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光連忙催促胖子道。
“我發現小寡婦……啊不,曲夫人有問題!”
胖子臉上的表情乍一看很神秘,仔細看很八卦。
“嗯?這不會吧?這曲夫人看起來挺像那麽回事的啊……”
馬曉光有些不是很相信,因此有些疑惑地問道。
胖子沒有立刻答話,而是四下裏張望了一下,見周圍沒有異常,然後又拉着馬曉光進了垂花門,到了後院。
“要說我也不信……可架不住是自己親耳聽到的。”
胖子再次确定後院也沒狀況之後,悄聲對馬曉光說道。
“你聽到了什麽?”
馬曉光雙目一凜,沉聲問道。
“前天是曲夫人守夜,我也剛來,自然風平浪靜……昨晚上換成了曲家兄妹……”
“我又被拉着忙前忙後,又是陪着守靈,又是幫着打下手,後來又幫忙做夜宵。”
“結果,做完夜宵回去後院,路過主屋……我好像聽到了一絲聲音……”
“你老人家知道我本來不是個八卦的人……但架不住職責在身,隻能去探查一二。結果沒承想,進去一聽……我的個乖乖,聽到了那樣的聲音……”
胖子吞吞吐吐地向馬長官彙報道,這可和他平日裏的人設大不相同。
“什麽樣的聲音?”
馬曉光見他的樣子,心中更加奇怪,繼續追問道。
“咳……就是那樣的聲音,你懂的……女的,像是被打,又不像……”
“還有男人的聲音……”
說到最後,胖子的聲音變得更低,臉上表情看起來更加的八卦。
“你的意思是,這曲夫人偷……”
馬曉光聽胖子這麽一說,已然明白過來。
他的話說到最後竟然也像胖子那樣,變得吞吞吐吐,而且活生生把最後一個字咬掉了!
胖子沒有回答,但是卻是眨巴着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
馬曉光湊近了一點,悄聲問道:“你就沒仔細看看,再拍個照片什麽的?”
胖子聞言臉色微變連忙叫起撞天屈來:“長官,這看了可是要長針眼的……而且曲家現在這種情況……”
“你這才來幾天?都這麽顧家了?莫非你想學豬八戒,入贅?”
馬曉光見胖子那副表情,玩味地發出了靈魂拷問。
“這哪兒跟哪兒,我是怕打草驚蛇……你老人家想,那奸夫敢這種日子幹那事,肯定不是一般人,小心無大錯啊!”
“何況我們是特工,既不是警察,又不是八卦記者,你老人家不是常告誡我們,懷疑就夠了,不需要證據……”
胖子面色有些發窘,嘴上卻一點沒放松,給出的理由卻是無可辯駁。
“這的确是個重大發現!你小子立功了。看來得好好查一下這曲夫人的底……”
“就先這麽辦,你在宅子裏打聽,注意不要暴露,我去外面找老吳和警察局,那邊也該能有線索。”
馬曉光沒有繼續再開胖子的玩笑——畢竟現在頭等大事是抓出兇手。
商量妥當之後,馬曉光和胖子便悄然分開,各自行動。
回到百丈街,停好車子,馬曉光急忙找到吳呈璋,要求甯波站和警察局調取曲家所有人的戶籍和相關資料。
他有意沒說某一個人,而是要求全部相關人等,是有兩方面的考慮。
一是這樣提取不容易被某些有心人懷疑,避免打草驚蛇。
二是他心中也不确定,倒不是說怕胖子搞錯,而是擔心胖子去的時間尚短,萬一還有沒發現的情況……
所以本着黨國一向甯抓錯、不放過的精神宗旨,馬曉光幹脆撒個大網,這樣才符合軍事情報處一向的做派。
吳呈璋自然無不配合,連忙通知相關部門,調取資料。
情報科長俆緻自然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努力辦差。
因爲現在大家都知道,隻要跟着馬長官,順着這條線功勞是沒跑的,有了功勞,自然以後會有其他的……
此外,甯波站也沒有閑着,案發後自然也搜集了不少背景資料,現在正好一股腦地拿了出來。
因此,一個多小時後,從警察局戶籍科調出來的戶籍資料就擺在了馬曉光臨時辦公室的桌上。
曲家大宅一百來号人,戶籍檔案放在桌上,像小山似的。
“趙撷芳,原名趙素梅,琴島人,自幼學習曲藝,擅京韻大鼓、揚州清曲……據說曾師從多名其他江湖藝人,所學内容不詳……”
“在曲藝班子‘小雅曲社’時,曾被奉爲色藝雙絕……在津門、燕京、滬市等多個城市曾經都有成功演出。”
“民國二十一年,嫁富商曲正明,成爲續弦夫人……”
馬曉光拿着曲夫人的背景資料饒有興緻地看了起來。
“曲藝……藝人……”
看着曲夫人的履曆,馬曉光心中感覺自己已經隐然抓住了那根若隐若現的線索。
不過有些飄忽,好像還差那麽一點點。
馬曉光沒有糾結,暫時把曲夫人(趙撷芳)的資料放在了一邊,也拿起了其他人的資料逐一翻看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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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資料都拿來了,當然要把功課做足。
百來份資料看完,天不覺已經黑盡了。
放下最後一份資料,揉了揉幹澀的眼睛,馬曉光走出了辦公室。
剛出門就看到了吳呈璋。
“老弟真是爲國操勞,不辭辛苦……不過自己還得保重啊!”
吳呈璋一見馬曉光,那好話是張嘴就來,噓寒問暖讓人感覺好不親切。
“老兄過獎了,我這是忘了時間,沒承想這一看天都黑了。”
馬曉光打了個哈哈,算是給了個理由。
這時間如果唱高調,那就太假了,反而讓人無端心生隔閡。
和同僚打成一片,這樣才能更好地位黨國效力嘛。
吳呈璋笑着說道:“人是鐵飯是鋼,爲國效力、抗日救國也要吃飯,擇日不如撞日,今天咱們兄弟小酌幾杯……不去狀元樓,去東福園。”
一邊說着,吳呈璋一邊伸手不由分說地拉着馬曉光到了樓下。
路邊道奇“順風”已經等在那裏,開車的正是俆緻。
看着架勢,馬曉光知道老吳是早有準備,自己沒有理由拒絕。
坐上車,車上正放着廣播。
廣播裏播出的不是戲曲,也不是歌曲,而是抗日廣播劇——《恐怖的回憶》。
“嗚——轟隆!”
這是飛機俯沖後投彈的聲音。
喇叭裏傳出的音效在小小的車廂裏讓人竟然有了身臨其境的感覺……
“這劇,做得好!”
俆緻一邊将音量調小,一邊對剛剛上車的二位長官說道。
吳呈璋上了車點了點頭稱贊道:“嗯,是不錯,你還真會享受,果然坐車裏聽是和外面大不一樣,大有身臨其境之感啊。”
“身臨其境……聲臨其境!我明白了!”
馬曉光聽二人這麽一說,眼中精光一閃,突然興奮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