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衆人也對李月白改了印象。
如果說,初出場的李月給人楚楚可憐的感覺,更多是博取人的同情呢。那麽現在她就是一顆有着俠骨柔腸之心的奇女子。
更不要說這女子還生得貌美出衆。
當即,就有人直接出了三百兩白銀要争來一個和李月白單獨見面的機會。
可馬上就有人道:“哼!區區三百兩就想和李姑娘獨處?難道李姑娘的才情就值這麽多?我出三百二十兩!”
“我出三百五十兩!”
“我出三百八十兩!”
“我出四百八十兩!”
價格被衆人越擡越高,最後甚至到了五百兩。
目睹這一切的李月白,内心泛起一絲苦笑。她本欲借此曲表達自己不會取悅他人,可沒想到現在卻是起了反效果……
不過硬要是選一個人和她獨處的話,那她肯定選出價最高的人。畢竟錢這東西多多益善,對她将來逃離這裏可大有幫助。
至于來人想從她身上揩油什麽的,那是萬萬想都别想。
她呢……和你聊聊先有雞還是先有蛋這種哲學經典問題還是可以的。
但也就在價格被衆人又擡上去的時候,有個相貌平平的青衣書生高聲道:“我出二十文!”
“哈哈哈哈……哪來那麽的窮酸書生,區區二十文就想和李姑娘獨處,你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是個什麽貨色?”
“切!就你那身家當全賣了也值不上幾個錢,還真當自己是什麽人物了?”
衆人你一言我一句對他譏諷道。
書生卻一點都不在乎反而狂笑道:“你等日日聞着銅臭,鬥大字不認識一個,也好意思與我這筆中有墨香的人言論?”
可就在此時,柳媽媽卻差人到李月白耳邊道:“李姑娘,你答應下這個書生吧。”
“這是爲何?”
“此人雖隻有個秀才的功名在身,但因爲有些才學所以名氣頗大。你留他一晚,以後自會知今日的好處。李姑娘,柳媽媽的意思是你一定要答應下來。”
那人對李月白說完便離去了。
随後李月白倒是打量起了這個書生,看他一身布衣貧貧,眉宇之間倒是有幾分傲氣。
先不說忤逆不忤逆柳媽媽的意思,李月白倒是對這個書生起了幾分興趣。
且話說回來,現在忤逆柳媽媽不是一個太明智的選擇。
思索少許後,李月白笑着看向書生對衆人道:“這位公子倒是有些不太一樣。可否留下一叙?”
“李姑娘有眼力啊!我輩讀書人怎麽是這些隻知銅臭的家夥可比的?”書生聽到李月白要留下自己,高聲大笑盡顯自己的得意。
其他人有心想反駁幾句,可誰叫人家李姑娘留下的就是他呢?再者此人卻也有些狂才在身,便沒有去與他計較。
……
小半個時辰後,李月白換回了之前穿的青衣。
也就在換衣服的空檔,他從洛櫻口中了解到了這名書生的信息。書生名爲木衡雖隻是個秀才,但因爲有些才氣在身,在蒼流縣很出名。
而凡是留宿過她的女子,有時也會因爲他留宿寫下的文章而出名……
爲此,有的女子爲了留下他一晚,更是甘願奉獻上自己。
到了這裏,李月白也算明白柳媽媽爲何要自己留下木衡了,是要她借着木衡的名氣來擴大自己的名氣,從而謀求更大的利益。
從這一點上,這柳媽媽眼光倒是高遠。
但對木衡的名氣,李月白卻一點都不感興趣。因爲同時她還從洛櫻那裏聽說了,木衡雖有名氣,但本人極其狂妄自大,一些女子哪怕奉獻了自己,也得不到木衡的半篇詩文……
更有甚至不單還落了個人财兩空,還因伺候木衡不周被他行文無辜添了污名。
李月白覺得,這樣看來這木衡不算什麽好人。那倒不如讓出價高者留下算了,起碼她還能忽悠來一些銀子。
這邊,木衡在等到李月白後,先是彬彬有禮的給她行了一禮,随後卻用着帶有幾分質問的口氣道:“姑娘既然鍾情于我,爲何卻還要我好等?”
我鍾情你?
李月白覺得這哥們不止有些狂妄,還有些自大,正要出聲回駁他幾句。
木衡又開口道:“姑娘的《滄海一聲笑》卻有幾分意思!隻是……這江湖人都隻是一些打打殺殺的武夫,怎麽能比得上的讀書人上得了台面?還有……你這詞填的也不怎麽樣。”
随後,他便舉一反三将滄海一聲笑的詞乃至曲都貶了個一無是處!
