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這便回到之前的客棧歇起了腳。
衆人眼見就他們兩人狼狽回來,這便問了起來。
黃逵則闆起一張苦瓜臉甩着袖子對衆人道:“哎!别提了!連那章道爺都對付不了那些赤發山匪,最後被那山匪抱了去啃着親嘴呢!兩三口就給咬的沒有人樣了!也就是我和這位木小哥機靈,察覺到不對腳底抹油就溜了!”
他故意說的一驚一乍,惹得衆人提心吊膽。
但由此,李月白也看出黃逵爲人處事說話的本事了。
他故意把他們逃出來的事實經過給隐去,而是編造了這麽一個看似合理實則摻雜鬼話的逃跑經過說給衆人,實際是變相隐去了他們煉氣士的身份。
這在外人聽來,是那章雲藝一幹煉氣士拼盡全力擋住了赤發山匪……李月白和黃逵運氣好,這便趁機腳底抹油逃了出來。
不過衆人聽聞連章雲藝那等本事的人都死在了山匪手下,一個個心情都差了起來。
有的人更是直言要就此搬離福澤縣。
對于這些外人的議論。
李月白和黃逵都沒有再管。
黃逵則是傳給李月白一道神念道:“木老大……我前幾天聽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去京城。這……現在福澤縣鬼牙山這條路是走不成了?要不繞道吧?”
繞道?
李月白皺起了眉。
這就着得先向東而行翻過幾座險峻大山,然後再依南而下。
這就意味着勢必要繞開古廊城了。
可問題是,鬼牙山峽谷中,那赤發山匪的數量少說都有兩三百以上。
直接過去和送死沒什麽區别。
這般權衡思慮後,李月白隻得點頭用神念回黃逵道:“隻能這樣了。”
他們正說着。
忽而聽到外面有人喊道:“有人殺了山匪,帶着山匪的腦袋回來了!”
還有人活着回來了?
不知爲何,李月白第一時間想到了被她殺死的“章雲藝”,這便警惕了起來。
出去後,她才又發現,那是個高高瘦瘦……臉大眼小的男子,很明顯不是章雲藝。
而是曾和他們一道去峽谷,衆多“戊木牌”煉氣士中的一人——曾葉。
但這人在上到半山腰還未走到峽谷口的時候,因爲鬧肚子急着找五谷輪回之所……這便和衆人掉了隊。
從某種程度而言,這家夥也算僥幸撿回來一條命。
不過現在……
見這家夥一臉神氣,腰間挎着幾個赤發山匪的腦袋,像是真的去殺了山匪回來。
但看着那幾個山匪腦袋上的傷口,李月白幾乎可以肯定,這幾個腦袋就是她出峽谷口時用腰間的幽骨斬下的。
她也是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敢大着膽子跑到峽谷口撿回山匪腦袋。
這讓黃逵看着瞪大眼睛,對着李月白傳出一道神念道:“木老大……這姓曾的回去撿人頭,沒讓赤發山匪給吃了!這運氣……”
而曾葉的回來,這便也驚動了福澤縣諸多士族鄉紳,乃至縣令。
見一衆人都向他圍了過來,曾葉情緒越發顯得激動,漲紅着一張臉道:“諸位……你們不知道,我回來這個兇險啊!我是用了壓箱底的絕技,向老天爺借了天雷劈了這些天殺的山匪才回來的!隻是……我修行到底還是不到家!你們看……才殺了五個山匪!”
他說的繪聲繪色,把殺山匪的過程……和自己又是如何逃出來的說的極爲真實!
倒真讓一衆百姓都信了。
連那縣令似乎都信了幾分,說是要從五百金中拿出五金酬謝曾葉。
黃逵聞聲,冷笑一聲小聲對李月白道:“這姓曾的編起瞎話來還真順溜……什麽叫才五個?給他一個,他有能耐對付嗎?”
聞聲,李月白也是笑笑不語,打算看看這曾葉還能怎樣編下去。
這時,有和李月白同住一客棧的人站出來曾葉道:“你這說的不對啊!我剛剛聽兩個從鬼牙山逃回來的過路行客可不是這麽說的!”
“什麽意思?”聽到有人逃了回來,曾葉變了臉色。
他進那峽谷深處看過,連那姓章的牛鼻子的道袍都碎了一地……說明這牛鼻子肯定死了。
更不要說其他煉氣士的屍體都碎了一地。
那其他人怎麽可能活着逃回來?
想了想,他對問他話的人惡狠狠道:“你說的過路行客是哪兩個?”
那人指向了李月白和黃逵。
見李月白和黃逵沒有煉氣士的牌子,隻是普通人,曾葉像是突然吃了顆定心丸一樣,一臉跋扈道:“哦!原來是你們兩個不仁不義的家夥!”
然後接下來在他的描述中,事情成了這樣:在峽谷内突遇山匪後,李月白和黃逵爲了活命,竟然把身邊人推搡出去出去吸引注意力,他們則趁機逃跑!
頓了頓,曾葉又道:“要不是我道行修到家,及時招下了天雷殺了山匪!不然這時我已經是一具屍體,沒命回來了!現在你們這兩個不仁不義的家夥,怎麽還好意思說,你們是僥幸回來的?而我既然活着回來,自然要戳穿你們兩個假仁假義狗東西的面目!”
而他敢這樣睜着眼睛編這樣一套瞎話,自然是有他倚仗的,所倚仗自然是他朝廷認證的“戊木牌”煉氣士身份。
畢竟一個煉氣士說話的份量,怎麽都比兩個普通過路行客說的話份量重上一些?
果然,一衆人中的大多數都選擇相信曾葉,并用着質疑的目光看向了李月白和黃逵。
這時,曾葉更是語出驚人道:“依我看……這兩人不仁不義,在鬼牙山峽谷内也算間接害了人!當……”
“當什麽?閣下這麽說。可就把自己路走窄了!”李月白打斷他的言語,一雙鳳眸中起了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