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鞭子下去,紅彤彤的一道鞭痕,火辣辣的疼。
一路上長孫澹就大聲叫喚,牙齒被程處弼打掉好幾顆,鼻梁骨大抵也塌了,稍微一碰便鼻涕眼淚一起流,還帶着血……身上的鞭痕更是疼痛難忍。
休看他在人前嚣張跋扈,可到底隻是個世家公子哥兒,蜜罐裏長大的寵兒,哪裏經受過這般痛楚?
他不認爲京兆府能将自己如何,就算那裏是房俊的地盤又能怎樣?自己可是長孫家的嫡子,那程處弼二話不說上來就打人,就不信他敢不給自己一個交代!
他躺在門闆上嘴裏哼哼唧唧,卻沒人理他。
房俊在京兆府的威望可不是吹出來的,京兆府上下不管身處那個陣營,誰見了房俊不是心底發怵、兩股打戰?
這長孫澹亦不知是吃了熊心豹子膽還是豬油蒙了心,居然敢對房俊下死手……
長孫家固然是一等一的門閥,可是這小子在一衆巡捕眼裏不過是一個隻剩下半條命的可憐蟲而已。
其中的半條命是注定要被房俊折騰沒的,至于那半條會不會給長孫澹留下……
隻有天知道。
長孫澹見沒人搭理自己,愈發不滿,連聲喝罵。
巡捕們漸漸有些不耐煩。
到了京兆府衙門,一個書吏快步上前,在程務挺耳邊低語幾句。
程務挺回頭瞅了兀自在撒潑打滾的長孫澹一眼,吩咐巡捕将其先行打入大獄,等候審理。
至于程處弼和李思文則大搖大擺的坐在堂中,甚至有書吏奉上香茶……
“憑什麽?某是受害者啊!爲何受害者要打入大獄,行兇之人卻堂而皇之的上座?你們速速給某将房二叫來,某要與他說道說道,這般公報私仇,信不信長孫家彈劾他?”
便有書吏淡淡說道:“府尹此刻正在皇宮養傷呢,怕是不能見你了。至于彈劾……吾家府尹什麽都怕,偏偏就不怕彈劾。你們長孫家彈劾府尹還少了?”
長孫澹氣得哇哇大叫。
可是任憑他如何掙紮,又是威脅又是恐吓,巡捕們亦是不假辭色,擡着門闆将他往後院的大獄之中一扔,在也不聞不問。
長孫澹實則并沒有受太重的傷勢,起碼能走能動。之所以一路上讓人用門闆擡回來,一則是他剛開始的時候的确頭暈目眩,二則也是扮可憐,盡可能的争取同情分……
這會兒到了大獄之中,自然不必再裝。
隻是他剛剛從門闆上爬起來,一個碩大的腦袋便出現在眼前……
天底下所有的監獄都是一個樣,光線不好,陰暗潮濕,空氣中參雜着酸腐惡心的味道。長孫澹尚未适應由明到暗的環境,面前便陡然出現一個人頭……
着實吓了一大跳。
“娘咧!”
長孫澹驚叫一聲,一骨碌躲開老遠。
牢房中頓時想起一陣怪笑。
“呦呵!這感情是哪家門閥的世家公子啊,瞧瞧這細皮嫩肉的,啧啧,保養的真是好,搞起來肯定比窯子裏那些表子還帶勁兒!”
長孫澹擡頭,便見到湊到自己身邊這個有着一顆大腦袋的家夥,正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大黃牙對着自己嘿嘿直笑。
那一雙銅鈴一般的眼睛裏光芒閃爍,充滿了……猥亵?
長孫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不由自主的手腳并用向後退了兩部,閃開一個足夠原的距離。
他是世家子弟,對于世家門閥之中那些龌蹉下流的勾當再是熟悉不過。
這些鍾鳴鼎食的士族人物生下來就錦衣玉食,想要什麽就有什麽。尋常百姓眼中可望而不可即的生活方式早已令他們厭倦,又算是吃仙丹飲玉露,這般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也沒了滋味。
該玩的都玩膩了,生活未免太無聊,自然就得玩一些不該玩的。
比如女人玩膩了,那就換男人玩玩……
至于好不好玩,總得玩過才知道對不?
