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白清醒了過來。
看着一地的屍體殘肢,和地上、牆壁上被寫滿的“本我”二字。
李月白說不出是一種怎樣的心情。
殺死拐三爺等人,她沒什麽心理負擔,因爲這些人做着拐人的行當,注定他們該死。
可是……
什麽時候她變得如此暴戾和嗜血了?把人殺死也就罷了,還将他們的屍體給碎了個七七八八……
也得虧剛才在她發瘋之際,胖子将那關在囚車裏的無辜人都給轉移了。不然說不得會傷到他們。
她自認不是一個很純粹的人,可也不願去做個濫殺無辜的人!
再抛開這個不講,剛剛她要是傷到胖子和裴春雪又該怎麽辦?
她不敢再去深想。
還有……
若是剛剛她是發瘋看到了幻象,可自己左胳膊上被那“第二李月白”抓傷的事情,又該怎麽解釋?
還是說這是自己弄殘的?
她不知曉。
隻是一時之間各樣的情緒都湧心頭,讓她顯得很難受。
見她呆愣愣站在原地,黃逵走在她面前關心問道:“木老大,你剛剛到底怎麽了?”
“我……我也不知道……”
李月白長長呼出一口氣。
有關她自己身體的情況,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對于胖子她隻能這麽回答。
可現在也不是悲傷、自責……乃至氣餒的時候。越是這種時候,或許越應該冷靜,去尋找應對的辦法。
而不是等下一次發瘋的時候,等真正殺死無辜人後去自責。
“木老大……還是那句話!有事别硬扛着!”
“沒事!胖子……下次我要是再發瘋的時候,我會離你和裴春雪遠點的!”
李月白想了想後對黃逵說道。
經曆這次後,她有種預感“第二李月白”還會以這次的方式出現,到時她會遠遠避開人。
似是又發現了什麽一樣,她對着黃逵又道:“胖子,你再對我說幾句話……”
“木老大,你這是什麽意思?”
“可以了。”
聽着黃逵的話,李月白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點頭。
果然,在這“第二李月白”真實出現一次後,她的聽力出了問題。
現在隻要别人一開口,她就會聽到“第二李月白”的笑聲。
“先是視覺,然後是聽覺出問題……下次會不會是嗅覺,味覺,觸覺……”李月白如此想到。
某種程度上來說,視覺和聽覺出問題,這不如說是一種另類的剝奪。或者在準确說是“第二李月白”在剝奪屬于她的五感。
這讓她有了一種猜測:或許等自己五感被剝奪後,她的意識……也就是元神被剝奪後,這個世界上,她就真正消失了。
接下來“第二李月白”每出現一次,應該就會從她這裏剝奪走一種東西。
可如何對付這“第二李月白”呢?似乎上現在的她并沒有實體!
想着想着,李月白喃喃自語了一句:“呂家的《屠無》。”
……
再次來到呂大花的敞篷馬車前。
還未等李月白幾人開口,那匹由各種動物屍體縫合而成的“馬”嘟嘟嘶鳴了起來。
“馬”的舌頭,也就是那半截人屍看着裴春雪道:“小丫頭,上次你給我的輩分我算明白了……這麽算下來你至多是我二姑姑!”
“胡說,明明我就是你二姑奶奶,不信我給你重新再算一次!”裴春雪一臉認真對着“馬”舌頭說道。
兩個腦袋不正常的人,就以這種方式再次交流起來。
瘋子的快樂還真是讓人羨慕……
正準備就這麽說的黃逵在看到面容秀美,但臉色異常慘白的李月白後,把這句話又咽聊回去。
李月白好看的細眉微蹙後,強拉着還要和“馬”舌頭唠家常的裴春雪進了馬車内。
馬車内,已有先到的其他“病人”。
裴春雪有些忙的不可開交。
在等了約莫兩個時辰後,呂大花叫到了裴春雪的名字。
并且随後後者拿出了她用美人瘤太歲培育的“裴春雪頭顱”道:“我這剛做好,你就來了,真巧呢……”
複制出的腦袋就和裴春雪的本身的腦袋一模一樣,沒有半點差别。
正說着,呂大花又盯向李月白道:“這位客人和上次好像有點不一樣啊。也是來看病的?”
并且手搭在了李月白脈搏上。
“怎麽說?”
“你……怎麽沒有心跳?”
看着李月白,呂大花肩膀上的三顆腦袋都露出了不理解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