邋遢老道收起那條大蛇重新化成自己身上的污垢抹在臉上,向李月白這邊走了過來。
随後,他取下了算命先生臉上的猴臉面具。
在向算命先生左耳耳背盯了一陣,并一陣摸索後,老道對着李月白幾人緩緩道:“這個人,隻是個普通人。”
“什麽?普通人?”
黃逵有些不敢相信。
李月白也有些不相信。
但她放出神念在觀察這名算命先生一會兒後,她才确定這個人真的隻是一個普通人。
且他發現這個人的指甲裏帶有油漬,且灰衣之下的衣服帶有面粉。像是常年都在做油炸類的小吃。
反而是之前的店家,那個做油糕的人反而不見了……
“難道說,那個做油糕的人才是真的栖神道?”李月白在心中猜測道。
随後,她又看向邋遢老道開口道:“道兄,你又是如何肯定這個人不是栖神道的?”
老道開口道:“很簡單。栖神道的那幫家夥,在自己的同類當中也分地位!如何判斷地位,就看他們左耳耳背下的有沒有數字紋身。一般呐,像是剛入栖身道,就簡單寫個‘壹’……往後資曆越老,耳朵背後的數字就會越高。”
并且一般的栖神道都會在耳朵上抹上一層黃蠟隐藏紋身,使人看不出他們和常人的不同。
所以判斷一個人是不是栖神道,那直接去搓他左耳朵,看他耳朵耳背上有沒有标記。
聽他這麽一說,李月白也想起來了。
當初還在蒼流縣的時候,她似乎在赤一耳朵上看到過數字标記。隻不過當時她在明河邊上隻顧着逃命,便沒有去細看。
“那數字最高能到幾?”李月白又問。
“這……這道爺我哪兒知道!不過我曾經見過最高的也就是‘叁’。見過之後我就連自己姓什麽都忘了。”
“才三而已,就這麽厲害?
“那可不!這次我們碰着的這個,估計是個‘貳’吧。”
邋遢老頭摩挲着自己胡子拉碴的花白下巴對黃逵說道。
“這人的脖子上好像寫有字。”李月白眼尖,把這死人的衣領翻了下去。
就見脖子上寫有這樣一行字:算你們聰明,我在前面等你們來後再耍!
落款的名字是東升。還貼心的在名字旁邊畫了個略帶戲谑的猴臉。
“什麽意思?還要在前面再耍我們?他奶奶的!”
黃逵有些惱怒。
這種被人耍來耍去的感覺,他自然惱。
更讓他難受的是,就在剛剛他把疑似是真正賣油糕的店家的無辜人給殺了。
李月白看出了他在想什麽,對他道:“胖子,别多想。這店家應該早就死了,你看他屍體都僵硬了,身體上流出來的血也是淤血。至少死了有一天了。”
“他奶奶的……這些栖神道的家夥!一天到晚就知道整糊弄人的把戲。我這腦袋都氣得不靈光了,連個人什麽時候死的都看不出來!”黃逵又罵一句。
李月白則看着東升留下的那句話思索了起來。
他說他在前面等他們……
那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前面的風田縣城了。
若要南下,他們非要走過那裏不可。
不過……
李月白總覺得,好像還是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
兩個時辰之後,李月白一行幾人重新易容過後進了城。連邋遢老道也改換了一個乞丐模樣。
才剛剛進城,就見一個美貌白裝冬衣少婦抱着一具死的幹屍,逢人便說這是她剛出生三個月不久的孩子。
看她說的有模有樣,似乎還當死嬰跟活的一樣。
倒把周圍的人全都吓退,遠遠離開了她。
很顯然,她一定是近期遇到過栖身道,才會成這樣。
見此,段劍安對着李月白道:“木兄,你說這女子會不會就是栖神道?她故意裝成一副被栖神道迷惘了的模樣,是不是在迷惑我們?”
他前方被栖神道迷惑了兩次。
再次清醒過來時,難免有些疑神疑鬼。
李月白展顔一笑道:“你去問問不就知道了?”
“問……能直接問出來?”
段劍安有些疑惑。
不過他一向大膽,聽李月白說完便直接去向那女子去問了。
“姑娘!我能看看你的耳朵嗎?或者讓我摸摸最好……”
“登徒子!找打!”
段劍安自認說的一本正經,可換來的就是美貌少婦的一巴掌。
這個世界,冒然去摸一個女子的耳朵基本就等同于去看人家身子,自然就是找打的行爲。
“書生,挨了一巴掌清醒些了嗎?”
“木兄。什麽意思?”
“東升是吧!還裝!說……真的書生哪兒去了?”
李月白眼露殺機,看向了面前的這個“書生”。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他啊,在平甯縣第一次和我見面的時候就被我換了。”
“段劍安”則露出一個玩味的笑容看向了李月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