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仆人秦伯則惦記着外面李月白露出的那副殺人的模樣,馬上對李月白道:“先生不要介意,非是我家老爺不信你……而是我家老爺實在是病的太厲害了!各種方法都試過沒有作用,所以對你才……嘿嘿!您千萬不要介意啊!”
“無妨!可以理解!”李月白笑着擺了擺手。
蘇謹見自己的老仆人對李月白很是恭敬,也有些不能理解。但既然自己的老仆人對她十分恭敬,說不得她就是有本事在身的……蘇謹這般想着,對李月白的态度也恭敬了許多。
李月白在打量他少許時間後道:“你這病……”
“沒得治了?”
蘇謹并不覺意外。
病了四五天時間,對于生死他倒是已經看得很開了。
“有的治。你曾經去過南方嗎?”
李月皺起好看的柳眉問道。有關這病她還真看出了一些門道。隻不過是不是她想的那樣,還需要她驗證一番。
“南方?”蘇謹點了點頭道:“年輕時我做镖師,走南闖北去過各地都去過!是去過南方。但是這和我的病有關系嗎?”
“有……還很大!南方之地多山林和瘴氣!其中有種瘴氣名爲‘化榮’最爲奇妙。”李月白說道。
在南方地帶時,它并不會顯什麽毒性。人若是誤吸了它,隻要一輩子待在南方都不會有什麽事。
可你要是回了北方,尤其是在北方待的年歲長了!這“化榮”瘴氣就會化爲蛆蟲,在人身體内聚集冷氣……
人表現出來的症狀,就會是風寒之症的症狀!
這些在《十三州詭事錄》中有記載。
聞聲李月白的話,蘇謹在思量少許後。确實有覺近來有什麽東西在自己的皮膚裏蠕動。一開始,他也隻以爲是自己病的厲害了,出現幻覺了。
但現在聽李月白這麽一說,他心裏是“咯噔”一下!
想了想,他對着身邊人道:“給我取匕首來!”
很快,有仆人拿來了匕首。
老仆人秦伯似乎自知道他要做什麽,對起勸道:“老爺……您要做什麽?使不得啊!”
蘇謹則道:“年輕時我也曾是鐵骨铮铮的漢子!不過就是見點血,有什麽可怕的?”
說着,他拿起匕首在自己胳膊上劃開了一道口子,血順着那道口子流了出來,同時也有白色的蠕蟲爬了出來。
但蟲子在與空氣接觸後,瞬間就霧化成了白色氣體在空中消散。
“啊?”他身邊的仆人見到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都驚得叫出了聲。
蘇謹反倒顯得坦然許多哈哈大笑道:“過去練武,我曾習得一身本事!也曾誅殺過不少妖類!卻不想我如今卻要被個小小的蟲子給害了性命……”
見他劃開自己皮膚時眉頭都不皺一下,李月白倒是對他有幾分佩服。
想了想,她對他道:“南方幾州比之北方要富饒和安穩許多,許多人見識了那裏的繁華!自然是沒有心思回北方的!你要是待在南方一輩子自然會相安無事,爲什麽還要回北方呢?”
“年輕時見識了南方的繁華,自是無心回北方的!可想到我北方貧瘠……我便還是回來了!隻是,這世道昏聩混亂,個人人力與這世道有限的很呐!”蘇謹搖頭說道。
年輕時,他曾立志改變家鄉幽州紛亂的局面,因此拜訪名師學成了各種武藝,也做了不少行俠仗義的事情。
可個人心氣再高,與現實對碰後所剩的就隻有四處碰壁後的一身傷痕。眼中所見,那些門第出身的士族不用努力,依舊做了高官用着各種方法壓榨魚肉百姓!
而他蹉跎幾十年歲月,從唇紅齒白的俊美少年變成了花白頭發的老叟……卻還是一介武夫白丁!
幽州依舊還是幾十年前的那個幽州,甚至于這幾年更亂了。
這些年做些布施行人的義舉,他既有心酸也有無奈。他倒是有心還想做些其他的,但到頭來發現,他除了這個……其他什麽都做不了!
這世道好人難見,尤其是自不量力卻還想着去改變世道的好人更難見。
這樣的人,多少有些愚蠢……
但李月白卻覺得,這樣的人卻也有其值得讓人敬佩的地方。想了想,她對蘇謹道:“你這病,還是可以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