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即跟着吳呈璋一起驅車匆匆趕赴韓嶺街老龍門。
趕到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時了。
曲家的宅子占地頗大,粉牆黛瓦,是典型的江南宅院。
馬曉光和吳呈璋趕到的時候,曲家大宅周圍已經圍了很多人。
外圍警戒線外面是各個報社的記者。
這些人的嗅覺總是很靈敏的,這種大新聞自然是趨之若鹜。
記者們正将警察局分管刑偵的副局長虞淩青團團圍住,非得要一個頭比兩個大的虞副局長說說案件情況。
警戒線内是如臨大敵的的警察,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一副戒備森嚴的樣子。
馬曉光和吳呈璋見到這個陣勢,自然是低調地繞道,準備從側門進去。
自己是搞特務工作的,可不能和虞副局長比,可不能在媒體面前曝光的。
不過兩位特工顯然是有些多心了。
記者們現在的焦點都在虞副局長身上,根本沒人注意到馬曉光和吳呈璋。
因此,二人非常順利地悄然從側門進了曲家大宅。
在早已到達現場的警員指引下,二人很快來到了發現死者的地點。
“二位長官,死者是其家人在書齋裏的密室發現的,算是密室謀殺……”
書齋外面警察局探長許霖上前一步向吳呈璋彙報道。
看樣子這位許探長是早就得到了通知,是專程在這裏恭候兩人的。
這種大案本來就吃力不讨好,警察局一幫人滑不留手,巴不得往外推,所以甯波站接手得無比的順利。
沒有廢話,二人跟着許探長進了書齋。
書齋極大,一面山牆上是一個一人多高的書架。
上面放着不少書籍,纖塵不染,看樣子是時常被翻閱的。
書齋正中放着一張寬大的香案,香案上的香爐還餘燼已消,隻留下一爐清灰。
清灰還不時散發出似有似無的異香。
另一面山牆前面正是書桌。
書桌背後又是一個巨大的書櫥,書櫥靠着山牆。
書櫥的中央打開了一道暗門,裏面正是密室。
走進密室,裏面沒有平日裏兇案現場的恐怖氣氛和血腥味道。
密室裏有幾個博古架,上面擺放着不少珍玩古董。
至于真假,馬曉光瞥了一眼,倒是沒有看出有假貨。
“這些古玩價值不菲啊!”
吳呈璋飛快地掃視了一眼密室,悄聲對馬曉光說道。
馬曉光搖着頭說道:“兄弟才疏學淺,對古玩沒什麽研究……依我看,古玩真不真兩說,反正前面的死人多半是真的。”
被害的曲家主人名叫曲正明,四十多歲,中等身材,略有些花白的頭發。
曲正明既是曲家商号的大老闆,也是甯波抗日救國會會長,在當地政商兩界都有極大的影響力。
曲會長現在躺在地上,面色紫青色,眼球凸出,乍一看讓人心裏不由得一緊。
再往下一看,脖子也有一道青紫色血痕。
“很明顯,曲會長是被人掐死的!”
吳呈璋很快作出了自己的判斷。
“是的,我們初步勘驗的結果也是這樣,法醫判斷遇害時間大約在午時過後,大約下午一點至兩點之間……”
警察局的許探長這時也跟了進來,對吳呈璋和馬曉光報告道。
“現場勘驗和搜證完成沒有?”
馬曉光沉吟了片刻對許探長問道。
許探長報告道:“已經做完了……下午快三點的時候,家裏的灑掃的仆人進到書齋發現的。”
馬曉光和吳呈璋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吳呈璋臉上頓時陰沉下來,沒有說話。
馬曉光則出聲問道:“一整天都沒發現?”
“每次曲會長在書齋的時候都是不允許無關人等人打擾的,無論處理事務還是把玩那些古董……當然他約見的人除外。”
“因此家裏人都不敢打擾,這次是新來的一個家仆沒弄清規矩,貿貿然闖進來,才錯有錯着發現的!”
許探長見兩位“欽差”面色不虞,連忙遞上幾份筆錄,有些惶急地報告道。
大略翻看了一下,這位曲會長果然是一位素喜清淨的人,最忌有人打擾,在家中又一言九鼎,自然沒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把筆錄遞還給許探長,馬曉光沒有繼續問話,轉頭俯下身仔細地看着面容有些恐怖的曲會長。
一番仔細查看,暫時沒有新的發現。
“要不再問問有關人等?”
吳呈璋也仔細地對密室裏其他地方搜尋一番後,悄聲對馬曉光建議道。
馬曉光點頭同意道:“就按吳兄的意思辦。”
兩人會同許探長來到了曲家偏廳。
偏廳内主位之上一清麗婦人正掩面悲泣,旁邊一位五十多歲的老媽子正不住地勸解。
“這位是夫人……公子和小姐都在杭城,接到電報怕是要明日才能趕回來了。”
一位年近六旬的老者躬身對步入偏廳的三位官差介紹道。
“這是曲老爺家的老管家,曲恒,是家裏多年的老人了。”
許探長連忙向馬曉光和吳呈璋介紹道。
“貴府新喪,曲老先生多多受累了!”
兩位黨國精英聞言連忙肅然向曲老管家說道。
轉頭,二人又向堂上的夫人鄭重道:“曲會長遭逢不錯,我等也不勝悲痛,但生死不能複生,還請節哀……”
“多謝二位長官,還請爲我這可憐的未亡人做主!”
紅腫着兩眼的曲夫人抽噎着對兩位特工說道,神情間盡是“欲語淚先流”的模樣,讓人看了好不心疼。
眼見和剛剛喪夫的曲夫人沒有辦法問話,二人隻能又寬慰幾句之後,把曲管家請出了偏廳。
吳呈璋面色歉然地說道:“曲管家,貴府老爺遭逢不測,此事頗爲蹊跷,我等多問兩句,萬望勿怪……”
曲管家連忙拱手道:“二位長官客氣了,老朽就是盼着能早日抓到兇手,以慰老爺在天之靈……長官但有問題,盡管發問便是,老朽自是知無不言。”
兩位特工聞言,也沒再矯情,交換了一個眼神之後,馬曉光出聲問道:“曲老爺遇害前後家裏來過什麽生人沒有?”
曲管家略一沉吟後答道:“要說生人倒是沒有,常來家中的客人倒是來了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