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出乎預料

李承乾踟躇半晌,終于在房俊與于志甯的勸說之下,下定了決心。

一貫以來,他都是以一種平和的态度去面對儲位之争,即便心焦如焚幾近崩潰,也是乖寶寶一般唯唯諾諾,任憑父皇處置。

可是事到如今他也明白,一味的恭順懦弱,非但不能使得父皇心底多升起幾分憐憫之心,反倒讓父皇覺得自己沒主見、不強勢,更加減輕了自己在父皇心目當中的分量。

該争的時候就得争。

然而道理雖然明白,但是自小養成的對于父皇的敬畏,卻使得李承乾心裏直打鼓……

房俊與于志甯又予以一番鼓勵,這才告退離去。

李承乾一個人沐浴更衣,坐在堂中坐了半晌,深呼吸數次,攥了攥拳頭給自己打氣,這才鼓足勇氣,起身走出麗正殿,前往太極宮。

這個時候依然接近傍晚,濃重的烏雲黑壓壓的聚集在頭頂,将天空遮擋得陰暗一片,愈發增添了心底的壓抑。

一陣風吹過,雪花有一次飄飄揚揚的落了下來。

李承乾走在太極宮的小路上,感受着雪花落在臉上的沁涼,心裏不由自主的替那些趕赴遼東的船隊擔憂起來。

誠然,兵部運輸軍械的行動晚了一些,導緻北方冰封在即,尤其是遼東苦寒的氣候一旦降雪,軍械的運送便會擱置,隻能等待來年春天。如此一來,所有的責任就需要晉王去背負,如此巨大的失誤,對于晉王聲望的打擊幾乎是緻命的。

但李承乾卻不願意用這種方式去穩固自己的儲位,因爲這就意味着遼東大軍的備戰出現了纰漏,勢必會影響到來年春天的東征。

東征高句麗,父皇将會禦駕親征,這是一場國戰。

前隋之所以覆亡,除去隋炀帝橫征暴斂、動搖國本之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發舉國之兵、傾全國之力征伐高句麗,卻折戟沉沙、铩羽而歸,不僅将國力耗盡,更使得皇帝的威信盡喪。

如今大唐東征若是失敗,縱然不至于如同前隋那般頃刻間分崩離析、灰飛煙滅,但是建國以來無數朝臣與天下百姓積攢下來的國力将會虛耗一空,想要再恢複至如今的模樣,不知需要多長時間,需要幾代人的努力。

甚至于,到底能不能恢複至如今的國勢都很成問題……

儲位固然重要,關系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可若是用國運來換,李承乾不願爲也。

心思沉重之下,舉步邁入神龍殿。

地下燃起了火龍,地闆上鋪了花紋瑰麗的西域地毯,踩上去軟綿綿溫暖厚重,很是舒服。

李二陛下正坐在窗前的書案前執筆批閱奏章,玻璃窗外庭院幽緻、雪粉紛飛,牆邊的青銅燭台上燃了十餘根蠟燭,将禦書房内照得一片明亮。

“太子來了啊。”

李二陛下擡頭瞅了兒子一眼,又低頭在奏章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合上奏章,放下毛筆,站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揉了揉酸脹的腰身,笑道:“正巧東海那邊送來了一些螃蟹,太子有口福了,稍後陪爲父一起享用。”

“喏。”

李承乾應了,見到李二陛下跪坐到了另一側窗前的案幾前,趕忙上前跪坐在案幾旁,執壺斟茶。

想了想,也給自己斟了一杯。

李二陛下擡起頭,深深的看了太子一眼,唇角略微挑起,拈起茶杯呷了一口茶水。

放下茶杯,見到太子也喝了一口,便看着窗外的飄飄落雪,輕歎一聲道:“這才入冬沒有多久,尚未至三九天,便已經連降大雪,關中今年冬天怕是不好過啊。”

李承乾道:“父皇不必煩憂,瑞雪兆豐年,明年必定春和景明、風調雨順,百姓能夠有個好收成,國家的賦稅更上一層樓,父皇禦駕親征也定然所向披靡。至于今冬,有京兆府與各縣協同,更有救災應急衙門協調各部,足以确保百姓安然過冬。”

