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多少讓李月白有些頭疼。
但更頭疼的還在後面。
要知道,所有栖神道的人都是迷惘的,時常處于臆想自己的狀态中。
邋遢老道自然也不例外。
隻不過相較于能多少控制自己臆想迷惘的東升,老道顯然沒有這個控制力。
見他肩膀上頭顱突然裂開,三隻幹枯的手從裏面伸了出來。不多時,就又有三個老道從裏面爬了出來。
然後……
一共四個老道齊齊咧着缺了門牙的黃牙笑看向了李月白。
事情似乎變得更加麻煩了。
隻一個老道,李月白自信拼上全力外加借用夜神的力量可以拼死一個!
可四個……
這實在讓人有那麽些絕望。
“玄葬!還在嗎?還裝死是吧?”李月白說着,拿出蓮花銅燈就準備往地上摔去。
“别!别摔!我醒了!已經醒了!這段時間我爲了擺脫夜神信徒的身份,所以費了些力氣。”蓮花銅燈中,玄葬跳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遠處的邋遢老道對李月白又道:“我說!你們惹上的到底是什麽玩意?就這麽會時間由四個變成八個了?他奶奶的,是栖神道啊!怎麽是這些個倒黴玩意兒!”
“玄葬,你能不能……”
“不能!我就算用隐藏法保你們一時,可我力量總有用光的時候。而這些家夥一直纏着你們遲早得瘋!”
玄葬知道李月白要做什麽,直接拒絕了他。
而且一衆邋遢老道顯然知道李月白的意圖。把四面八方的逃路都圍了起來。就算李月白等人借助玄葬的力量隐蔽,也絕對沒辦法離開這裏。
“我說!木老大,胖子我撐上一會兒,你趕快跑!”
黃逵看着面前還在不停分裂變多的邋遢老道說道。
他話說的很認真。
可李月白看得出來,這家夥的雙腿在不停打顫,顯然他對于邋遢老道是極度害怕的。
而說出這樣一句話,他必定是也鼓足了莫大勇氣。
“胖子!你既然叫我一聲老大,怎麽着有事也是我擋你前面。”
“行!木老大!得你這話!有難我們一起擋!這次之後,我們要是能不死!我和你結拜做兄弟!”
“兄弟?行!”
李月白看了一眼黃逵,朱唇勾起一抹笑容。
“媽個把子!算我一個!”
裴春花開口道。
“好!”李月白也答應下來。
段劍安看着這一切,卻是面上露出一個苦澀笑容。他并非貪生怕死之輩,也想湊上的前去同他們熱血說上一句“也算我書生一個”!
可他又能給他們幫上什麽忙呢?
在猶豫片刻後,他面露堅毅咬破手指在臉上畫起了奇怪的圖案,順便打開了背後背着的鐵匣子。
……
眼看邋遢老道分裂出的越來月多,李月白沒有絲毫猶豫,直接動用了夜神的力量。她用劍劃破自己手指,将血滴在了那枚銅錢上,然後将錢眼對準了天空。
透過錢眼,光天白日之下一輪血色月亮出現在了天空上。或者準确說那是一隻血色眼睛,是夜神眼睛的投影。
天空瞬間黯淡下來,一隻隻的手從天上出現垂落下來,向着下方的大地狠狠拍來。
“幽州十二神之一的夜神?有意思!道爺我試試!”
邋遢老道見狀,紛紛擡起了頭。
碰!
天空上,一隻巨大的手掌拍了下來。将衆多邋遢老道中的一個拍的稀碎。
但同樣的這隻手,也被邋遢老道身上的污穢殘泥所纏繞,腐蝕的血肉迷糊露出了白骨。
碰!碰!碰!……
更多的手掌拍了下來。一衆邋遢老道卻都被拍碎。
可同樣,李月白感覺到自己的氣正在急速流逝,乃至于還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也在快速流逝。
又三息時間後。
天空上,夜神的虛影開始消失。
李月白喉嚨一甜一口血湧了上來。沒辦法動用夜神的力量代價太大了,乃至于她都開始透支自己壽元和生命了。
夜神似乎也不想她就這麽透支生命而死,不肯再借給她力量了。
好在前後五息時間,大部分的邋遢老道都被夜神的力量給殺死。剩下還活着的三個也受了重傷。
若是平常狀态下,李月白殺他們應該不難。可現在的她,實在太過虛弱了,連勢去維持自己易容的“木子白”外貌都變得異常艱難。
“行!木老大!剩下的交給我和春花妹子!雷來!”
黃逵說着,手上火雷、木雷、土雷三雷齊現。一段時間過去,那金光五行雷咒,竟然又被他多修出一雷。
“白……白虎……去!幫他們。”李月白坐在地上斜靠在一面牆上,對着包袱裏的白虎說道。
聞言,白虎從畫中一躍而出向邋遢老道沖去。
二人一虎對上三個邋遢老道,雖過程艱難,可到底還是殺死了他們三人。
隻是經曆這一戰,二人一虎也都受了重傷。
李月白則又開口道:“還……還有一個……東升!咳咳!”
說着,她咳出一大口血。
她一直都沒忘還有一個東升的事情。甚至剛才動用夜神的力量時,也想找到他殺死他!可他隐藏太好了。她又分不出神去仔細尋找他。
“木老大,什麽……什麽意思?”
黃逵狀态也好不到哪兒去,他身前胸膛被老道直戳戳給掏出一個洞。所幸沒有傷及心髒。
“哎呀呀!真是不好意思啊!說來說去,還是我笑到了最後。”隐藏在暗處的那個東升終于出現。
“你笑到了最後?誰說的?”
忽而,一直存在感很低的書生段劍安出現在了他面前,“铛”的一聲将背着的鐵匣子打開放在東升面前。
後者看着鐵匣子裏那些奇形怪狀的刀具和針,又看着臉上塗着奇怪圖案的書生,不知爲何心中莫名出現了一絲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