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這時就有些明白,郭宇讓她帶着孟假下來的意思了。且隻有“叁”這個級别的栖神道,她還是很好控制的。
“那位神灼衛大人物還想的真周到!”
李月白感歎一句。同時也對那位大人物産生了強烈的好奇心。
不過眼下,她更想知道關于自己迷惘的問題。
于是她對着孟假道:“我是零的話,我說的話,你聽還是不聽?”
說着,她纖細手指引出一道氣将堵住孟假嘴的黃逵襪子給牽拉下來。
孟假則老實點點,并對李月白作出一副畏懼的模樣道:“大人是要我窺探你的内心嗎?那些東西我如果真的看到了,我……我就變的肯定不是我了……我不要看!不看!我甯可死又不看!”
“不是讓你看我!是看那雙眼睛!”
李月白指了指監牢裏漂浮着的眼球。
“啊?這……這……”
“能看嗎?”
“能!能!”
或許是真的害怕李月白這個“零”,孟假向那雙眼睛看了過去。
對上那雙眼睛後,孟假仿佛真的看到了眼睛裏的記憶緩緩道:“這是個女人的眼睛。她……和大人你長的有些像。”
這些話,讓李月白确定眼前這座牢房裏漂浮着的器官和眼睛,的确來自她這個世界那個名義上的“娘。”
“奇怪……這個女人……這個女人……”
“這個女人怎麽了?”
“她怎麽隻有短短不到五年的記憶。從她面相上看,她少說也有三十歲的年紀!怎麽可能隻有這麽短的記憶!”
孟假面露疑惑對李月白說道。
當然對于他的疑惑,李月白能給出一部分合理的解釋。
因爲這個女人是李玄臆想出來的,所以她自然就不像常人那樣有小時候的記憶。隻是她的記憶爲什麽又隻有五年呢?還有她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模樣?
難道說她這個變故是李玄出走京城後成這樣的?
“你還看到了什麽,挑重點的說。”李月催促孟假說道。
“我……我還看到了這個世界。”
“世界?”
“對……我們世界的全貌!除了大乾所在九州外,還有其他四個州!”
面對孟假的回答,李月白倒是記起了杜臣峰留下的那本《十三州詭事錄》。
“難道這個世界真的有十三個州?”
李月白心中想到。
但這些卻不是她現在想要知道的地方。
她對着孟假道:“你直接看和我有關的記憶吧。”
但就是這話後不久,一直都顯得很老實的孟假突然對着李月白道:“大人!快殺了我……快殺了我!我感覺得到,我開始變得不是我了!”
就見他雙目淌血,而流出來的血液漸漸變成黑色。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了零的誕生!那不是我該看到的,我……我看到了南天門!還有端坐于天上玩弄我們各樣的神!有長觸手的,還有人面蛇神,一個腦袋上長有數張臉的……還有……還有他們在嘲笑我的不自量力!哈哈哈哈哈哈!”
孟假的情緒開始變得極爲不穩定。
而他眼中流淌出來的黑色血液在掉到地上後,竟然長成了血肉模糊的太歲在不停蠕動。
忽而,他又大叫一聲,聲音帶着些許悲哀道:“我還看到了!我們的世界是假的!供奉的神都是假的!那些神是假的……我們也是假的!隻有他們是真的!哈哈哈哈哈哈……”
說完這句話後,孟假直接倒在了地上。他整個人的屍體則化成了一團血肉太歲,并迅速變得幹枯。
孟假死了。
而且他說的一些話很沒頭沒尾。
或者說他說的話就等同于瘋子說出來的一樣。他的話中很難篩選出有用的東西。
而自己迷惘的問題,也似乎和這個世界的真相漸漸聯系在了一起。
帶着些許失望,李月白準備離開這裏。
但這時她注意到,一号牢房内那漂浮于空中的眼球中流露出了一絲母親看待女兒的溫柔,并漂浮到牢房内的床上。
李月白注意到,床上有一件未做完的小女孩衣物。
“當年到底發生了怎樣的變故?自己這個名義上的娘又怎麽會成這樣?”李月白心情顯得很複雜,心情五味雜陳。
不知她想到了什麽,對着這漂浮于空中的眼球和器官深深鞠了一躬。而後離去。
見她離開,眼球透出一股失落的眼球情緒,并有淚珠流淌下來。
“你的意思,是想讓這孩子叫你一聲娘?”
不知何時,那曾出沒于神灼衛總司監天樓的那位盲眼黑衣老人出現在了這裏。他灰白頭發随意披散身後,卻并不顯淩亂,反而顯得他一絲不苟。
“好。找個機會我會帶她進來看你。”
老人說罷消失在了牢房内。
……
大理寺前院之中,黃逵見李月白出來湊上去向她問道:“木老大,你問到你想知道的東西嗎?”
李月白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而眼下還有令她頭疼的一件事情是,跟着她一起去地下監牢的孟假死了,她不知道該如何給郭宇一個交代……
後者似乎知道她所想,主動開口道:“那人隻是無關重要的小人物。死就死了,倒是你……我是希望無事的時候希望你去神灼衛看看那位大人。”
“哪位大人?”
“神灼衛的總掌司大人啊!”
郭宇對着李月白說道。
對于背後那位大人物可能是神灼衛總掌司,李月白一早做過假設并不驚奇。可讓她覺得驚奇的人,這位總掌司大人竟然要主動見她……
這就在意料之外。
“對了!那位大人最愛喝桂花清酒。你去見的時候,記得帶兩壇過去。對了,再冒昧問一句,姑娘是掌司大人的私生女不成 怎的他對你的事情如此上心?”
郭宇悄悄對着李月白八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