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麽意思？我…老夫現在是誰，你們心裏不清楚嗎？”顧飛心裏有點慌了，但面不改色道。
“咱們賈家祖祖輩輩在大蒙山下生活，你怎麽會聽不懂北蒙語？”賈和老葛犀利的目光，仿佛将自己全身都要看透。
“咳咳，剛才一番折騰，吾之魂魄受損嚴重，丢失了很多記憶，喪失一些語言功能也很正常。”
尼瑪的，直接擊潰了老東西的靈魂，竟然沒有留下一點記憶片段！
顧飛沒辦法，隻能強行狡辯了。
“那老祖還能記住些什麽？”老葛道：“老奴叫什麽名字，小名是什麽？老祖是否還記得！“
“我…有點一印象，但還沒想起？”顧飛慌了，誰知你個老奴才叫什麽。
“老祖有幾子幾女，都叫什麽？不會也記不得了吧？”老葛又問道，語氣再也沒有了恭敬。
“也…不記得了！”顧飛作努力痛苦思索狀。
“那老祖撿記得事說一兩件？”賈和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特麽的，你個不孝子孫！還有你這個狗奴才！老子剛剛才移魂過來，還未完全契合這副肉身，腦子一團醬糊，你們逼問不休，想把老子逼瘋嗎？卧槽！”
顧飛指着老葛和賈和破口大罵起來了，這一下全是顧飛的落陽口音了。
尼瑪！露餡兒了！
“哈哈哈哈…”諸葛先生大笑起來。
但笑着笑着，神情變得越來越沮喪，本來還有些俊朗的老臉扭曲着十分難看。
“想不到，竟然失敗了！”
諸葛先生皺着眉，抱着自己的頭：“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難道是秘笈是假的？這經典秘笈是騙人的，是個笑話！”
“隻能拼死一搏了，就是現在！”
顧飛将丹田内氣全部運于雙掌，意到氣随，雙臂雙掌立刻内氣漲滿壓縮到臂掌僵硬漲痛。
雙腳猛地發力狂奔！
“快攔下他，他是個絕佳肉身，還有價值！”諸葛先生吼道。
轟隆隆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
顧飛飛身而起，雙掌轟向石門，石門立刻炸開，露出一個大洞。
顧飛自己都驚呆了，賈家老祖隻灌送了三成内氣，竟然會這麽厲害！
同時，顧飛感覺到身後狂風襲卷而來，随即一股強大的吸力将他往回拽。
他知道抗不過，便幹脆一轉身，順着這股吸力，運足氣力，雙掌猛地朝一臉猙獰，雙推雙掌施展吸力玄功的老葛猛撞而去。
篷！
四掌相撞，兩股強大的力場激起狂暴的空中漣漪！
砰地一聲，顧飛感覺雙掌好像擊打在一堵鋼鐵鑄就的大山上，震得雙掌雙臂幾乎快要碎裂。
一股肺然的反震之力令他的身體身不由己地飛速飛起，宛如離弦之箭，一面狂噴鮮血一面從破碎的洞口飛出。
而老葛也被強烈的碰撞撞飛，撞在諸葛先生的身上，才止住身形。
哇，老葛也吐出一口老血。
這裏乃是北山脈面臨西邊水泊的一面絕壁。
顧飛的身體在強大的反震力之下如一發出膛的炮彈，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抛物線，越過北灘，轟地一聲落于一片汪洋的水泊之中。
西北邊湖面較之西南兩邊水面寬廣而水深，蘆葦稀稀落落，沒有那麽密集成叢。
顧飛強忍着雙臂骨折和胸口内髒碎裂帶來的疼痛，将身體沉入湖底。
他雙足不斷發力，如一隻海底遊魚，飛速逃離，向北岸靠攏。
他明白，老葛和諸葛先生都是極限高手。在他們的手下逃得生機的希望十分渺茫。
即使有一線生機他也必須要争取。他緊抿着嘴，将不斷欲翻湧而出的鮮血憋回。
以免被他們循着血水找到自己。
因爲大河多次決堤，從西南方沖擊水泊。故西南水泊瘀塞而面積收縮變淺。
而北方并沒有受泥沙影響，故水路長且越來越深，早已沒有蘆葦的影子。
水底高壓壓迫得他憋悶欲死，撕心裂肺的痛因麻木而消失，雖然神志也在漸漸迷失，但強烈的求生意志令他的雙足一刻不停地在發力。
開始，他還隐約能瞥見老葛和諸葛先生踏水而過的身影，和呼喝怒罵的聲音。
漸漸地，他怎麽努力也不能自我喚醒自己的意識，徹底迷失在黑暗之中。
皇都。禁宮。
大明殿香閣。
金碧輝煌的宮殿内，到處都雕龍刻鳳，或者是遠古猙獰異獸。
在袅袅龍涎香的飄渺中，顯得神秘莊嚴，神聖不可侵犯。
寝宮的精美豪華雕花龍榻上，一個身穿龍袍的老者形容枯槁，奄奄一息。
榻前跪着四名白發蒼顔，但渾身衣着華貴的老者。
他們是四位内閣輔政大臣。
“陛下，微臣認爲，當立查北王窩查特瑪爲儲君。也不是說睿親王不好，隻是自古以來，廢長立幼，必會禍起倪牆。”一位峨冠博帶，身着紫色雲紋官袍，白發蒼顔的老者低聲道。
“陛下，微臣認爲，立儲乃是關系到國之興亡，皇室延續之大事。切不可以草率，而應當擇賢者而任之，睿親王仁孝賢達，恭謙智信。寬厚有度量，幹練有魄力，乃繼大統之良選。”另一位同樣着紫色朝服，濃眉亮目，須發灰白的老者也沉聲奏道。
……
外間的精美的雕鳳獸皮墊椅上，坐着兩名頭戴鳳冠，一身珠光寶氣，貴不可言，徐娘半老，猶風華絕代的女子。
這兩名女子長相酷似，卻裝扮各異。但年齡相差十來歲。
她們本是一對親生姐妹，先後選入皇宮，姐姐被封爲皇後，妹妹冊封爲貴妃。
查北王乃是皇後所生，而睿親王乃是貴妃所生。
姐妹二人平時明争暗鬥，彼此互掐，一直勢同水火。
此時她們都沒有出聲，等待着寝宮内的搏弈結果。
已經一個時辰了，裏面的争論還沒有結束。
兩位貴人的神色越來越焦急，浮躁。決定她們兒子命運的時刻，不能不令她們緊張萬分。
又一個時辰之後。
咯吱！
寝宮的門終于打開，兩位身份尊貴的女人同時身體一顫！
她們此刻的表情也和平凡農家女人沒有兩樣。
她們都面色蒼白，身體顫抖，呼吸急促，雙眼巴巴地望着出來的四個人。
四人都面無表情，垂頭喪氣，和兩位貴人見了禮，紛紛出了大明殿。
“皇上口谕，現天下武盟猖獗，丐幫橫行天下。使政令不能通達，百姓不能安生。
“敕封睿親王兼任中書省中書令，封察北王爲樞密院副使，兼任河南江北巡察使。兩位王爺誰能鏟除丐幫，解散武盟，恢複各郡州公序良俗，還百姓朗朗乾坤，誰就能接任大統！”
禀筆太監低眉尖聲道：“奴才在明日朝會上會正式拟旨宣讀！”
兩人都重重松了一口氣！
沒有結果的結果，是雙方都能接受的結果。
彼此都還有回旋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