世家子弟會專門豢養一些年輕貌美、體态輕盈的童子,以作銀亂之用,并且美其名曰“**”。
“娈“字本意形容“美好“,部首爲“女“,即“相貌美麗的女子“。這本是一個寓意極好的詞彙,但是卻被人爲的披上一層令人作嘔的含義……
古來便有“斷袖分桃”、“龍陽之好”的典故,隻是此種做法難免受到世人譴責,即便是由此雅好,也大多隐晦私密,不足與外人道也。
但是自南北朝以來,“**”之風盛行。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公卿貴族,莫不以此爲榮。
南梁簡文帝蕭綱曾有一詩:“**嬌麗質,踐董複超瑕……妙年同小史,姝貌比朝霞;袖裁連壁錦,床織細種花。攬褲輕紅出,回頭雙鬓斜;懶眼時含笑,玉手乍攀花。懷情非後釣,密愛似前車,定使燕姬妒,彌令鄭女嗟……”
瞧瞧,這已經将這門偉大的愛好上升到了藝術的高度……
北齊文人許散愁曾經說過一段非常著名的話語:“不登**之床,不入季女之室,服膺簡策,不知老之将至。”這句話是許散愁在回答北齊宣帝提問的時候,表達自己清心寡欲的德操,卻恰恰從反面看出當時的達宦貴人中“登**之床”、“入季女之室”的不在少數,否則許散愁怎會專提出此點來回答宣帝的問話?
大隋承襲南北朝,大唐沿襲之。
不僅在政治制度、軍事制度上廣泛沿襲,便是民間的社會風氣也大多繼承下來……
此刻長孫澹看着那大頭漢子眼中綠油油的光彩,一股寒氣自心底升起,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他也玩過。
隻不過那時他玩别人,絕對不是自己被别人玩。
可是瞅瞅眼前這個大頭漢子……那魁梧的身軀、健碩的臂膀……怎麽看也不是被人玩的架勢。
若是習慣于玩人的……
長孫澹艱難的咽了口吐沫,威脅道:“你可知某是誰?某乃是長……嗚嗚嗚……”
話音未落,旁邊猛地竄過來一個人,一把捂住長孫澹的嘴。
另有兩人一起撲上來,摁住他的四肢。
長孫澹亡魂大冒,拼命掙紮!
可是雙拳難敵四手,他這小身闆哪裏是幾個彪形大漢的對手?被捂着嘴翻轉過來趴在地上,手腳死死的摁住。
有人笑道:“老大,這小子當真不錯,這細皮嫩肉的,您先來頭啖湯,等您爽完了,也讓兄弟們快活快活……”
“就是就是!老大,吾等被抓緊來已然月餘,早就憋得不成樣子,俺也不管他是男是女了,隻要有個洞,咱就得鑽一鑽。”
那大頭漢子嘿嘿笑道:“好兄弟,有難同當,有福自然同享。先讓老子爽一爽,兄弟們人人有份!速度點,将他褲子扒了,萬一獄卒聽到動靜前來,豈不是壞了吾等好事。”
長孫澹吓得魂兒都快飛了!
特麽的,老子居然還有這一天?
不需多問,定然是房俊那厮報複我想要緻其于死地,這才找來這幫腌臜貨侮辱于我!
真狠呐!
長孫澹拼了命的掙紮,眼淚都出來了,他這個時候倒是甯願被房俊砍上一刀,也不願遭受這等屈辱……
難道保存了多年的菊花,今日就要慘遭屠戮?
有人伸手探在他身下,解開了汗巾。
繼而褲子一松,屁股蛋子一涼……
“嗚嗚嗚……”
長孫澹像是一條離岸的魚一般不住掙紮、翻騰,卻是無濟于事。幾雙大手狠狠将他摁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