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月白和黃逵都沒法真的把他當作普通人去看待,反而越發對他起了警惕心。
而且書生這進來不問人就撈東西吃的做法,多少讓他二人有些不喜。
黃逵更是瞪大眼睛怒道:“我說你這書生……書都念到哪兒了?進來問都不問人就吃我們東西,這合适嗎?”
書生卻滿不在乎甩了甩袖子道:“聖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你看我們正好三個人。所以我們之間就算是亦師亦友的關系……我吃點朋友的東西不過分吧?”
“你……”
黃逵本想起手給這書生一巴掌,但想了想這就是一鍋樹皮草根也值不了什麽錢,就作罷了此想法。
書生倒是個臉皮厚加自來熟,先是自我介紹叫“裘梓富”,随後起手執禮詢問起了李月白和黃逵的名字。
但李月白二人誰都沒有去搭理裘梓富,這讓後者顯得尴尬,把伸在半空中的手又伸了回去。
外面風雪未停,三人也都隻能繼續待在山洞中。
就這樣又過了約莫半刻鍾左右……
外面又來了兩個人。
或者說來的是個主仆二人。
主子是個腰挎兩把短刀,着紫荊襖裙,身披黑色大髦的清麗小姑娘,叫裴春雪。
仆人則是個瞎了一隻眼的中年男人,叫裴順。
未等山洞裏李月白等人開口,裴春雪行了一個江湖中人都懂的抱手禮對山洞内的人道:“諸位……我我們主仆行到山中迷路了,不知能否讓我主仆二人避避雪?”
李月白摸了摸依舊沒給出任何反應的柳腰皺起了眉。
又來兩個迷路的普通人?
這怎麽今天迷路的人有點多呢?
可不管怎樣,李月白還是對這主仆二人和那書生都起了警惕心。
但面上,李月白和黃逵還是起手給這主仆二人還了一禮。
裘梓富則繼續發揚他的厚臉皮精神,自顧自向人自我介紹了起來。
又或是見這裴春雪長的秀麗,他指着那一鍋樹皮草根湯獻起殷勤道:“裴姑娘……這外面天寒地凍,想必你也受凍了吧。你要是不嫌棄……就想簡單對付一點暖暖身子?”
“謝過裘公子了。”裴春雪似乎也是真的餓了,走到那鍋樹皮草根湯面前,這便和自己的仆人吃了起來。
“姓裘的,你臉能不能再厚點兒?”
“這位兄台……是在說小生嗎?”
“得!當我沒說!”
黃逵對裘梓富擺了擺手,不想和他再多言語。
……
半個時辰後。
外面風雪停了,李月白和黃逵這便動身打算繼續出發了。
見他們要走,裘梓富和裴春雪主仆二人便都跟在了他們後面。
但又半個時辰後,他們一行人又繞回了山洞口。
而這一圈下來,李月白也算是聽夠了裘梓富這個書生的的喋喋不休。
似乎是爲了體現他的見多識廣,他故意給裴春雪講了許多神鬼怪事,唬得後者這位女俠信以爲真一路上一雙玉手都摸在腰間挎的短刀上顯得局促不安。
當然,這期間他也甚至不忘揩油,不時有意無意刻意投給裴春雪可以依靠的肩膀……
但每每他快得手的時候,又都被看不慣他的黃逵給攪黃。
這使得他很自然就把黃逵乃至李月白都記恨上了。後面再講神詭志異時,不時隐晦的就會罵上李月白二人幾句。
眼下又聽着裘梓富陰陽怪氣道:“有的人看着像是男人……但長的娘們一樣。有的人胖的跟樹樁一樣,算是什麽人樣?要我說這時有馬匪前來,肯定吓得屁滾尿流了!”
“怎麽?意思是你很厲害了?真遇到馬匪,你能對付的了他們?”
終于書生這話,算是讓比較好脾氣的李月白都聽不下去了。
裘梓富聞聲,拔出腰間生鏽的劍冷笑道:“真有馬匪來,我來一個砍一個肯定能保護好裴春雪姑娘!”
“好……你最好說到做到。”
李月白嘴角揚起一絲說道。
也就是她話罷,遠處忽而就響起了馬蹄聲。
接着,就見十幾個騎着馬的彪壯漢子來到了李月白等人面前,并吹起了口哨道:
“瞧瞧!這不是有個好看的妞兒嗎?這趟值了!”
“弟兄們,這娘們還帶着刀呢?”
“這還是個烈性子,那好玩了!哈哈!”
……
裴春雪聽着這些漢子露骨的言語,自是又惱又氣。
但也可惜,她練過的那些花拳繡腿在真的遇到這些剽悍馬匪後半點都用不上,對方隻輕輕揮出馬鞭就将她手中雙刀卷走甩飛了出去。
而她的那名仆人裴順也被對方給一刀捅死。
至于裘梓富,則馬上屁滾尿流跪道一衆馬匪面前大喊“各位大王饒命”。
并且他還指着李月白和黃逵道:“各位大王,我就是一個窮書生……他們身上有錢我都看到了。”
李月白二人身上到底有沒有錢,他自然不曾看到過……所以這話純粹就是他瞎編的。
那些馬匪卻信以爲真,紛紛拿刀看向了李月白。
但此時的李月白注意力卻沒有在這些馬匪身上。
她的注意力在天上的太陽。
似乎從他們走出山洞開始,那挂在天上的太陽就再也沒有移動過。
還有便是……
他們一行幾人,除去已經死了的裴順,竟然還是五個人!
可偏偏她找不出這多出的第五人是誰!
她可以肯定這多出的第五人和自己的臆想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