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帶着這把血刀去見了莫問清。後者在打量這把刀少許時間後,緩緩道:“這刀……的确是初代神灼衛掌司的刀。隻是這刀損害嚴重,多半已經不能用了。”
最爲重要的是,這把刀上所附着的元神神念透露出的信息十分有限。并不能讓人知道,初代神灼衛總掌司如今是生還是死……以及最爲重要的,這個世界本質的真假也無法得知。
再換句話說,這把刀現在隻有一個收藏價值,并沒有其它可以發掘的東西了。
“對了。丫頭,有件事情我想和你提一嘴。”
“何事?”
“關于你娘的事情。”
莫問清對着李月白緩緩說道。
作爲一個穿越者,李月白實際和大理寺底層關着的那個女人并沒有什麽過多的情感。隻是上次在大理寺見面,她卻能在這個女人身上感覺到一種母親特有的溫柔。
“大概還有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你娘無雨。她就會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了。”
莫問清對着李月白說道。
“無雨,這是她的名字?”李月白問道。
莫問清回道:“無名被臆想之人,誕生于雨季。便得來這麽一個名字。這些,我是聽無名告訴我的。”
這麽些年,無名固然有有被恨李玄的士族陷害關進大理寺底層監牢的嫌疑。
可對她如今的狀态來說……
大理寺監牢或許也是最适合她的地方了。
無雨誕生于李玄的臆想。但或許是因爲李玄已經不在這個世上,她每日都趨向消失。
大理寺的監牢内又有着許多栖神道,他們的各種無意識的臆想,或許還能維持一段時間無雨的生命。
想了想,或許是因爲大理寺底層内那雙眼睛的溫柔……
她點頭對着莫問道道:“莫老說的對。我是該去見見我娘。”
……
大理寺的最底層監牢内。
一共有三層監牢,這裏的監牢常年都不見天日。充斥着一股戾氣。
尤其是地下第三層關滿了諸多的栖神道。
當二層的門打開,帶着一些微風時,一衆栖神道顯得都很興奮:
“嘿嘿!有人來喽!弟兄們了我們逃跑的機會來了!你們說這個人我會花多長時間迷惘他?”
“我隻需要小半個時辰。”
“你這太長了!我隻需一眨眼功夫!”
“切!你們就吹牛吧!”
……
但見到來者是李月白後,一些栖神道心中想起了一些不好的回憶,幹脆就閉嘴不言。尤其是他們注意到,随李月白一起來的還有莫問清。
一衆栖神道直接安靜老實了下來。
他們之中不是沒有人沒去試過窺探莫問清的記憶,可結果是他們隻看到了一輪無比熾熱的太陽。再要多看下去,本身則已有要自焚燃燒的征兆!
李月白沒有去理會這裏的任何一個栖神到,而是徑直向第三層的最裏面走進去。
比起上次進來。
這見類似女子閨房的牢房顯得更髒亂,在空中各樣漂浮的器官開始趨近半透明狀态。
似乎再過不久,它們就會消失。
這時,一雙漂浮着的眼睛向着李月白這邊飄了過來。
就如上次一樣,這一雙眼睛中帶着一種母親特有的溫柔。
莫問清看向那雙眼睛道:“你說想要看看她。我帶她過來了……你有什麽想說的嗎?我可代爲轉達。”
“你想擁有身體一天,和你女兒聊上幾句?這個我不難做到。可你現在的狀态十分差,即便我能給你塑造一天的身體。可也會加速你的消失。”
又不知那雙眼睛向他傳遞了一些什麽。
最終他點了點頭道:“好吧。”
随後他向着前方監牢内的那一堆器官一指,各類的器官開始聚集在一起,組成了一個人的形狀。
最終表現出一個女子的輪廓。穿着一身素淨的白婦人。
從面容上看,她和李月白的容貌有七分相似。相較李月白的清冷,她更多是一種女子特有的溫婉。
“月白?”
無雨看着監牢外的李月白緩緩出了聲音。
李月白思索少許後點了點頭,湊了上去。由于記憶中并沒有見過這個女子,所以她對這個女子多少顯得有些陌生。
無雨則顯得十分開心道:“這麽多年。我都在想你在外面到底過的好不好,吃了多少苦……”
就像無數個普通母親見到自己子女後特有的那種關懷,無雨顯得很唠叨。
但這些唠叨,李月白卻覺得有種親切在裏面,并不顯厭煩。
李月白想了想,大概将她近來的狀況告訴了無雨。
後者聽後先是高興道:“神灼衛啊!和你爹一樣,挺好!”
提起李玄,她眼神又顯得複雜。但這抹情緒在她眼中一閃而過。更多的還就是對李月白的關懷。
頓了頓她又搖頭道:“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做一個普通人。人這一輩子活着平平安安就好。要是像你爹那樣……”
說着,她歎了一口氣。
“對了月白。你知道嗎?你這個名字還是我幫你起的呢。”
“這個名字我很細節。月過關山既見白。”李月白面帶微笑對她說道。
随後,無雨又跟李月白聊了許多。
有時候,她表現的并不像是一個成熟的女子,反而還有幾分單純和無知。
不過仔細想想,她過去十幾年都被關在這裏,對于外面不停漸變的事物,就不一定全部了解了。
比如,她會很關心近來京城中比較流行的是哪種妝容。那種服飾最受人喜歡……
在稍稍有一些了解後,她又示意李月白走進監牢的房間内。
李月白點頭答應下來,走了進去。
無語則是讓她坐在梳妝台前,随手拿起一盒胭脂道:“我這裏每天都會有人過來更換東西。但實際之前因爲我沒有身體,幾乎就用不到。還有啊……你說的那些妝容,是挺好,但是我記得十幾年前,有種妝容是很好看的。”
對于女子的妝容,雖說素顔酒已經十分好看的李月白是一直對這方面不怎麽深作研究和感興趣的。
但此刻,面對無雨的提議,她沒有拒絕。
或者說她無法去拒絕一個母親……
無雨拿起的那盒胭脂在京城之中算不上多麽昂貴,甚至如今也沒有多少人會喜歡這種秋離花的胭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