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急促的聲音響徹屋内。
張逸身前升起一道光幕,四周景物如柳絮般扭曲起來。
白夢影意識逐漸模糊,“神魂攻擊。”意識到這一點,連忙咬住舌尖,迅速離開屋内。
四張符紙出現在四周,相互之間空間波動強烈,白夢影感覺四周的空間都被鎖定,周圍的靈氣已經不能爲自己所用。
“領域。納虛強者。”白夢影驚呼一聲,不敢怠慢,體内黑氣快速彌漫四周,強行抵抗着空間的擠壓。
“不知是玄機閣的哪位前輩,在貴宗之内,如此對我一個後輩出手,以大欺小便是貴宗的待客之道。”白夢影雙手抓着一塊晶瑩的黑色骨頭死死掙着。
回應的卻是一道符咒襲來。周身黑氣形同虛設,危機時刻,白夢影勉強舉起手中黑骨迎向符咒。“砰”的一聲,白夢影手中黑骨裂成兩半,口吐鮮血,身體如斷了線的風筝一般飛出後殿。
一道身影落在白夢影身前。來人面如冠玉,目光銳利如劍,英俊非凡,正是坎字峰峰主姬無常。
“你也知道不該對後輩出手?在我玄機閣竟然将我核心弟子打傷,你魂宗之人好生狂妄,竟然敢欺負到我玄機閣的頭上。你是覺得我不敢殺你。”說着一把桃木短劍懸于身前。上面流轉着一道前尖後圓的神秘符印。
“生死符,完了。”白夢影看向桃木短劍上的符印,身上靈光大盛,手中斷爲兩節的黑骨上燃起透明的火焰。骨頭的形狀肉眼可見的小了一圈,身邊黑氣重新濃郁起來。與此同時,連忙回應。
“事出有因,望峰主聽我一言。何況我已經交了足夠的靈石,三天後貴宗掌門親自占蔔,難道玄機閣要毀掉多年的金字招牌。”
空中的桃木短劍在接近黑氣的時候停頓下來。姬無常拿出玉簡,看上去在驗證白夢影說話的真僞。少頃,說道:“既然如此,且先留你一命。你打我核心弟子一掌,我就先還你一掌。”說完一道掌印穿過黑氣,拍在白夢影身上。
這道黑色靓麗身影伴随着“你剛剛不是打了一掌嗎?”的聲音遠去殿内,空中再有鮮紅灑落。
姬無常同時落在廣場上。“剛才不算。”
白夢影一時語塞,昏了過去。
這時,張逸從後殿探頭出來。指了指地上的白夢影看向姬無常。後者感覺一陣好笑,沖着張逸點了點頭。
張逸露出身形鄭重的鞠躬一禮,想了想又豎起大拇指才向後殿跑去。
姬無常看了眼地上昏厥的白夢影,無奈搖了搖頭,消失在原地。
胸口處撕裂的疼痛讓白夢影醒了過來。艱難的撐起身體,雙手還握着殘存的骨頭碎片。神識掃遍了全身,發現未傷及本源。拿出一枚丹藥服下,盤膝打坐起來。白夢影此時回想起入玄機閣的一幕幕,面露苦笑。
運行了一個周天,傷勢已無大礙,白夢影向後殿走去。來到張逸門前,擡手叩門。見無反應也不心急,默默的站在那裏。
良久,屋門打開。張逸盤坐在石床之上,神色有些萎靡,嘴角處還挂着血絲。
“白長老還來找我所爲何事,還想給我一掌洩洩憤?”
白夢影神色出奇的平靜,看向張逸緩緩道:“這個虧我認了,隻是有些事情想跟你談談。如果我沒猜錯,應該稱呼你張逸吧。”
空氣中四目相對,仿佛時間靜止一般。
“進來吧。”
白夢影步入屋内,坐在對面的蒲團上。
張逸開口道:“白長老竟然對我如此上心,連姓名都知曉。不知再次前來有何用意。”
白夢影面露譏諷回應道:“道友就不必再裝下去了,我很是好奇,你向玄機閣掌門許下什麽好處,能讓你一個奪舍之人留在此處。如果道友還矢口否認,就是把我當傻子了。”
張逸聽聞微微愣神,低頭沉思起來。等再次擡頭,眼中已被滄桑取代。
“白道友再次尋來,究竟想問何事。上來便道出我最大的秘密,你是不信在這玄機閣内,我能将你留下。”
白夢影苦笑:“留不留下有區别嗎,我想活多久還不是要看道友心情。玄機閣的手段不是什麽秘密,更何況道友請出坎字峰的姬無常。就是不知道友對我魂宗了解多少。即使我現在身死,也可以在宗内魂牌留下些許口信。道友以爲呢?”
張逸雙眼眯起,一絲殺意呈現。
“白道友威脅我?”
白夢影伸手撫過額前有些淩亂的秀發道:“威脅不敢當,隻是一個将死之人,想要活下去而已。當然,我也不是平白要求。我可向心魔起誓對于道友奪舍一事絕對不會向他人提起。包括你身懷張家重寶的事情。”
張逸看向白夢影,心底裏驚愕的同時,權衡着對方說話的真僞,手中不自覺的握緊了玉簡。隻要微微用力捏碎,時刻盯着這裏的姬無常會第一時間将其斬殺。在玄機閣内,自己絕無任何危險。
隻是,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自己的平靜生活即将終結。玄機閣未必能保得住自己。或者說面對其餘頂級勢力的施壓願意保自己。
可是讓她安然離開,就等同于放虎歸山。今後的麻煩也不會少了。她的存在就像一把懸在張逸額頭上的利劍,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威脅自己的生命。
“她說的是真的,魂宗卻有此秘術。要不然年輕的時候,順手就多宰幾個他們長老了。”躊躇不定之時,老祖的聲音及時的到來。
”白道友,試探的廢話就此打住。憑你一句保守秘密,就換一條命。這買賣做的太劃算了吧。你如此自信的前來見我,不如就拿出點誠意來。我是不想有麻煩,但是你活着難道不是我最大的麻煩嗎?”張逸坐直了身體,一掃受傷的頹勢。手指尖把玩着玉簡。那白色的玉簡在手指關節處來回翻滾,猶如一道催命符般,仿佛一旦落下,也宣告着談判的破裂,白夢影生命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