而前世的李月白最是對這首《滄海一聲笑》情有獨鍾,聽到他将這首曲給貶低了個一無是處,自是十分惱怒。
不過在這個過程中,李月白在木衡身上發現了一件令人詫異的事情。
那便是木衡此人說話,有的時候顯得前言不搭後語。就比如前一刻,他能出口成章朗朗上口引經據典,可下一刻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滿口污穢不堪的粗俗髒話,很不像個書生……
難道說狂才便就是和正常人不一樣?
可随後她又發現木衡每每出口成章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去握着腰間的玉佩,每當他得意忘形放下玉佩的時候,就會變得粗俗不堪。
且這玉佩竟有許些陰氣纏繞,難道說是這玉佩有貓膩?
不過李月白也确實忍受不了這書生的絮叨了,冷笑一聲道:“所以你唧唧歪歪說了這首曲的這麽多不是,是想表達什麽?”
木衡倒是沒有想到,李月白會這樣對他。
這倒是激起了他心中的傲氣,他冷哼一聲道:“怎麽……李姑娘?别人求我點評她的曲子都求不來呢!你這态度可是讓人不喜歡呢?”
“哼!那你想怎樣?”
“李姑娘留下我,不就是仰慕我的才氣和才學嗎?想借着我的名氣來讓自己名揚天下?”
“你倒真看得起你肚子裏那二兩墨水!”
見李月白和他針鋒相對,木衡心中騰的起了火。
想他木衡才氣和名氣,到了蒼流縣的這煙花之地哪個女子不是把他供着?怎麽這女子就敢如此和他針鋒相對?
他道:“你信不信我隻需一篇文章,明天就讓你名聲掃地?”
一般女子最是怕他如此。
頓了頓,他接着道:“李月白,要麽你今晚寬衣解帶伺候好我,興許我還能留你一篇文章!要麽我明天就讓你名聲掃地。”
“你這也算讀書人?”
“窈窕淑女……君子……君子什麽來着……總之我今天就想睡了你!”
看着木衡因爲得意放下玉佩重新變得前言不搭後語,李月白更加驗證了猜想。
于是,她一把從木衡腰間奪過了那塊玉佩道:“那我倒看看你這污蔑我的文章怎麽寫?”
“我……我……老子這就寫!不過你得先還我玉佩!”見到玉佩被奪,木衡一下緊張了起來。
這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有心想要從李月白手中奪回玉佩卻反被李月白一腳給踢倒在了地上。
得益于這些天法字決的修煉,李月白體質改善了不少,雖不至于成什麽大力士,但肯定要比眼前的這個木衡強上不少。
看着手中的玉佩,李月白在手中掂了掂後笑着道:“告訴我,這玉佩到底是什麽東西?”
“你……你這小娘皮把玉佩還我!”木衡起身想要回玉佩,卻又被李月白再次踢到。
見他死活不說,李月白索性也不想問了。或許在《十三州詭事錄》中能得到一些答案。
至于木衡……
她自然不可能留他在房間中,便對他道:“我今晚不可能留你。”
“那……那你讓我睡在哪裏?”
“那是你的事情!你不出去也行啊!我揍你出去呗!”
李月白說着,對準他胸口又是一腳,直接将他踢出了房間。
這把木衡給摔了個鼻青臉腫,正欲起身再罵,可又怕這怪力的娘皮出來再給自己一腳。隻能蜷起身子靠在門口小聲道:“這娘們哪來這麽大氣力?”
“啊!”
可他就是這麽一說,卻惹得房間内飛來一根柳枝對着他面門就是一下!
聽到如此動靜,也有留宿在伊人樓的客人出來觀望後道:
“怎麽?來找李姑娘的人都有這受鞭笞的嗜好?”
“這位仁兄!我想你是想錯了。這很明顯,這是被李姑娘趕出來了呗!”
“吆!大才子也能吃閉門羹啊!”
衆人本身就對木衡有怨氣,這便對木衡冷嘲熱諷了起來。
木衡聽聞着這些言語,自是更加惱怒,心中也對李月白怨氣更大。
他用着極小的聲音喃喃自語道:“姓李的娘皮,等我搶回玉佩,我一定要讓你嘗嘗萬人可夫的滋味……啊……阿嚏!這……這怎麽下雨了?凍……凍死我了!”
随着一聲轟鳴聲響起。
天空開始下起了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