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能夠抽取秘境能量之人或物,其強大程度絕非他所能抗衡。然而,即便身處這看似絕境般的困局,張逸内心深處卻始終堅信定有破解之法。
畢竟,他的師尊絕不會輕易将他置于死地。楚天易向來高瞻遠矚,一直把他當作中州這盤錯綜複雜大棋中的一支奇兵悉心培育。
正所謂高手過招,勝負往往隻在毫厘之差。而此時此刻,張逸逐漸意識到自己已然成爲了那決定成敗關鍵的一絲變數。
一念至此,張逸猛地擡起頭來,目光灼灼地凝視着姬凡,急切地問道:“卦象之上是否還有其他端倪?哪怕隻是一星半點的細微征兆,亦萬萬不可疏漏!”
姬凡聞聽此言,亦是不敢怠慢,連忙緊閉雙目,苦苦追憶先前占蔔時所呈現出的種種景象。
少頃,隻見他緩緩睜開眼睛,神情凝重地答道:“回禀師兄,我此番爲您占蔔吉兇,卦象雖稍顯朦胧不清,但大緻輪廓還是依稀可見。此卦象所示乃是黃沙漫天,堆沙成塔之象。此外,它似乎還暗示着此次行程危險與機遇相互交織,二者相伴相生。”
“黃沙漫天,積沙成塔。”張逸反複斟酌着這兩句話,陷入思索之中。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顯得有些沉默寡言的姬塵,突然間打破了沉寂,緩緩地開口說道:“我雖然對那傳說中的破碎虛空境的具體手段并不知曉,但就眼前這種情況而言,想要将如此廣袤無垠的空間内的能量盡數抽取出來,絕對不是一件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
況且還要保持這樣高強度且持久的能量抽取狀态,那幾個老怪物怎麽可能會舍得抛下坐鎮宗門的重任,始終堅守在此地呢?
所以,以我的猜測,想必這一切應當是由某種神秘強大的陣法所操控導緻的結果。并且依我對陣法的淺薄認知和理解,若想成功達成這般目的,必然需要先精準地鎖定住這處虛無缥缈、難以捉摸的空間才行。
而最爲節省時間與精力的做法,理應便是在這片空間的内部巧妙地設置好陣眼。那麽現在我們再從卦象上來深入解讀一下,是否有可能存在着數量衆多的試煉者攜帶陣盤,借着試煉的名義,潛入到了此處空間之中呢?”
張逸在聽完姬塵這番入情入理的分析之後,頓時猶如醍醐灌頂一般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忖道:難怪師父會特意派遣他們二人跟随自己一同前來此地執行任務,原來這兩人都不是什麽等閑之輩啊!
想到這裏,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淩厲起來,猛地擡起頭,咬牙切齒地說道:“哼,如此看來,獵人與獵物之間的身份恐怕馬上就要相互調換過來了。”
張逸眼中閃過一抹決然,看向姬塵和姬凡,沉聲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先下手爲強。找到他們盡可能的搶奪陣盤。”
姬塵和姬凡對視一眼,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三人身形一閃,朝着前方疾馳而去。
在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一位頭發已經近乎全白、臉上布滿皺紋的老者正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動着腳步。他的步伐顯得有些蹒跚和遲疑,仿佛每走一步都要經過深思熟慮一般。
隻見他緊緊地握着手中那一小節黑色的骨頭,這骨頭約莫隻有手指長短粗細,但卻散發着微弱而神秘的光芒,宛如黑夜中的一顆孤星。
然而,對于這位年事已高的老者來說,想要憑借自身實力突破到先天境界幾乎已是不可能之事。更何況,身爲一名四處漂泊的散修,他根本沒有足夠的資源來延長自己所剩無幾的壽元。
因此,此刻的他隻能保持着極爲緩慢的移動速度,同時還得分出一半的注意力集中在那根黑骨所給予的指引之上。
此時此刻,他心中唯一的念頭便是盡快完成此次的任務,隻要能夠成功出去,或許就能獲得那顆夢寐以求的續命丹藥。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老者隻覺得腳下一軟,整個身體猛地向下陷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柄桃木短劍已然抵住了他的喉嚨。
“交出手中之物,否則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一個冰冷且無情的聲音驟然傳入老者的耳中。聽到這個聲音,老者渾身一顫,額頭上瞬間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他驚恐地擡起頭,借助黑骨微弱的光亮,看清眼前的是一張年輕而冷酷的面龐。
面對眼前的威脅,老者絲毫不敢輕舉妄動。他的眼中充滿了不甘與無奈,但最終還是顫抖着手将那節黑骨交了出來。張逸毫不猶豫地接過黑骨,然後轉身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看着張逸遠去的背影,老者緩緩癱坐在泥潭裏,心中滿是絕望和悔恨。而就在這時,張逸的腦海中忽然響起一個低沉的聲音:“如此心軟,又怎能成就大事?”
“我能夠深切地感受到,他與那些人截然不同,對我完全不存在絲毫的敵意。”張逸目光堅定地回應道。
“倘若他遭遇其他人,必定會毫不猶豫地将你企圖搶奪黑骨之事全盤托出。如此一來,你後續的行動計劃将會面臨巨大的風險,危險程度也将呈倍數級增長。說不定他們早已提前布好天羅地網,隻等你自投羅網。”
張逸自然深知腦海中那位所言非虛,但他生性善良,絕非那種肆意殺戮之輩。面對這樣一個毫無惡意的人,他實在狠不下心來痛下殺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逸始終沉默不語,似乎還在内心深處糾結掙紮着。見狀,腦海中的那位輕輕歎息一聲後,便不再多言。
然而,令張逸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轉身離去的刹那間,一道詭異的灰色虛影竟如閃電般從他的腦海中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向遠處的老者,并在眨眼之間就輕易地奪去了老者的寶貴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