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上官行傷卻不敢接他的話。因爲站在神灼衛的角度,最近京城秦家倒台後,确實熱鬧了起來。
但偏偏上官行傷今天代表的是上官家,代表的是士族大家,所以對于這位掌司大人的話,他真不敢接。
随後,上官行傷又打量起了李月白道:“都說我那侄女上官輕舞是天下少見的美人。隻是常言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算見識了。”
李月白則是淺淺一笑,回以一禮沒多言。
稍稍寒暄幾句後,莫問清一行人被上官行傷給鄭重請了進去,安排在了上官家的宴席的上等位置。
聽聞神灼衛總掌司到,宴席閣樓内,剛剛還在說說笑笑的衆人,突然就拘謹了起來,連說話都變得小心翼翼。
李月白注意到也唯有少數幾個人還能保持先前的姿态。
其中就包括那位吏部的吏部郎中風年勉,他依舊是一貫那種喜歡吃肥肉的姿态。一個人占據好幾人的位置,手中抓滿肥肉不停往嘴裏塞去。
而在他身邊。
李月白還注意到三個熟悉的人,一個是段劍安。段劍安雖七品職位低微,但作爲黃逵的結拜兄弟,自然是收到了請帖。而他又算是風年勉提攜上去的,他去和風年勉寒暄幾句也很正常。
據說風年勉實際算起來,也是瑞雪居風、宋兩家中的人。
另外兩位中的一位則就是宋天英,北城瑞雪局的大掌櫃。這個李月白也認識。
剩下的則就是位女子,她雖長的美貌靈動,可怪的是渾身上下全都纏滿了白布而白布上又寫滿了各種古怪的符文。而她的左右兩隻手的位置,則又印有半個銀月的标記,合起來正好就是一輪明月。
見李月白向那女子看了過去,在他身旁的魏無名解釋道:“那丫頭是風家的人。叫風清月,實際算起來整個西城瑞雪局的生意都由她打理,人贈外号刮骨刀,不把你有利價值榨取完不罷休!做起生意有時候比宋天英還要瘋。”
正說着。
裴家的老太爺,拄着拐杖帶着裴春花向莫問清這邊走了過來。
莫問清知道李月白和段劍安、裴春花的結拜關系笑道:“你們小輩要寒暄就去吧。”
李月白向他行一禮後,向裴春花的方向走了過去,先是給裴家老太爺見了禮。
後者打量了一眼李月白笑道:“不錯嘛,丫頭!一段時間不見,都成銀牌子的神灼衛了。我說的嘛,要我家春花丫頭,和她多走動沒錯吧?”
他笑着看向了身後一衆裴家子弟,後者卻尴尬笑了起來。
顯然,一些裴家子弟對于裴家向神灼衛靠攏還是有芥蒂。隻是這個家當家做主的卻從來又都不是他們,也輪不上他們。對于老太爺的決定,他們隻能服從。
另外一邊,段劍安注意到李月白後,主動走了過來。
李月白打量着那位叫風清月的女子,又看了看段劍安笑道:“這麽着書生?你這是看胖子成婚眼紅了,這就和那女子聊上了?你這就忘了你的秋娘了?”
段劍安卻搖頭苦笑道:“兄長。你别打趣我了。隻是那女子主動找上了我……要跟我做一筆交易。”
“什麽交易?”
“這……”
段劍安正要說。
另外一邊,上官輕曜出現向李月白這邊走了過來故作苦笑道:“我也是昨天才知道,我這準姐夫結拜扔銅錢的功夫着實不怎麽樣?這不是憑空又給我造出兩位姐姐和一位兄長嗎?什麽臭手啊,這是……”
“這事啊?”
而想及之前的結拜,李月白幾人則都是不約而同笑了起來。
李月白朱唇輕起笑道:“這事還是要怪胖子不老實。”
随後稍稍提及了一下先前的一些事情。隻是過程中隐晦提及了李玄像壓銅錢的事情。畢竟李玄的名字,現階段在京城還是不好随意擺在台面上說的。
幾人又寒暄幾句後,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席位。
李月白回到席位也就坐了小半刻鍾時間。
外面卻忽而有隆重的聲樂聲響了起來。
當然,這不是新人成婚時有的喜樂,比起喜樂,它了嚴肅和莊重。而它是一國天子到出行之樂。
這代表着,這掌管着大乾天下的那位皇帝他來了。
關于這位皇帝,繼任皇位幾十年以來,年号就更改過多次。天下呢?卻是被他治理的一塌糊塗。
還在青州蒼流縣的時候,李月白聽到關于這位皇帝的評價,都是負面的。
不過眼下,天子出行。
按照規矩,所有人就都該出門去迎接。
但神灼衛獨立于朝廷的體系之外,若按規矩,自然沒有出去迎接的道理。所以除了在場的神灼衛,所有的人都走了出去迎接天子。
不過李月白注意到。
似乎随着這位天子的到來,外面晴朗的天有些暗沉了下來。她神念看到,一座巨大黃金打造的禦車半漂浮于空中,周圍所有的人都跪了下來。
車上低垂的帷簾裏隐約透出了一個影子。
隻是這影子,在李月白看來卻根本就不是什麽人的影子,其中一個人脖子的位置就像是樹枝那樣分岔開來生長出數道……在末端的位置有兔頭、虎頭、馬頭、兔頭、狗頭、豬頭……
似乎就是十二生肖的排列。
而在最中心的位置,則又是一顆龍頭。
“這天子,怎麽是這個模樣?”
李月白心中大驚。
但車簾掀開後,裏面走出的卻是一個身穿皇袍,面色看有些病殃殃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