“是啊,如今到底年景不同了。放在以往,冬天雪災,夏天時旱時澇,每一樣災禍都足以動搖國本,是的百姓民不聊生,然而如今朝廷上下不僅府庫豐盈,更能衆志成城,怕是唯有三皇五帝之治世能夠這般景象。說起來,這個救災應急衙門實在是神來之筆,房俊居功至偉。”

李二陛下感慨道。

誇贊房俊,李承乾自然是不遺餘力,便笑道:“越國公天縱奇才,總是有無數匪夷所思的方式方法去應對任何艱難局面,初識之時看上去或許不知所謂,但每每總能夠成績斐然,贊一句國士無雙,亦不爲過。”

李二陛下颔首便是認同,又擡頭看了一眼太子,覺得這個兒子今日與以往相比有一點不大一樣,但具體何處不同,一時間卻又摸不準。

想了想,便直接問道:“太子前來,可是有事?”

李承乾心裏頓時一緊,那種面對山嶽深淵一般的壓力頓時襲來,不過事到臨頭,再是敬畏也不可能退縮。

深吸口氣,道:“正是。”

李二陛下呷着茶水,随意道:“說來聽聽。”

李承乾鼓足勇氣,正襟危坐,道:“父皇明鑒,自武德九年父皇禦極,冊封兒臣爲皇太子,時至今日,已然十七載矣。在此期間,兒臣雖曾一心相學,努力做好一個儲君應做的任何事,卻也曾有狂悖不孝之時,緻使父皇惱怒失望。如今兒臣幡然醒悟,一心學習治國之道,隻爲能夠幫助父皇處置朝政,爲父皇分憂。然而天道有常,世間有矩,方能五行運轉,綱常有序。故,懇請父皇準予兒臣改組東宮六率,以爲帝國之根基,護衛社稷之有序。”

言罷,跪伏在地,心裏打鼓一般跳個不停。

李二陛下一雙虎目微微眯起,拈着茶杯的手也頓住。

禦書房内寂然無聲,似乎連窗外的烏雲都湧進屋内,黑壓壓的壓在人的心頭……

跪伏在地的李承乾口幹舌燥,勉力抑制着不使身子顫抖顫栗。

從小到大,素來都是父皇給什麽他就要什麽,父皇拿走什麽他也不敢吭聲,有生以來,首次主動提出要求便是加強東宮力量,變相的逼迫父皇承認自己的儲君地位。

對于乾綱獨斷的父皇來說,這不啻于老虎嘴上拔毛……

時間無聲無息的溜走,李承乾低着頭,額頭已經隐隐見汗,心底的敬畏恐懼無以複加,隻覺得一輩子所受的驚吓都莫過于此時的等待。

良久,耳畔方才聽到一聲沉穩厚重的答複:“準!”

李承乾簡直如聆仙樂,心底的歡喜差點要暴裂開來,使勁兒壓抑着激蕩的心情,語氣卻抑制不住的略微顫抖:“多謝父皇恩典!”

李二陛下跪坐在案幾之後,背脊筆直,居高臨下的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嫡長子,眼中情緒變換,最終卻化作莞爾一笑。

“起來說話,此間唯有你我父子兒子,何須用這些君臣之禮?”

“喏。”

李承乾這才緩緩起身。

李二陛下看着太子臉上難以掩飾的漲紅,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懊悔,這也是朕的親兒子啊,結果被自己給逼成了這幅樣子……

捋着胡子,道:“斟茶。”

“唉。”

李承乾趕緊執壺斟茶,然後将茶壺放在一邊,提起一旁小火爐上的水壺,又往茶壺裏續滿水。

得了這一番緩解,激蕩的心情才緩緩平複下來。

李二陛下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拈起茶杯,湊到唇邊輕輕的呷了一口,微微阖上雙目感受一番茶水的回甘,忽然開口問道:“這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房俊的主意?”

李承乾剛剛舒緩的心境,瞬間繃緊。

這個問題不好回答……

身爲太子,舉止皆受臣下之支配,這是很失分的,父皇一直對自己軟弱的性格不滿,正因于此。可若是說這主意是自己的,怕是父皇又不肯信。

撒謊肯定是不能撒謊的,自己這麽一點道行在父皇眼裏根本不夠看,輕易便能洞穿自己的遮掩僞裝,可若是實話實說,父皇不僅有可能對自己失望,更可能會遷怒于房俊。

慫恿太子與皇帝争權,這可是大逆不道……

怎麽辦?

李承乾急出了一頭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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