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于空空道人印象還算不錯。可對于吉祥她實在沒什麽好臉。
吉祥則是尴尬一笑道:“其實……是我師父的意思。那夙願要害你們下房姑娘鄭娟的性命,師父的意思是讓你去幫忙。”
讓我幫忙?
李月白有些詫異。
難道是這夙願到了空空道人都沒法對付的程度嗎?那既然如此,她一個才修煉了一個多月的煉氣士又能幫什麽忙?
所以想都沒想,李月白就打算拒絕。
隻是,說起下房那位鄭娟姑娘……
李月白記得,之前提供給她張玉良具體行徑的,就是這個鄭娟。
是個看着很溫柔……上了年紀的中年美婦人,和身邊的人都處得很和的來。而且她也是個苦命人。
她相公死後,被小叔子淩辱後給賣到了伊人樓。
想到這裏,她歎了一口氣對吉祥道:“行吧!我便幫你們一把,隻是事先說好……如果超出我能力範圍,中途我可能會退走。”
吉祥點了點頭。
在見到空空道人後,李月白看向他道:“道長如何肯定夙願一定會找上鄭娟?”
空空道人笑道:“這個自有我的辦法準認,隻是就不方便向姑娘透漏了。”
“那需要我做什麽?”
“待會夙願我們師徒三人會将它攔截下來應對,姑娘做的就是替我們三人守住清明。”
“清明?”
“就是看我三人若有什麽異于常人的表現,一棍子敲暈就是!”
“就這麽簡單?”
“就這麽簡單!”
空空道人向着李月白點了點頭。
當然一般的棍子是敲不暈他們三人的,空空道人說着将一根寫滿了朱砂符咒的棍子扔給了她。
又對李月白叮囑了幾句後,空空道人師徒三人手中結印合眼盤坐在了地上。
李月白則推開鄭娟的房間走了進去。
見到是上房那位李姑娘來到自己房間,鄭娟挂滿了厚厚脂粉的臉顯得局促不安,她尴尬一笑道:“我這裏……有些髒……”
房間内其實收拾的很幹淨,但她嘴上卻說“髒”實際是指就在剛剛半刻鍾前她才在這裏接完一單生意。
所以空氣裏竟是一些異樣的氣味。
曾經還是男子的李月白自然就知道那代表着什麽,她一下就臉紅了起來。
氣氛頓時有些尴尬。
鄭娟尴尬笑了笑,轉移話題道:“外面那三位道長還沒走嗎?剛才我接生意的時候……他們就在外面,要是再來客人……他們還不走!我……我……我……”
說着,她臉也紅了起來。
她雖是個接皮肉生意的風塵女子,可到底臉皮到不了城牆那般厚!
一想到做生意時,竟然有三個道士在外面待着……她直覺要羞死了!
“他們……應該還在吧!”李月白摸了摸有些發燙的臉回答道。
同時心中對空空道人三人的好印象下了一個層次……
這哪兒還有人刻意跑人家外跟前聽牆根的?這還算是正經道士嗎?
正在此時,鄭娟又開口道:“李姑娘……我待會可能還要接幾單生意。所以……所以可能待會你得稍微出去一下。”
正說着,便有男子推門走了進來。
那男子見到那位上房的李美人竟然會在這裏,多少有些詫異。
而鄭娟則紅着臉遞給李月白一個隐晦的眼神。
李月白倒是很想把“夙願”的事情給鄭娟說出來。可她一個普通人又如何給她解釋呢?
再者,李月白也曾聽說鄭娟接單接這麽努力,也是爲了分出一部分錢供給和亡夫留下兩個孩子的生活費用!
倒真是個苦命的人!
想到這裏,李月白隻好走了出去。
不多時,聽着房間裏面的聲音,李月白覺得自己的臉更燙了!
而且她隐約覺得,遠處已經有人指着她議論了起來。
但好在鄭娟所在的房間在伊人樓裏位置相對偏僻,倒是沒什麽人注意
不過現在這個模樣的李月白,倒也真是把人面桃花這個詞給解釋了個淋漓盡緻。
她有心離開這裏,卻又看空空道人師徒三人坐定如老僧,面容嚴肅倒真有一副即将應對妖邪的模樣!
可直到房間内的動靜結束。
李月白卻都沒有從空空道人身上發現什麽異常。
她一度懷疑,這師徒三人是不是故意的。
倒是接下來鄭娟房間内又來了幾位客人,又搞出的幾波動靜,把李月白脆弱的神經給折磨個不輕。
見又一波人結束走後李月白這才松下一口氣,重新進入了鄭娟房中。
不過這一次,房間内某些氣味更重了。鄭娟面色潮紅微喘的模樣,也很容易讓人對着剛才發生過的一些畫面浮想聯翩……
李月白故意咳嗽幾聲盡量讓自己不去想這些東西,轉而看向鄭娟試探道:“鄭姐姐,你這裏應該不會再來人了吧?”
