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最麻煩的是怎麽給黨務調查處解釋,或者說怎麽對付黨務調查處這幫混蛋,亮明身份讓黨務調查處去查實,順便驚動特務處,最多麻煩一點最後還是能脫身,不過這次的任務就徹底沒戲了!
自己在上車之前,已經給暗中監控的兄弟們打了暗号——不準輕舉妄動,現在誰都靠不上了……
憑自己的身手,幹掉這幾個家夥雖說要費點手腳,但是也不是辦不到,問題是幹掉這幾個人自己去哪兒?那就真的說不清楚了!
不說?死扛到底?那該怎麽脫身呢?
正想着,一行人坐的車卻沒去中山東路5号,車往郊外行駛到了東郊的一處宅院模樣的地方。
這裏外面看是個宅院,裏面卻已經經過改造,完全和特務處張府園看守所那個地方類似。
一番折騰,馬曉光終于在一把木椅上坐下。
“馬思克,說說吧……”李吉瑞端坐辦公桌邊,旁邊有個穿着灰色中山裝的青年人在埋頭記錄着。
“說什麽?”
“哼,還和我們打啞謎,這裏是什麽地方,你應該是知道的,最好不要讓我們上手段,到時候就不是在這裏談話了。”李吉瑞陰恻恻地說道。
“我還是不明白。”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們有可靠線索證明你盜取黨國機密……”李吉瑞冷聲說道。
李吉瑞說完雙目如刀,冷冷地看着馬曉光,馬曉光也直直地盯着對方,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
“哼,你這叛徒,還有點膽色,陳默,把他的包拿過來。”李吉瑞還是忍不住先開了口。
陳默拿過了馬曉光的挎包,很快從挎包裏就搜出了幾張圖紙。
看了一眼着這幾張圖紙,屋内諸人神色各異,李吉瑞眼裏放出異樣的光彩,一副頗爲自得的神情。
拿過包的年輕人陳默則仍然面無表情,在那裏做着記錄。
馬曉光眼神中則閃出有些閃爍的光,一副懵懂的神情:“這不可能!”
“鐵證如山,你說破天也沒用!這有了物證,我不怕沒有口供,這會是個鐵案!”李吉瑞獰笑道。
“不,你們不能這樣,我爲黨國流過血,我爲校長出過力!我要見王師長!”馬曉光叫道。
“懶得給你廢話,來人!”李吉瑞喝道,話音未落兩個身上僅着單褂滿身橫肉的大漢,從外面蹿了進來。
兩人像兩條擇人而噬的野獸,看着馬曉光兩眼發出了兇光。
“讓馬參謀見識一下正元實業社的皮鞭,先來半個鍾點吧。”李吉瑞輕描淡寫地說道。
半個小時後,陳默和李吉瑞推門來到審訊室的時候,馬曉光身上已經被沾了鹽水的鞭子打得遍地鱗傷。
馬曉光特訓的時候接受過刑訊的訓練,這點手段比起笑面虎還不夠看,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次真正的刑訊竟然是來自自己人。
不過,這黨務調查處也不能算自己人。
“怎麽這姓馬的沒開口?”李吉瑞沖一個打手問道。
“呼……沒有,連哼都沒哼一聲。”打手喘着粗氣說道。
“再給我……”李吉瑞話音未落,這時陳默敲門進來,隻是瞟了一眼馬曉光,便走到李吉瑞身邊輕聲地低語了幾句。
“媽的,要不是上峰有令……老子弄死他!先關起來。”李吉瑞看着油鹽不進的馬曉光,狠狠地說道。
說罷,便和陳默快步的走了出去。
馬曉光被帶到了一間單獨的囚室,環境不算差,至少沒有到處跑的老鼠,臭蟲和跳蚤暫時也還沒出來。
馬曉光現在有些能體會到那些潛伏者的痛苦了,爲了完成任務,就必須默默地忍受這一切,明明可以很簡單一句話的事情,可惜就是不能吐口。
自己要是給黨務調查處表明了身份,消息說不定會傳到軍委會那邊,或者說傳到霓虹間諜那邊,那樣一切就都歸零了。
所以,自己現在暫時隻能咬牙硬挺,看看黨務調查處是不是真的都是些瘋狗。
就算最後能出去,又怎麽讓熊子莊、譚方舟和樸中民一夥相信呢,當然這次的事情很明顯,十有八九是熊子莊那個塑料大哥使壞,他們這麽做的目的無非有兩個,一是讓自己當替死鬼,混淆黨務調查處的視線;二是借黨務調查處的手探探自己的底。
至于自己的死活,這幫混蛋是不會關心的。
麻蛋,老子出去非得找機會先修理一下那幫雜碎不可。
想着想着,馬曉光居然睡着了。
“馬思克,起來了!”外面響起了看守破鑼般的嗓音。
馬曉光擡頭一看,周圍已經是一片漆黑,時間應該是已經過了三更了。
這幫王八蛋看來準備挑燈夜戰。
馬曉光又被帶到了刑訊室,這裏依然是李吉瑞和陳默,還有那兩個打手。
不,還多了一個身穿風衣戴着眼鏡的男子。
“馬思克,你特麽運氣真好,居然驚動了我們徐處長……”李吉瑞與先前那份陰陽怪氣的面容截然不同,居然換上了可掬的笑容。
陳默則依然低着頭在那裏記錄着一切。
“馬參謀,你好,我是徐安曾。”眼鏡男子對馬曉光笑道。
“我靠!老子居然有機會碰到這個大特務頭子,要不要奮起神威宰了他?”馬曉光一個激靈,忍不住的胡思亂想。
這也由不得他不想,這位徐處長後來的名氣可太大了,客觀說,這位在對付日諜方面當然也是出過一些力,但是更多的内鬥和殘害紅黨人士,端的是臭名昭着臭不可聞。
見馬曉光聽到自己的名字,沒有納頭便拜,反而有些不以爲意的樣子,徐安增并未惱怒,反而自顧自搬了把椅子坐下,對着綁在柱子上的馬曉光笑道:“馬參謀,你的事情已經是鐵證,不說是解決不了問題的,說了反而少受苦,當然你也許不服氣,想着我們不過是屈打成招,我們和特務處那幫老粗不同,我們是講科學的……”
馬曉光聽了徐安增一席話,有些啞然,什麽時候特務也講科學了?不過略一回憶,心下也有些了然,這徐安增以前是一名機電工程師,靠着是“二陳”親戚關系當上的這個處長,此人有高等學曆,又是學理工出身,據說還會些心理學,黨務調查處這幫人又和紅黨長期交手,在諜報技術方面目前還是比特務處強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