迹。
“諸位,你們說的這些都算是大人物。可你們知不知道那中原來的白衣中原女子李月白?此人雖是中原人,卻也是驚才絕豔!論修爲又比五祭司紮和差在了哪裏?”說話的是一位面容俊朗,嗓子極好的南蠻年輕人。
頓了頓他又道:“當初青翊大祭司身死不久。虹離、騰鸑、奇詹三部的二祭司同來我部發難!可結果呢?那李月白出手後,這三人一人丢了性命,一人丢了隻胳膊,剩下一人丢了一雙腿!狼狽的不行!”
聽這年輕人說起這件事情。
李月白倒是想起一年前青翊剛死。除乙咒部外,其他南蠻六部不時向奎相發難。其中一次便是虹離、騰鸑、奇詹三部聯合,号稱共領十萬蠻兵來奎相讨個說法。
那一次,李月白孤身一人入三部大帳,用燧火凝出一劍,将那三部的三位祭司給殺了一人傷了兩人。
剩下的什麽所謂十萬大軍便自行潰散。
那三部的三位祭司雖有所屬部二祭司的頭銜,可蠱術修爲卻是要差上奎相三祭司達鶴一些的。
因此李月白對付起來便不覺有什麽。
但眼下卻是被小茶樓被被一衆人說的繪聲繪色,津津樂道。
成爲故事中被他人所敬仰的大人物,這事也算是一種奇妙的體驗了。
說起此事的年輕人又似是想起什麽一樣笑道:“我記得前年的蠱神誕日時,我還向這位中原的李白月白姑娘唱過情歌呢!”
這事倒不是他吹牛,倒是真的。
隻不過當時他并不知道李月白身份,隻是單純看這姑娘生得美麗。
再者蠱神誕日時大家百無禁忌,有人都敢向大祭司表達愛意,何況是李月白呢?
隻是青年當事事後知道李月白身份後,則是隻覺不知所措和羞愧。自己一個奎相地界上四處跑、一無是處的酒蒙子,卻敢大着膽子向這樣的一位女子示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