鄭娟待會道:“待會我小叔要過來取錢,用以供給我的一對兒女。”
說着她取出了一兩銀子。
和伊人樓上房姑娘動辄就能從客人那裏賺取幾十兩甚至上百兩不同,下房的姑娘一單生意有的時候往往隻有幾十文。
所以李月白實在不敢想象鄭娟就爲了攢出這一兩銀子,到底接了多少單……
更不要說那一單的幾十文,伊人樓還要抽走大半!
李月白歎氣道:“都說我是苦命人!可姐姐其實才是真的苦命!”
也正說着,就聽房間外傳來一道輕浮的聲音:“呦!這三個道士坐這裏不走聽牆根呢?還真會挑地方啊!”
随後一個身穿綠衣,黑臉小眼男子走了進來。
黑臉男子進來後直接走到鄭娟面前将她推到在床上,自己邊脫衣服邊罵道:“瑪德!今天手氣真差!去豹子林賭了幾把……竟然他娘的又輸了!隻好找你這賤貨發洩一下了!對了,我來伊人樓的費用,就和以前一樣你幫我墊付了吧!反正你和那些野男人睡幾回又能賺回來!是吧嫂嫂?”
鄭娟則因爲有李月白還在的緣故,推開他道:“小叔……那邊……那邊還有人呢!對了,我兩個孩兒近來怎樣了?”
黑臉漢子卻沒有回答她,而是起身後看到床一側的李月白臉上露出輕浮的笑容道:“這小娘皮長的标緻啊!什麽時候下房都能有這樣的尤物了?”
說着,他伸手向她的下巴伸了過去。
可李月白反手抽出“柳腰”用劍身将這男子抽打在了地上,指着鄭娟道:“你是她什麽人?”
黑臉漢子則罵罵咧咧道:“老子是他小叔!哎呦!疼死我了!什麽時候下房的小娘皮都沒規矩了,敢随便打人了!”
這時,鄭娟走過來将他扶起來又問道:“小叔,我兩個孩兒到底怎樣了?”
黑臉漢子則是一把将她手中那一兩銀子奪過來,反手給了她一巴掌罵道:“沒看見我這被人打了嗎?怎麽回你的話!”
啪!
這時候,李月白再次用劍身抽打了出去,直接抽打在黑臉漢子的臉上,将他牙齒都打碎了幾顆。
李月白冷冷看向他重複着鄭娟的話:“鄭姐姐問你話呢!她兩個孩子近來怎樣?”
黑臉漢子則捂着臉支支吾吾道:“一個賣……賣了!”
“什麽?”鄭娟聽着臉色大變道:“另外一個呢?”
黑臉漢子又道:“去年的時候掉明河裏淹死了。”
“你……你這樣,你對的起你死去的哥哥嗎?還有我孩子沒了,我可怎麽活啊!”鄭娟癱坐在地上哭了起來。
兩個孩子是支撐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如果她們沒了,那她也不想活了。
那黑臉漢子卻罵罵咧咧道:“你一個婦道人家懂什麽?等我起豹子林再賭上幾把,不單能贖你孩兒回來,說不得還能贖你出來!到時候你們說不得跟着我一起吃香喝辣的!”
聽着他的這些言語,李月白面色越發冷了下來。
她不難猜測黑臉漢子這樣的話,以前肯定沒少對鄭娟說過。
這一刻,李月白想殺人!
似乎是察覺到了李月白殺人的目光,黑臉漢子這便對鄭娟說了句:“我……我一月後再來收錢!先走了!”
話罷,他頭也不回向外面跑去。
可臨出門時,又被吉祥給扳倒在了地上。
他起身罵罵咧咧道:“這賊道士,真他娘的晦氣!”
可不待他又走幾步後,他卻露出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一下跌坐在了地上哆嗦着道:“有……有鬼!”
而身體被撞歪了一些的吉祥則起身翹起了蘭花指,臉上露出了女兒家嬌羞姿态的笑容。
“遭了!應該是夙願來了!”李月白心情沉重了下來。
或者說,夙願可能更早就來了,隻是空空道人三人以他們的某種道法在抵擋着!
但也就在剛才,黑臉漢子撞在吉祥身上,很有可能就把道法給破了!
甚至于吉祥所在經曆和看到的,這黑臉漢子也在經曆。
李月白看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黑臉漢子身體的四肢和頭顱扭曲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可偏偏他本人還沒有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