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讓人意外的是……
如今的他貴爲皇子,且馬上就要登基爲“新帝”。隻穿一身道袍出行,多少有些寒碜。
這邊李月白幾人打開門口。
未等他們先開口,吉祥對着李月白開口道:“我今天是以吉祥的身份來見你的。”
“歡迎。”
李月白笑了笑,伸手邀請他們進門。
一旁的空空道人開口笑着對李月白道:“我記得李姑娘說過,要請我們喝酒的……隻是一來二去耽擱了太久,難得過來一次。”
“道長請。”
李月白也笑着對他說道。
“既然是老道長前來,我們幾位也得招呼好道長啊……”黃逵說着又道:“别的不說,我這裏準備了好幾壇子酒!就等道長前來評鑒了……”
“是嗎?那我便不客氣了。”
“那道長請!”
黃逵對着空空道人說道。
也說起他和空空道人的相識。其實很戲劇又魔幻……
那便是幾年之前,上官家還在的時候,黃逵偶爾去了一次北城的笙歌樓,然後就遇到了空空道人。
二人算是臭味相投,一拍即合。在勾欄方面都聊了許多各自的心得。
從這個方面來講,他們之間的認識又不算是魔幻,可以說相當合理。
随後六人依次坐在圓桌上,将酒杯給滿上,一飲而盡。
“小的酒杯喝酒多少有些不盡興……可否換大的。”
空空道人說道。
小小的酒杯被身材魁梧高大的他拿在手中,就像是拿了一粒糖豆,多少有些滑稽。
“說的也是。那我這酒換大碗過來……”黃逵點了點頭。
“媽個巴子的!換大碗來!這幾個月以來我被家裏弄的煩心,硬要我學什麽大家閨秀該有的風範!要我說啊……學個屁!”裴春花絲毫不顧及自己的“淑女”形象,率先取來大碗,将裏面倒上酒一飲而盡。
“呵呵,幾位有此雅緻。在下自然不能煞風景了。”段劍安笑笑,也拿起碗滿上喝了起來。
他酒量其實一直都不怎麽樣。
可今天的他,卻是眼睛都不眨一下把酒給灌到了肚子裏。
也雖然他找行爲喝言語都顯得十分潇灑,可幾乎就是這一碗酒下肚後……
他“咣當”一聲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了過去。
“書生啊書生!你這行爲倒是真挺書生的……”
黃逵拍了拍段劍安的肩膀,略顯掃興的搖了搖頭。
“呵呵……黃兄弟喝酒不盡興!讓老道來陪你!”空空道人說着,倒了一碗酒飲下。
似乎是喝得還是不盡興,他索性提起酒壇喝了起來。
“道長如此海量,我自然也得奉陪……”
黃逵拍起酒壇喝了起來。
一旁的裴春花則是又滿上一碗飲下。
就這樣幾場下來,不過眨眼功夫,他們這幾個人竟然就将幾大壇子酒給喝幹了。
這時,半醉不醉的空空道人指了指已經七分醉的黃逵幾人,似笑非笑道:“呵呵……徒兒,爲師就幫你到這兒了。”
說着,他又看向黃逵和裴春花道:“幾位,我們換個寬敞些的地方喝酒如何?”
後者或許是喝酒喝的上頭,迷糊道:
“好!老道長……海……海量……隻是兄弟我還沒有喝盡興呢……走換個地方我們繼續!”
“說的是!媽個巴子的!老牛鼻子……跟你說!老娘這酒量好的很!走……我們繼續!”
黃逵這邊說着,搖搖晃晃扛起了睡過去的段劍安,和空空道人移步到了後院的竹林。
前面就隻剩下李月白和吉祥。
剛剛還熱鬧的前院,不知爲何就有些冷寂了……
隻能聽到雨稀碎的聲音。
“我……”
吉祥在沉默少許時間後,最先開了口。
“有什麽話?還是先喝酒吧……吉祥兄!”
李月白卻是笑了笑,先倒上一碗酒喝了起來,然後舉着空碗看向了吉祥。
她這一笑很美。
或許是酒意才上頭的緣故,她的臉微微多了一抹紅霞,嘴角的小酒窩裏盡顯妩媚和潇灑風情。
似乎上,那雙丹鳳眼裏也顯得越發美麗。
“好!”
吉祥清楚,自己的酒量其實不怎麽樣。
但是他還是拿起碗滿上喝了下去。
“要說什麽,講吧。”
李月白顯得很平靜,似乎知道他要說什麽。
又似乎,她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麽。隻是當他是尋常朋友……
“我……”
吉祥顯得情緒很激動。
隻是話在嘴裏醞釀許久後,他自嘲一笑道:“我……我要做皇帝了。”
“恭喜!”
李月白笑着說道。
“這也應該是我最後一天做吉祥了。”吉祥又道。
因爲過了今日,或許以後的以後,他吉祥這個身份都要被雪藏了……
或者說世上再無吉祥了。
“無論以後你是吉祥,還是皇帝……我想我應該都是會拿你當朋友。”
李月白回他道。
話罷,她又飲下一碗酒。
頓了頓,她眯着好看的鳳眼看向他道:“你要講的,應該不是這個吧?”
被她近距離看着,也将她一颦一笑收在眼底。吉祥覺得,這一刻的自己應該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些自做皇子以來的煩惱,朝廷上的勾心鬥角在這一刻都煙消雲散了……
“我其實不喜歡做皇帝。”
吉祥說道。
“呵呵……你這前面說要做皇帝了?這會怎麽又說這樣的話?”
李月白随意斜靠在亭子的木椅上,歪頭看向天空上的雨靜。
“做皇帝就得事事天下爲主。而我是個自私的人。但是我又不忍心這天下蒼生繼續受苦……所以我想做個好皇帝。隻是一當坐上那個位置,所以的一切都要摒棄了。”
吉祥自嘲說道。
頓了頓,他似乎是酒意徹底上頭,或者說他這一刻又特别清醒,他看向李月白道:“李姑娘……我若做皇帝!執手這天下棋局,你可願爲我遞子?”
說着,他将碗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向了對面的佳人。
然後他也學着她之前的舉動,舉着空碗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