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便沒有其他的發現了。
或者說僅僅一具屍體,能被發掘出的線索實在少的可憐。倒不如轉而去問問死者的父親,也就是那個郎中。
可惜,郎中是個隻知賺錢的家夥,一天十二個時辰,抛去睡覺吃飯的五個時辰。其他時間他都在外出診。
也不怪他發現不了,自己的女兒早已不是完璧之身。
有關這一點,李月白并不打算告訴郎中。死者已逝,這個世界的禮教又很嚴苛。郎中如果自知道這一點,怕是隻會把自己女兒的屍體給扔到亂葬崗,或者幹脆就不管。
在發現這一點後,李月白也跟金标提及了。
金标的回答卻是:“死了的女子當中,有些是完璧之身,有些卻不是……說明兇手對于男女之事并不感興趣。”
“那金大人想沒想過,做出這些事情的人會是本地的某個畫師。畢竟把皮膚畫到以假亂真去,也就隻能讓人想到畫師。”黃逵提醒他說道。
“畫師啊!我當然想過,甚至把本地有名的畫師挨個都抓來問過一遍。還是沒有頭緒。”金标搖頭。
“那這事情還真有些不好辦啊。”黃逵撓撓腦袋長歎一句。
金标卻又鬼使神差說了一句:“或許因爲二位的到來,案子會有進展也說不定啊!”
就在先前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有些看不上李月白二人。這會再說出這麽一句,就有些讓人值得懷疑了。
李月白朱唇輕啓笑道:“這兇手不會是金大人吧?”
“哈哈哈哈!木姑娘還真會說笑。我放着好好的官不做,做個殺人魔圖什麽呢?”金标故作大方一笑,眼睛深處則隐晦的閃過一抹深沉。
……
又是一天之後。
金标主動去了李月白和黃逵暫住的驿站,邀請他們再次去酒樓小聚。
李月白笑着道:“金大人,案子都還沒有頭緒。現在我們就這樣吃吃喝喝好嗎?”
“害……就是四菜一湯。又不是故意去鋪張浪費,沒人會說什麽。案子不破,我比你們更難受啊!”
金标無奈歎氣說道。
李月白相信他這話倒是真的。這案子不破,一月以後别說他升遷入京城無望,現在這個縣令也保不住。
單單過去的一天當中,李月白也看得出來,金标就是一個功利之人。甚至他自己也這麽說。爲百姓申冤,不是真的想留下什麽好名聲,就是想在仕途上爬的更高。換句話說,他做出的這些政績,就是給京城一些大人物看的。
這樣的人假如遠離京城,一定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貪官。
這樣的人趨利避害,也是個如今這個世道活的通透的明白人。
沒有拒絕,李月白和黃逵與他去共赴飯局。就如金标所說,飯局上果真真有四菜一湯。隻是這四菜一湯的标準卻要比一般人奢侈許多。
湯是燕窩銀耳湯,菜也是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跑的各占一樣,剩下一個卻也是個沒見過的稀奇菜品。
正吃着。
忽而金标身邊的那位劉師爺過來對金标道:“金大人,女子失蹤一案有頭緒了!有頭緒了!”
“怎麽說?”金标顯得驚訝又興奮。
秦師爺道:“金大人,本地富商裏有名的秦白衣大商戶你知道嗎?”
“知道了,他們怎麽了?他們不是做的倒賣貨物的生意嗎?”
“那你知道他們倒賣的是什麽嗎?”
“什麽?”
“就在剛剛我們在他護送的貨物中,發現了一盞人皮燈。那人也被我們給攔下來了。”
秦師爺對着金标說道。
金标則笑着起身對李月白和黃逵道:“二位。看來這案子有頭緒能破了!到時結了案,二位也能前去複命了。也實不相瞞,我注意秦家已經很久了!”
對于金标所說。
李月白和黃逵都顯得一頭霧水。
就在前一天這金标還對案子顯得一頭霧水,怎麽今天突然就對案子又表現出一副運籌帷幄、早有預料的模樣?
甚至于聽金标的意思,他不介意破了案子後,李月白和黃逵拿走一部分破案的功勞好去神灼衛總司複命。
但面上,李月白依舊不聲色,而是問金标道:“金大人,這秦家又是怎麽回事?”
“秦家嘛。是我們本地的富戶一直做的都是倒賣各地貨物的生意。”金标介紹了起來又道:“可是誰能想到,他們現在做的生意竟然是見不得光的。”
頓了頓,他對着李月白道:“既然我的人攔截了秦家的貨,二位要一起去看看嗎?”
李月白點了點頭。
……
已是黃昏的時分,天色開始顯得暗沉。
幾輛載有貨物的馬車卻被一衆衙役給攔截在了靜甯縣的城門口。
正此時,李月白和黃逵随着金标趕了過去。
見他們過來,有衙役扒開馬車上包着的油布,從裏面拿出一盞人皮燈對着金标道:“大人,這是從他們馬車裏查出來的。此外,他們的馬車上還運送有幾具女屍。”
聞言,金标故作惱怒看向秦家負責人秦白衣道:“你們秦家不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嗎?”
秦家商隊之中。
最前面一個身穿華衣的中年人先是面露驚訝,而後略顯惱怒。似乎他們秦家人并不怎麽怕金标這個縣令。
這樣的态度,讓李月白覺得多少有些奇怪。
但還不等他說些什麽,金标卻先冷哼一聲道:“來啊,把他們都給我抓了。回去挨個審問,案件定能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